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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瑪

  尼瑪

  姐姐要出家的時候我哭了。雖然對此我並不覺得意外,這本來就是在上師多年加持下,積資淨障的結果。可事情到了眼前,濃于水的姐妹情深還是那樣難割難舍。

  

  在我的印象中,姐姐一直是非常優秀的人。上學的時候,每年都是叁好學生。我對姐姐很尊敬,姐姐也一直很關心我。

  

  我上大學的時候,姐姐已經工作了。雖然工作時間不長,但條件已經非常好了,她是個幸運兒。她怕我住校條件不好,所以她每天用車接送我上學、放學。她本人對物質生活沒有什麼要求。但對我,卻非常疼愛。無論我想買什麼,她都滿足我,從不考慮價格。

  

  畢業後,我沒有從事我所學的專業,是因爲姐姐認爲我太單純了。一個偶然的機會,姐姐決定培養我練習高爾夫球。因爲我沒有太大興趣,打到一百杆左右的時候,就半途而廢了。姐姐試圖讓我在球場做管理工作,但沒幾個月就不想做了。茶余飯後,家人開玩笑,說長這麼大,還沒發現我有什麼愛好。

  

  姐姐工作很緊張,積財辛苦,守財也同樣辛苦。需要我幫她辦一些理財方面的事情。我就這樣日複一日地忙碌著。直到一九九九年深秋的一天,我跟姐姐去成都辦事。那一天我遇到了傳說中的阿拉丁神燈,就像盲人重見了光明,找到了心靈深處長久的等待。

  

   一個朋友讓我們給她帶點東西,送給她的密宗師父一位西藏活佛。到了成都,又坐了很長時間的出租車,我們找到了這位活佛住的地方。因爲想到停留的時間不會很長,所以讓出租車在樓下等一會兒。

  

  上去後,開門的是一個藏族尼姑,大概有十四五歲,黑紅的臉蛋上露出真誠的笑容。她用不太流利的漢語讓我們到樓上去見活佛。她是上師的外甥女呷姆,七歲出的家。走到樓上迎面見到的是一幅比人還高的照片。是兩個喇嘛的照片。一個年紀大一些有五十多歲,另外一個有二十多歲,站在右後方,身體向前傾俯,看起來非常謙恭的樣子。後來得知他們是晉美彭措法王如意寶和希阿榮博大堪布。照片的右面是滿牆的銅製佛像,佛像上面是好多用紅黃色絲綢包著的經書。佛像前面是滿桌子的供品,曼紮、油燈、鮮花和好多杯水。隱隱傳來一陣從未聞過的香味。

  

  這時,一個很親切的聲音傳來,示意讓我們進來。進去以後,我的眼前一亮,只見一個相貌莊嚴、身材魁梧、笑容和藹可親的藏族喇嘛,就是照片上那個年紀輕的喇嘛。他很自在地坐在床上,那無憂無慮的笑聲讓我從呆滯中醒過來。看見姐姐正在給活佛磕頭,我也馬上磕了叁個頭。坐在地毯上,我仰望著活佛。他那深不見底的眼神仿佛看到我的骨頭裏,讓我很震撼。他的五官似乎比常人要大一些。今天的相見似乎是注定了的,沒有人說話就這樣沈靜著,一切都那麼自然。我的心被眼前這位活佛所吸引,再也沒有要走的意願,一時沈醉了,不知不覺。突然,被一陣急促的汽車喇叭聲打斷了,這時才想起出租車還一直在樓下,一看表已經二十多分鍾了。只好多付點錢讓出租車先走了。又聊了很久,然後就皈依了他——希阿榮博堪布。

  

  第二天恰好是希阿榮博上師的生日,我們參加了放生。放生時有上百人,一共有五條船。看見上師親自一筐一筐地擡魚,讓我感到很吃驚。能跟上師在同一條船上放生,而且離得那麼近,使我感到很幸運。上師注視著那些魚,還有幾個侍者跟上師一起念誦經文。爲這些魚種解脫的因,讓他們早日脫離六道輪回,證悟佛果。

  

  放生後,成都居士要請上師吃午飯。上師問我們倆:“一起去嗎?”我們舍不得放棄親近上師的機會,便買了個生日蛋糕一同去了飯店。吃完飯唱完生日歌。上師給我們切了一塊很大的蛋糕,告訴我們都吃掉。我們咬著牙在大家的笑聲中吃了下去。這時才感覺到,幸福是有條件的,需要多種因緣聚合,否則也會變成一種痛苦。就是這樣,人只有一個胃,需求是有限的,過重的負擔、過分的貪執,發展下去帶來的只是痛苦,這就是人生行苦的本性。

  

  過了兩天,上師打電話說要去峨眉山,問我們去不去。我們很歡喜地跟著上師還有一些道友同去了。到了萬年寺無梁殿裏,上師開始跪拜,這個舉動嚇了我一跳,因爲在我眼裏,上師就是佛。第一次見到聖者跪在佛像前,毫無心裏准備,這一幕深深地感染了我。後來在《竅訣寶藏海》中法王如意寶提起當年在石渠一起求學的班澤兒堪布,說他一生沒有點滴的傲慢心,做任何事情都是非常認真,真正的修行人就應該像他那樣。由此我對上師之前的舉動,有了更深一步的體會。

  

  我們依依不舍地與上師分別後,接下來的兩年,我很少有跟上師親近的機會。時間沖淡了初見上師的那份激情。突然有一天傍晚,上師打電話到家裏。姐姐很激動,隨後把電話又遞給了我。我似乎跟上師沒有什麼話要說,上師問我話,我也只是隨聲附和。後來上師問:“你對師父有信心嗎?”是啊,我煩惱的時候才會想起上師叁寶;我快樂的時候不是更應該感謝上師叁寶嗎?眼前一片模糊,眼淚情不自禁地湧出來,說不出話。話筒裏傳來上師慈愛的安慰:“弟子不要哭,師父不會舍棄你的。”我一邊抽噎一邊說:“謝謝師父,我以後一定精進修法。”

  

  2002年的一天,姐姐當著全家人的面鄭重地說:“我已經決定了,准備離開北京去成都,祈請希阿榮博上師給我剃度出家。”聽後媽媽哭了,我也哭了。姐姐把她的兩套房子一套給了媽媽,一套給了我。把兩輛車子留給家裏用,還分別給了媽媽和我一筆錢。第二天早上,我一個人開車去機場送姐姐。因爲媽媽很難過,所以沒讓她們去。路上我們沈默不語,仿佛一切都靜止了,腦子一片空白,很快就到了機場。在機場我對姐姐說:“現在你要出家了,以後一定要精進,先把五加行盡快修完。一定要像上師一樣做一個非常好的修行人。不要讓我們失望。”姐姐點點頭,我們緊緊抱在一起。而後我開著車就走了,不敢從倒車鏡向後看。我大聲地哭著,腳使勁地踩著油門,車子飛快地在高速路上奔馳著。我深深地體會到了無常。

  

  就這樣過了一段日子,家裏的氣氛一直不是很好。我跟姐姐從未通過電話,雖然彼此十分挂念,但害怕聽到對方的聲音。有一天吃晚飯的時候,媽媽對我說上師可能過一陣要來北京。我問媽媽怎麼知道的,媽媽說剛才在電梯裏碰見住在樓上的一個道友,她說居士們祈請上師來北京。我高興得一晚上都沒睡著覺,接下來幾天是忐忑不安的等待。一天下班後,媽媽對我說上師在樓上的道友家,今天剛到。我趕緊沖個澡,換件衣服,跟媽媽一起坐電梯到了十五層。我的心都快蹦出來了。門沒關,進去後只有女主人和一位很熟的道友。她們熱情地招呼我們進去,說上師在房間裏。我往房間裏一探頭,看見上師正沖我微笑。我撲通一下撲在地上給上師磕了叁個長頭,而後我不敢擡頭看上師,因爲我已經是滿臉的淚水了。上師給我摸了一下頂,叫我不要哭。我渾身顫抖著泣不成聲,媽媽也哭了。上師輕聲地問:“姐姐出家了很難過是不是?”我使勁地點點頭。上師說:“沒關系,分離是短暫的,解脫後可以永遠在一起呀。人活著的時候不好好修行,死亡來到的時候,再親的親人也要分離,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上師還告訴我們,慈誠旺姆師現在修行很精進,在學院上課。她跟北京另外一個覺母住在一起,互相照顧生活很方便。媽媽最擔心山上冷,怕慈誠旺姆師腰受不了。上師說她身體很好,不讓媽媽惦念。臨走時上師送給我一串念珠,讓我向慈誠旺姆師學習,精進修法。還答應晚上到我們家接受供齋。我知道這是上師給我和媽媽的安慰。後來這串念珠像我的影子一樣跟我形影不離。

  

  2003年初的一天,得知上師來到北京。我從深圳請假坐飛機趕回去。到家後,看見呷姆,我真是高興極了,有一種故人相見的感覺。這時慈誠旺姆師也出現在我的面前,我更加驚喜了。看到她平和的神情,微笑而自信地看著我,樣子非常莊嚴。似乎在對我說:“我沒有讓你失望吧?”我們互相問候,得知呷姆身體不太好,腦子裏長了東西。還有上師的阿媽,眼睛白內障非常嚴重。可她一直沒有對上師說,因爲上師非常繁忙,怕打擾上師。慈誠旺姆師一再堅持,阿媽才一同下山到北京來看病。呷姆的漢語突飛猛進,說得非常好,真是讓我由衷地敬佩。

  

  第二天我們一起去看上師。因爲有好久沒見到上師了,心情非常急切。到了賓館給上師磕了叁個長頭,跪在上師面前。上師拍拍我的頭,哈哈大笑。望著上師清瘦了許多的臉,似乎蒼老了一些,我心裏酸酸的。拿出早已准備好的五百元錢供養上師,上師說什麼也不肯收。後來我一再懇求,上師收了一百。因爲慈誠旺姆師出家前,對我非常關心、愛護,我在外面從來就沒怎麼工作過。這次工作我做出納,因爲受聘的香港經理想把出納換成自己熟悉的人,對我百般刁難,十元錢的飯費也不批准報銷。由于沒有過多的工作經驗,而他任意拿票子,我都給報銷。對他的不講道理,又想起以前在家時的幸福,經常氣得我忍不住地哭。結果沒多久,肚子裏長了囊腫。我現在才知道,憑借自己的力量,掙來這麼一點點錢都這麼辛苦,覺得自己的福報很小,心裏有些難過。想著想著聽到上師喊我的名子,問:“弟子,你身體怎麼樣?”我說:“上師,我被氣病了。”

  

  六月份學院開金剛薩埵法會的前兩天,慈誠旺姆師打電話來。我告訴她,協和醫院安排我近兩天做手術,因爲囊腫長得太快。她讓我來學院,說門措空行母將在法會上灌頂。我怕時間來不及,給上師打電話請上師加持。上師說好的。

  

  我到達學院時,是清晨七點多,剛好趕上開法會的時間。而且在大經堂的門口碰到了在那裏焦急等待我的慈誠旺姆師。門措空行母開始灌“金剛薩埵”頂。此時心中法喜充滿,我忘記了一路的疲勞。在開法會的期間,法王如意寶讓每個人每天念誦五萬遍“金剛薩埵”心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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