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紮西持林見聞之——囊嘉和他的媽媽

  紮西持林見聞之——囊嘉和他的媽媽

     囊嘉,今年十九歲,但他在紮西持林出家已經有七年多的時間了。這次在紮西持林我和囊嘉正好住鄰居,有時我們會在一起聊聊天。

  

     這天我們又一起坐在門外的草地上,“囊嘉,你出家的時候有多大年齡?”看著紮西持林幾十名小喇嘛,我突然對囊嘉出家的經曆有了興趣。

  

     “我出家的時候是十二歲。那年我想到紮西持林出家,但家裏人以爲我只是說說而已,根本不相信我會真的出家,但我已經想好了,達森堪布也正好來到紮西持林,從那時起我就一直跟著達森堪布。那時師父在佛學院很忙,平時紮西持林只有叢達、丹增尼瑪、達森堪布和我。七年多,這裏的變化太大了。”提到往事,這位紮西持林年輕的“元老”好像有些感慨。“記得剛來的時候,希阿榮博師父和我講要好好地在這裏住下來,不要亂跑。這七年我一直住在紮西持林,哪裏也沒去過。就是在年初我爸爸去世時我去了一次學院。”

  

     無意中提到這個話題,我也不知說什麼好,看來今天的話題有些沈重。

  

     “我們藏族人家中死人的話,家裏人不會大哭大鬧的,能請希阿榮博師父爲父親超度是我們全家當時最大的心願,但當時師父正在漢地放生。我們誰也不敢給師父打電話。過了一、二天,希阿榮博師父回到了紮西持林,我想可能是叢達或丹增尼瑪他們告訴的師父,在爲爸爸念經超度後,師父還安排了五明佛學院的僧衆爲父親念經,後來我跟隨著父親的屍體一起到了學院。這是我第一次離開紮西持林,最後和父親告別時,在父親屍體前我發誓:這一輩子跟著希阿榮博師父,做一個戒律清淨的出家人。”說到這裏,囊嘉的眼中隱隱約約閃著淚光,但他還是強忍著沒有讓眼淚流出來。我本想安慰一下他,但此時根本找不到合適的詞。

  

     “我看到你媽媽也出家了。”想到這個話題,我像是找到了個救命草,趕快脫口而出。

  

     “是。”囊嘉也從剛才的情緒中緩解過來。“爸爸死了以後,媽媽在師父的加持下出家了,出家後師父安排她到五明佛學院住了幾個月,還拜見了門措上師。前一段她身體不好,我又去學院把她接回來。現在媽媽每天除了念經,還和周圍的居士們一起每天來紮西持林和我們一起聽《普賢上師言教》。按照師父的安排,在堪布給我們講完課以後,所有聽課的人都要進入實修。今年冬天我們可能就要開始修五加行了。今年我去了兩次佛學院,那裏是法王如意寶建立的道場,真的很好,但我會按照師父教言,一直在紮西持林住下去。”

  

     這次聊天結束了,囊嘉回到自己的房間開始准備下午的講考。爲了不讓囊嘉難過,以後我們的話題沒有再談到過他的父親。但從此次談話後,我的心裏卻有些平靜不下來。十二歲,在我生活的漢地能和這個年齡聯系在一起的,或許只有肩頭沈甸甸的書包、各種名牌旅遊鞋和最新的電子遊戲。大人們習慣把這一代人稱作是“八零後”,而囊嘉卻在這個年齡自己選擇了自己的人生道路,讓我感到無法想象。而我更無法想象的是十九歲的囊嘉在自己最親的人離開自己的時候竟然發下這樣的誓願。至于囊嘉的媽媽,出家前也只是一名普通的藏族婦女,可能她到現在還沒有真正系統地聞思過一部經論,但在自己丈夫去世後所做出的出家的選擇,更是讓我看到了一個虔誠的佛教徒對待生死的豁達和她相續中真實無僞的出離心。

  

     現在囊嘉媽媽每天上午都會和周邊的藏族居士一起來紮西持林聽課,下課後大家又會一起轉山轉經。在她的臉上也已經很難找到失去親人的悲傷。十九歲的囊嘉和他的媽媽用他們的行爲給我上了一課。

  

     在紮西持林期間,我會經常聽到有的師兄講:“來到紮西持林,不要說這裏的出家人,就是來這裏拜見希阿榮博上師的普通藏族人,看著他們對上師發自內心的恭敬和對佛法的虔誠,都會覺得自己很慚愧。和他們比我們差得太遠了。”每當有師兄這樣議論,周圍的師兄也會不約而同地表示贊同和感慨,現在每年從世界各地來紮西持林修學的人越來越多,雖然大家在紮西持林居住的時間長短不一,但我想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收獲,因爲入于旃檀林,肯定會帶走芬芳。

  

  作者:俄色桑吉

  

  2007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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