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皈依

  皈依

   頂禮大恩上師希阿榮博

   慈悲偉大的上師,感激您重返人間,攜千年智慧的光芒,將我從黑暗中喚醒,

   願生生世世追隨您,直至與您結緣的所有衆生,全部進入您的光明壇城。

  

   坐在陽臺的茶椅上,臨窗遠眺,墨綠的西山隔著夕陽靜靜地躺在那,仿佛爲喧鬧一天的城市畫上了一道休止符。沏上一杯白茶,看著水中早已死掉枯萎的葉子重新展開,亮亮的綠,淡淡的香,仿佛是讓你品味它的過去,山、陽光、雨露……一個快樂的記憶被喚起:“崂綠!”透過在水中舞動著下降的葉子,手中的杯,變成了搪瓷碗,山漸漸攬到了我的眼下,滿坡的經幡映著一張張快樂的臉,人們正爭相傳頌著“崂綠”——其實那只是一種出身極普通的崂山茶。不論我怎樣提醒身邊的人及我自己,可是沒有人能抗拒其誘人的芬芳,只因爲那是紮西持林的甘泉!飲水思源,憶起這叁年來的人生轉變,無不是大恩上師希阿榮博堪布將甘露滴灑在我幹涸的心田,過去那顆緊繃的心,重又慢慢舒展,執著的枷鎖被一道道斷開,祥和快樂正伴著我去追尋光明,那是大恩上師希阿榮博尊者的光明法身,也是我們每位凡夫皆有的無上本覺。

  

   在軍隊大院長大的我,從小就是孩子頭,尤其喜歡打架(曾被我定義爲男孩子的身體語言),幸而每屆班主任都覺得這小孩本質還不錯,才沒被送到工讀學校或是勞教所之類的地方。記得小學到大學成績總是前幾名,再加上從不與本年級的同學發生沖突,所以對老師總算有個交待。研究生畢業,分到一個研究所,兩年後就有了兩項專利,當時業內許多企業爭相投資我,爲國企作了兩年經理,因習性中固有的傲慢我執,使自己沒有處理好與這些國企大股東的關系,九叁年我下海了(那年叁十歲)。到了二零零叁年,公司已有逾十億元年産值,一千多名員工,並擁有了自己的研發團隊。可是這十年來我從沒有過一絲的滿足與快樂,我的心永遠在焦慮與對下一個計劃的期待之中。爲了客戶關系,大多的夜晚是在燈紅酒綠中度過,昏痛的頭與失眠只有靠每周幾次的足底按摩甚至中醫來調節,偶爾靜下來時想想自己的人生目的,甚至做企業的目的,真是很茫然,天天在追逐著潮流,又不知哪一天會被潮流抛棄。常常暗暗鼓勵自己,退休以後也許可以去大學作客座教授,也許可以捐點希望小學……就在這一年十月的一天,我的一位好友約我一起吃晚飯,其間他告訴我一直在學佛並已皈依,法名叫雄秋紮西,同時問我對佛教的看法。我說自己實在一丁點兒也不了解,只是九叁年有一次河北柏林禅寺的淨慧大和尚與我聊了大約一小時,記得這位大和尚告訴我佛教是講因果的,我們今天社會的亂像是因我們的人心沒有信仰的混亂造成的,這十幾年表面的物質繁榮是以中華文化、倫理的衰敗爲代價的,當時給了我很大的震撼,因那時全國上下皆是一片拜金的海洋。十年過去了,現在來看他的這些話是很有道理的。雄秋紮西接著告訴我,他已學佛五、六年了,但一直沒覺得自己有多少進步,自他接觸了藏傳佛教後,覺得更純粹,他拜了一位年輕的藏族堪布爲自己的心靈導師,這時我注意到他的兩眼放光,如發現寶藏般敘述著:“這位堪布雖然不太懂漢語,但是位真正的修行人,你只要看著他那嬰兒般的雙眼就會被淨化,年紀雖然與我們相仿,可在康巴地區已是著名的大堪布(類似佛學大教授)了”,他又說道,“我們漢族人很仰慕活佛之類的頭銜,很鍾情神通,但在西藏,人們在意的是你是否真正具有智慧,是否能給大家帶來佛法,幫助人們的身心獲得真正的自由與快樂”。看我聽得入神,他就問我,他的導師過兩天來北京,是否想見見,我說好啊!叁天後雄秋紮西帶著我如約來到一座大廈,敲門進入一間套房,爲我們開門的是位系著領帶、身著西服的年輕人,他沒脫風衣,手上還捧著一大盒匹薩,與雄秋紮西打完招呼後就獨自在客廳的地板上跪著。我們則來到了裏間的臥房,只見一位高大、身著鮮豔紅黃僧衣的出家人坐在沙發上,慈祥地招呼我們坐在他身邊。當雄秋紮西虔誠地問候時我細細地端詳著這位堪布,寬厚的肩、高高的額、非常挺直的鼻梁,飽滿的下颚微微有點前翹,尤其是那雙清純而又深邃的眼睛,再加上特有的古銅色的臉龐,慈祥、誠懇而又高貴、威嚴!這時堪布微笑著對我說:“我的弟子說你們是最好的朋友,說你非常喜歡思想,想與我聊聊,我的普通話不太會講,你有什麼想法,我們可以試著談談?”我懵懵的好一會兒才將被攝受的心收回。雖然讀了二十年的書,我所了解的佛教卻僅限于寺廟中的敬香與祈福,而想想“五四”以來“工業救國”、“科學救國”、“唯物主義”,包括近代西方飄來的“自我張揚、表現”,這些我生命行爲的全部坐標,于是迅速恢複了自信並問道:“大師,我聽說佛教講因果而且教人向善,可是爲什麼佛教盛行的地方卻很落後,人們也較貧窮,而現代工業科學興盛的地方卻很發達,人們生活得也很富足?”希阿榮博堪布看了我片刻笑著說道:“是這樣的,我們學佛的人所講的發達與你所講的發達不大一樣,你們認爲要有高樓大廈飛機才是發達,而我們學佛的人認爲有了這些只是比較方便,我們認爲社會沒有犯罪、衆生平等、人們生活快樂,沒有了煩惱才是發達。至于你說的生活的窮還是富,在西藏大多數人家是夠生活了就可以了,他們生活得比較簡單、快樂,幹活的時候他們有的還會跳舞。至于特別窮的,原因比較複雜,不學佛的地方可能也有,我們學佛的人講因果,這個因比較複雜,我的普通話可能講得不大好”。 希阿榮博堪布以一段清朗的笑聲清除了我們之間的語言障礙,當時不知是因爲堪布簡練的答案還是那猶如天阙中飄來的笑聲,讓我原本的很多問題都一掃而空,仿佛這些年的迷茫與徘徊也隱隱地有了答案,透過堪布那紅黃的僧衣以及慈祥自在的神態,流連欲火戰場十余年的“我”被強烈地感懾著,但依然不肯就範,搜腸刮肚找到了一個自認爲可以保護“我”的問題,于是接著問道:“大師,佛教鼓勵大家出家,如果我們大家都出家,如果男不耕、女不織,我們社會如何發展,人類又如何繁衍?”對我這樣荒謬甚至不禮貌的問題,坐在一旁的好友雄秋紮西連忙插話道:“師父,您別在意,他不懂佛法,亂講的!”希阿榮博堪布微笑道:“弟子,沒關系的!”接著對我說:“你所假設的所有人都出家是不可能的,你沒學過佛法,不知道出家人的真正含義。佛法講因果,你這一世做男人還是做女人,甚至是出家修行都是有因緣的,不是假想就可以的,如果可以你這樣的假設,假如男人都變成女人社會又怎麼辦呢?”我馬上答道:“可是男人生下來以後變不成女人,卻可以出家啊?”堪布答道:“出家並不是每個普通人都做得到的。你現在不了解佛法,不懂得出家人的發心、出家人要守的戒律,可能以爲住在寺廟裏穿著僧衣就是出家,如果是這樣的話,男人裝成女人也是很容易的事”;“如果你看一些佛教的書,或者我的普通話能更好一點,這個問題就不難了!哈哈哈哈哈……”堪布又以一串天阙中飄來的清泉般的笑聲替代了語言上的問答。這時我癡癡地望著眼前這位堪布,雖然意思還沒有完全懂,但我的心如被水洗過般清透,告別的時候,可能因爲我像犯了錯誤的小孩樣的羞愧神態,堪布特別對我說:“今天很開心,我特別喜歡問問題的人,希望你回去可以學學佛法,我自己再把漢話學好一些,下次來的時候我們再好好談!”我還沒開口問看什麼書好,堪布已對雄秋紮西說道:“可能《西藏生死之書》比較適合他”。送我們出客廳時,堪布問跪在地板上那位英俊的年輕人:“你在幹什麼?”那位年輕人答道:“師父,我擔心您晚飯沒吃飽,給您送一塊匹薩……”下了電梯,雄秋紮西告訴我:“剛才在外面等我師父那人是位大律師,對希阿榮博師父的信心非常大”。這時,那位律師已下樓來了,與我們輕輕點了下頭就徑自走了,我下意識地看了下表,這位大律師在外面跪坐了四十分鍾以上,與堪布交談的時間可能沒超過兩、叁分鍾。望著他的背影,想著剛才自己的無知與輕狂,一絲不安從心頭掠過。

  

   當晚我可能睡了十年來最好的一覺。第二天早上天氣非常好,我神清氣爽地開著車准備上班,可剛走沒幾步,突然聽著“卡拉拉”的聲響,車開不動了。下車一看,我的車騎上了離車位五米遠的一個立著的不鏽鋼車位鎖架上,前輪已懸空,電話找來司機,他又出去請了十來名民工才將車擡了下來。我開著司機的車先去上班,路上我隱隱地覺得有些奇怪,于是電話請教雄秋紮西此事:“會不會我昨天對大師說話態度不恭,今天神在懲罰我?”他笑答:“說不定啊,我師父的護法神很厲害的!”緊接著司機的電話打進來說:“非常奇怪?車底盤一點傷都沒有,只有一道輕輕的劃痕,修理廠的人都不信這個車剛才被一個鋼架頂起來過,因爲奔馳重兩噸呢!“此時我的腦中一片空白……

  

   一個多月後我得到了一本索甲仁波切的《西藏生死之書》。做企業這十幾年,除了經管方面的管理著作,心浮氣躁的我是不讀比雜志厚的書的,就是喜歡的書也只有在飛機上或衛生間裏才讀得進去。完全是因爲對那位堪布的好奇,一天晚上我隨手打開了這本關于西藏人生死觀的書,雖然我記不住裏面的人名,有些關于中陰的內容我讀著還很陌生,可是讀著讀著我突然發現這絕不僅是一本描述西藏人與死亡的書,而是一部關于生命、關于心的書,是一位智者在通過對生死全過程的剖析向我們深刻闡述習與性的分別,描繪在生命的長河中當下我們所處的人生位置,指導我們在今天紛亂的工業叢林中如何把心帶回家……猶如在荒漠中見到甘泉,我的汗毛孔完全綻開,心跳也在加速。合上書,那晚希阿榮博堪布“我們學佛人所說的發達,是指一個衆生平等、社會沒有犯罪、人們沒有煩惱的世界”那段話以及他那獨有的天阙中的笑聲在我心中回蕩,我開始向往那個發達的世界。

  

   二零零四年叁月的一天,雄秋紮西告訴我堪布又來了,問我是否願皈依?我沒有任何猶豫就答應了。當天晚上八點多,還是在那座大廈,我又見到了希阿榮博堪布,這時堪布並沒有對我說什麼客套話,卻直接問我“你爲什麼要皈依?”我懵了一下答道:“我認爲佛法是一種廣大的智慧,而您就是這個智慧的人,我想跟您學習這種智慧……”爲我授了皈依戒後,堪布發了一張早已爲我准備好的皈依證,看到師傅爲我起的法名“丹增益西”(守持智慧),不禁十分驚訝,難道佛一直在等待著我的歸來?臨別時,希阿榮博師父送我了一本《金剛經》、一本《普賢上師言教》,吩咐我有空多看看。回到家中,回想著剛才在希阿榮博師父那雙慧眼下,在那彈指的一瞬自己已進入了佛門,想到自己所發的誓願:爲了一切衆生的解脫,從現在起我生生世世地皈依希阿榮博上師、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哪怕遇到生命的危險也絕不舍棄上師、舍棄叁寶!心中不禁升起了一種難以名狀的自豪與勇氣!翻開《金剛經》,盡管意思完全不懂,但不知爲什麼越讀越喜歡,那一夜我做了一個非常清晰快樂的夢,夢中從小學到大學我這一世所有的好朋友在一起歡聚,那種祥和與歡樂是我四十年的人生所不曾經曆過的。

  

   作者:丹增益西

  

   20/03/2007

  

《皈依》全文閱讀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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