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西持林見聞之——生日
我的生日是七月份,所以幾年來我的生日都是在紮西持林度過的。人們都說孩子的生日就是母親的難日,在生日這一天,我又想起了自己母親。
母親是在二零零二年叁月去世的,當時我正跟著希阿榮博上師在拉薩朝聖。在母親去世的前一天晚上,家裏人打電話告訴我母親病危,因爲當時家人的手機電池電量不足,也沒能和我說得很清楚,所以開始我還認爲問題不大。晚飯時,我向上師說起此事,上師想了想,也許是顧及到我的情感沒有直說,但還是隱喻地告訴我應該准備一下超度的事。當晚回到房間,回想上師的話,我的心變得冰涼,雖然學佛已經有幾年了,但真正面對自己親人的生死這還是頭一次。“上師如果真的沒有神通那該多好啊!”這一夜我頭腦裏重複最多的就是這句話。
淩晨四點鍾左右,手機響了,母親已于一分鍾前離開了人世。當時我顧不上對上師最起碼的禮儀,沒挂斷電話就闖進了上師的房間,跪在上師床前,祈請上師爲母親超度。上師接過手機開始念經,聽著上師念經的聲音,我的心稍微有了些許的安慰,但突然想起家人的手機應該是沒電了吧,不知道上師的聲音能不能傳到幾千公裏外的母親的耳根之內,想到這兒心又一下子收緊。上師念經加持的時間大約持續了二叁十分鍾,念經結束後我馬上接過電話,那邊傳來了家人清晰的聲音:感謝上師!聖者的加持真的不可思議。後來聽家裏人說,當時劄熙寺的亞瑪澤仁活佛與丹增尼瑪兩個人正在北京,聽到母親去世的消息,他們一早來到太平間爲母親超度,也感謝他們的恩德。
現在母親離開我已經有幾年的時間了,也許是與母親的感情太深,也許是自己太過執著,幾年來我幾乎沒有一天不在想念她。甚至有時在公共汽車上或者是在路上,只要看到一對母子在一起,都會勾起我的回憶。還記得有一次我在五明佛學院,當時正趕上上師爲剛剛去世的爐霍多登活佛的母親超度回來,此時的話題自然是人身難得、生命無常,這時我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的母親——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你的母親福報很大!”正當我沈思時,上師的手一下子拍在我的身上。
其實對母親我有一個最大的愧疚,就是沒能引導母親皈依叁寶,而這個愧疚肯定將伴我終生。自母親去世以來,每逢來到聖境或者做功德的時候,我都不會忘記順便給母親做些功德以回報她的養育之恩。
生日的這天下午,我一個人來到紮西持林的覺沃佛經堂,在釋迦牟尼佛像前頂禮、供燈、供養,把功德回向給母親。
今年的生日又是這樣過了。
俄色桑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