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9經與1078經有些相似,經前爲異比丘在河邊沐浴,有一天子來問法。
這位天子問比丘道:
“比丘!比丘!此是丘冢,夜則起煙,晝則火然,彼婆羅門見而作是言,壞此丘冢,發掘者智,持以刀劍。又見大龜,婆羅門見已,作是言:除此大龜,發掘者智,持以刀劍。見有氍氀,婆羅門見已,作此言:除此氍氀,發掘者智,持以刀劍。見有肉段,彼婆羅門見已,作是言:除此肉段,發掘者智,持以刀劍。見有屠殺,婆羅門見已,作是言:壞是屠殺處,發掘者智,持以刀劍。見有楞耆,彼婆羅門已,作是言:卻此楞耆,發掘者智,持以刀劍。見有二道,彼婆羅門見已,作是言:除此二道,發掘者智,持以刀劍。見有門扇,婆羅門見已,作是言:卻此門扇,發掘者智,持以刀劍。見有大龍,婆羅門見已,作是言:止!勿卻大龍,應當恭敬。比丘!汝來受此論,往問世尊,如佛所說,汝隨受持,所以者何?除如來,我不見世間諸天、魔、梵、沙門、婆羅門于此論心悅樂者,若諸弟子從我所聞,然後能說。”
這位天子的一番話中,涉及的面很廣,比如說丘冢、大龜、氍氀(用毛織成的地毯)、肉段、屠殺、楞耆(一種毒蟲)、二道、門扇等物。婆羅門見到這些,都主張“發掘者智,持以刀劍”。可是見到大龍,婆羅門卻指出“應當恭敬”才是。因爲天子對這位婆羅門的說法不太理解,故而才委托比丘將這些問題向佛陀請教。
這位比丘將天子的觀點如實向佛陀禀明:“雲何爲丘冢?雲何爲夜則起煙?雲何爲盡則火然?雲何是婆羅門?雲何發掘?雲何爲屠殺處?雲何爲楞耆?雲何爲二道?雲何爲門扇?雲何爲大龍?”
佛陀對這些問題一一予以解答:
“丘冢者,謂衆生身:粗四大色父母遺傳,抟食、衣服、覆蓋、澡浴、摩飾、長養,皆是變壞磨滅之法。夜起煙者,謂有人于夜時起,隨覺隨觀。晝行其教:謂身業、口業。婆羅門者,謂如來、應、等正覺。發掘者:謂精勤方便。智士者,謂多聞聖弟子。刀劍者,謂智慧刀劍。大龜者,謂五蓋。氍氀者,謂忿恨。二道,謂疑惑。門扇者,謂我慢。大龍者,謂漏盡羅漢。如是,比丘!若大師爲聲聞所作,哀愍悲念,以義安慰,于汝已作,汝等當作所作,當于曝露、林中、空舍、山澤、岩窟,敷草樹葉,思惟禅思,不起放逸,莫令後悔,是則爲我隨順之教。”
從佛陀的這番回答之中,我們可以看出,所謂婆羅門者,乃是佛陀的一種人格化身。丘冢乃爲我們的色身,這個色身是父母精血所成,我們必須用食物水源去滋養它們,才能使它們生存下去;而且,我們還必須給它們穿上衣服,用以維持起碼的羞恥禮儀;此外,我們還要花很多功夫去打理照顧它們,比如說經常洗浴,還要不時去打扮一下。可是我們明明知道身體乃是變壞磨滅之物,它遲早都是要消亡的。可是即便如此,我們斷惑證真,還得倚靠這身臭皮囊,否則我們就徹底無所依托了。所以佛陀說,這個“丘冢”作用還是有的,我們白天要靠它來修持身口二業,晚上靠它來調息身心,進入正受。我們必須籍助于這個色身,精勤不斷地將隱藏在我們內心深處的五蓋、忿恨、悭嫉、疑惑、欲望、我慢乃至最後的無明,運用智慧之劍將它們悉數斷除。也就是說,當我們見到這些東西的時候,就可以毫不猶豫地“持以刀劍”,勇往直前,將這些煩惱結縛統統消滅。(9.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