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7經~808經:此二經經敘述佛陀坐禅二月,修出入息念,禅覺後,于衆開示其所證。曾經有一段時間,佛陀住于拘薩羅國的奢能伽羅林中。有一天,佛陀對弟子們說:“我欲二月坐禅,諸比丘勿複往來,唯除送食比丘及布薩時。”此處所講的,便是佛陀在作爲期兩個月的短期閉關禅修——稱佛陀爲“閉關”,這種說法可能極不准確,姑且形容之。現如今的大叢林,一般均設有閉關房。閉關有多種,比如說修淨土念佛,有修禅定,有修密的,也有閱藏或研究經典。當然,閉關也有不少講究,比如說閉關必有護關(送飯,了解關內情形),且素食、止語與禁足(不能走出關房)。在閉關的時間上也沒有特殊的要求,最短爲七日,最長爲此生不出關房。我們常見的一般爲叁年半和六年半時間,有的老法師在一生之中還數次閉關。
爲什麼要閉關呢?關于這種問題也有不同理解。如果籠統地說,便是爲了斷煩惱和了卻生死的束縛——這種說法可能過于空泛。根據我個人的理解,大凡閉關總是有一定的目的性,也就是動機是否純正。如果閉關是爲了圖謀今後有更大的前途與發展,則屬動機不純。據普陀山志記載,印光大師、太虛大師皆曾數度于山中掩關。這種掩關方式,竊以爲是解決在修持道路中遇到的一些難以參透的問題,于是抛卻雜務專心致力于精進思惟。我們不能說閉關者人人皆能得到了不起的境界,但是長期閉關這種精神是十分可貴的,值得我們五體欽敬。
佛陀連續習禅兩個月,中間除了中午送飯和布薩(誦戒)以外,中間是不可以打攪的。轉眼之間兩個月就過去了,佛陀從禅中而覺,于大衆比丘前坐定,開示于比丘道:“若諸外道出家來問汝等:沙門瞿昙于二月中雲何坐禅?汝應答應:如來二月以安那般那念坐禅思惟住。”這句話就是說,佛陀在兩個月閉關期間,始終是以安那般那念而坐禅、思惟與安住,即將身心念頭全部用于安那般那念的關注與思惟之中。爲什麼要這樣?佛陀說:
“我于此二月念安那般那,多住思惟,入息時念入息如實知,出息時念出息如實知;若長若短,一切身覺入息念如實知,一切身覺出息念如實知;身行休自己入息念如實知,乃至滅出息念如實知。我悉知已,我時作是念:此則粗思惟住,我今于此思惟止息已,當更修余微細修住而住。爾時,我息止粗思惟已,即更入微細思惟,多時而住。”
世尊在二月之中對安那般那念進行了深入的觀察,于入息時念入息,于出息時念出息;對于出入息的長短、出息之念、入息之念乃至滅出息之念,都能做到如實而知。僅僅這些還不夠,因爲它們還是屬于“粗”的思惟之住,于是世尊便進入到更細微的止息思惟之中。此時出現了一些不可思議的現象,即一個人的身心全部處于止息狀態,連呼吸都極其微細,幾乎覺察不到——這便是深層次的禅定狀態。
此時有叁位天神恰巧從佛陀身邊經過。其中一位認爲佛陀已經“時到”(已經死去了),另一位說還沒有“時到”,而是“時向”(接近于死亡)。從這裏可以看出,單從外觀上觀察,已經完全覺察不到人的呼吸,幾乎完全停止呼吸了。所以兩位天人才誤以爲世尊已經離世了。而第叁位天人很是高明,他說:“非爲時到,亦非時向至,此則修住,是阿羅诃寂滅耳!”既非死去,也非接近死去,而是一種禅定的狀態之一,是一種禅定的寂滅止息境界。
佛陀述說這一節後,對比丘們說:“若有正說,聖住、天住、梵住、學住、無學住、如來住,學人所不得當得,不到當到,不證當證,無學人現法樂住者,謂安那般那念,此則正說。”其中——
聖住:得如實而知四谛,就可以住于聖住;
天住:得禅禅乃至四禅者,即得天住;
梵住:修慈悲喜舍四無量心,得于梵住;
學住:有學位聖者的住息處;
無學住:無學位聖者的住息處;
如來住:得無上正遍覺者,住于如來住。
佛陀最後得出結論:“安那般那念者,是聖住、天住、梵住乃至無學現法樂住。”就是安那般那念是五種住位者皆可共修的法門,都可以獲得“現法樂住”,使此生之中永遠與快樂安詳相伴隨。808經與807經大體相似,只是敘述學住與如來住二者的不同。學住乃是斷除于五蓋,對斷除五蓋能做到如實而知。(3.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