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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說《雜阿含》(卷九)~K 第247經(習近經)

  第247經(習近經):

  本經敘述沙門、婆羅門如果習近(親近)于眼等六入處的話,就不會獲得解脫。

  第248經(純陀經):

  本經敘述四大所造之色,乃爲無常無我;六識亦同樣爲無常與無我。

  曾在一段時間內,佛陀居止于華氏城的雞林精舍。談到這個華氏城(波咤利弗多羅),在曆史上很是有名。我們知道,摩揭陀國的都城是在王舍城,而王舍城的東北部,當時有一位強大而古老的國家,叫跋耆國,爲當時十六大國之一。跋耆國據說民風淳樸,非常尊重和沿襲傳統,時常受到佛陀的稱贊。摩揭陀國的阿阇世王執政後,一心想擴大版圖,因此與跋耆國摩擦不斷,並有升級爲局部戰爭的可能。《長阿含經》和《中阿含經》中曾有大臣禹舍向佛陀請教有關戰爭問題的記載。當時阿阇世王爲了防禦跋耆國的侵略(“防禦”其實是借口而已),指派大臣禹舍到邊境小鎮去建造防禦工事,並把大量的居民遷往該地居住,這便是華氏城的由來。

  佛陀涅槃之後,阿阇世王因人民轉少,故舍王舍大城而遷都于華氏城(波咤利弗多羅),爲並吞跋耆國作了經濟上和軍事上的准備。其後,孔雀王朝開祖旃陀羅笈多王亦定都于此,據當時希臘使節至此地的記錄所載,都城東西約十五公裏,南北二點五公裏,城周有壕溝。旃陀羅笈多王之孫阿育王,嘗于城西興建阿育僧伽藍,舉行第叁次經典結集,大力保護佛教。孔雀王朝滅亡後,熏伽、案達羅、笈多各王朝亦皆立都于此。五世紀初,法顯訪此地時,猶曾見壯麗的宮殿,有大小乘佛寺二座,修學之學僧六、七百人。但于六世紀時,由于渾族入侵而完全破壞。及七世紀中葉玄奘訪此時,此城已成廢墟,居民不過千人,城北有阿育王建的地獄、佛足石、雞園精舍等遺基(以上資料參考《中華佛教百科全書》)。

  而“雞園精舍”亦同樣有名。據《中阿含經·八城經》記載,佛陀入滅後,有衆多上尊名德皆曾住錫于此,爲佛法的延續與傳播,功勳卓著。而佛陀住世期間,亦偶爾居止于該精舍。本經中所敘述之事,即發生于此精舍之內。

  有一天阿難尊者去造訪大純陀尊者(摩诃周那,爲舍利弗之弟)——當然,我在這裏用“造訪”二字,其實是十分不妥貼的。佛教道友之間相互看望一下,一般稱爲“串竂”,就好像我們平常所說的“串門”。今天尊者阿難向純陀尊者請教一些問題,主要是——

  阿難問:“如世尊、如來、應、等正覺所知所見,說四大造色,施設顯露,此四大色非我。如來、應、等正覺所知所見,亦複說識非我耶?”——這句問話,乃是本經題眼。

  純陀答:“仁者最爲多聞,我從遠來詣尊者所,爲問此法故。今日,尊者!唯願爲說此義。”

  從這裏,我們倒覺得挺有意思:阿難原來想請教純陀問題,結果純陀反過來請教阿難,問者反倒被置換成被問者了。這使得我們隱約地感覺到,阿難的造訪,可能是專門爲純陀尊者傳授佛法來了。而阿難倒也沒有再叁推托,他對純陀說:“我今問尊者,隨意見答。”

  問:“尊者純陀!爲有眼、有色、有眼識不?”純陀回答:“有。”

  阿難複問:“爲緣眼及色,生眼識不?”答:“如是。”

  複問:“緣眼及色,生眼識,彼因、彼緣爲常、爲無常?”答:“無常。”

  又問:“彼因、彼緣生眼識,彼因、彼緣無常變易時,彼識住耶?”答:“不也。”

  複問:“于意雲何?彼法若生、若滅可知,多聞聖弟子于中甯見是我、異我、相在不?”回答:“不也。”

  複問:“耳、鼻、舌、身、意、法于意雲何?有意、有法、有意識不?”答:“有。”

  複問:“爲緣意及法,生意識不?”答:“如是。”

  複問:“若意緣法,生意識,彼因彼緣爲常、爲無常?”答:“無常。”

  複問:“若因、若緣生意識,彼因、彼緣無常變易時,意識住耶?”答:“不也。”

  複問:“于意雲何?彼法若生、若滅可知,多聞聖弟子甯于中見我、異我、相在不?”回答:“不也,尊者阿難!”

  從上面的一段對話經文中,我們可將其分爲兩個層次,即分爲物質的層面與精神的層面。從物質層面講,所謂色,乃四大所假合而成,其無有實體,乃爲成住異滅的漸次演進。我們所見的色,其只是一個“住”的短暫停留而已,並非真實的永恒的存在。從這個意義上講,世間的萬事萬物,都是無常的,都是暫住的且不可能永恒的。從曆史的視角看,既然是短暫的一瞬間,猶如白隙過駒一般迅捷,因此世間也沒有什麼真正值得我們留戀的東西;甚至連我們這個色身也是如此——人既有生,就必有死,世間並沒有什麼“永生”一說。故而世間各種色——有爲之法,皆既是無常的,同時也是無我的,即“彼法若生、若滅可知”、“四大造色,施設顯露”。

  同理,從精神的層面看,“識”也是無常與無我。我們所因所緣而産生的各種意識,也會隨著物質的變化而處于不斷的生滅變幻之中。因此,阿難尊者在這裏所講的“彼因彼無常變易時”,意識也同樣難以做到住留不變易。從這裏我們同樣可以得出結論,即六識(六根緣六境而生起之六識)亦爲刹那生滅,其性相亦爲無常、無我。

  到這裏,阿難可以回答自己先前提出的那個問題了,即“如來、應、等正覺所知所見,說識亦無常”。爲了進一步說明這個問題,阿難作了一個譬喻:“譬如士夫(成年男子)持斧入山,見芭蕉樹,謂堪材用,斷根、截葉、斫枝、剝皮,求其堅實,剝至于盡,都無堅處。”我們知道,芭蕉樹的主要功用大約就體現在觀賞與飾美之用。別看芭蕉樹長得很碩大,其實除了好看以外,別無用場,是典型的“中看不中用”。若想使芭蕉樹“堪爲材用”,那將是大錯特錯。爲什麼?因爲芭蕉樹除了根葉枝皮,根本就沒有樹幹可言,又如何能“求其堅實”呢?若從禅修的角度講,所謂芭蕉樹的譬喻,便是典型的“次第觀照法”,即對所觀照的對象進行層層分解,最後得出萬法無有堅實、無有自體(實體)的結論。無論是觀照諸法色相,還是關照六識諸念,都可以采用此種觀法。此種觀法,亦可稱之爲“次第空觀”。阿難通過芭蕉喻而得出的結論是:

  “多聞聖弟子正觀眼識,耳、鼻、舌、身、意識;當正觀時,都無可取;無可取故,無所著;無所著故,自覺涅槃……”(4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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