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經(知經):
本經主要敘述眼若知、若識、若斷、若離欲,便能正盡苦;相反,若眼不知、不識、不斷、不離欲,則不能盡苦。
第243經(味經):
本經敘述眼等六根若味著于外境的話,便被魔所縛系。
這裏的“味”,是指我們接觸了外境之外,在心理上産生了愛著與回味。佛陀告比丘:
“若諸比丘于眼味者,當知是沙門、婆羅門不得自在脫于魔手,魔縛所縛,入于魔系;耳、鼻、舌、身、意亦複如是。若沙門、婆羅門于眼不味者,當知是沙門、婆羅門不隨于魔,脫于魔手,不入魔系。”
此處所述,其言下之意,即是留境于心而回味貪著,便是魔子魔孫。因此,所謂“魔”者,乃“心”中所現之幻物也。
第244經(魔鈎經):
本經所述“六魔鈎”,即爲六根入于六境,即爲魔之鈎。“有六魔鈎。雲何爲六?眼味著色,耳味著聲,鼻味著香,舌味著味,身味著觸,意味著法,是則六魔鈎。若沙門、婆羅門眼味著色者,當知是沙門、婆羅門魔鈎鈎其咽,于魔不得自在。”這裏所述與243經所述,其主旨是一致的,即“貪著爲魔”。
245經(四品法經):
有一段時間佛陀居止于拘樓孫國的一個鄉村聚落中。在這一天,佛陀爲弟子們宣講了“四品法經”。佛陀稱說這部經典乃爲“善義善味,純一滿淨,清白梵行”,說明其經義十分高妙,需要引起弟子們的高度重視。其經文主要爲:
“何等爲四品法經?有眼識色可愛、可念、可樂、可著,比丘見已,歡喜、贊歎、樂著、堅住(執著不放);有眼識色不可愛、不可念、不可樂著、苦厭,比丘見已,嗔恚、嫌薄。如是比丘于魔不得自在,乃至不得解脫魔系。耳、鼻、舌、身、意亦複如是。有眼識色可愛、可念、可樂、可著,比丘見已,知喜不贊歎、不樂著堅實;有眼識色不可愛念樂著,比丘見已,不嗔恚、嫌薄。如是比丘不隨魔,自在,乃至解脫魔系。耳、鼻、舌、身、意亦複如是,是名比丘四品法經。”
這裏的“四品法”,實際上就是我們對于四種客觀存在所采取的兩種截然不同的思想態度。所謂四品,即“可愛、可念、可樂、可著”(當然,也可以指四種心態)。對于此四種現實存在,我們自然會存在不同的態度。對于世俗中大多數人來說,都會産生歡喜、贊歎、樂著與堅住。不用說是世俗的大多數,就是連出家中的大多數,都是産生此四種心態。我們不單喜新厭舊,而且還有種自然而生起的“向光本性”。就好像飛蛾撲火,有時顯得力不從心,甚至對于眼前的絕境渾然不覺知。那些表面上看起來可愛、可念、可樂、可著的東西,其實質並非真的是那麼回事兒;可是我們並不能予以很好的審察(或者說我們根本就喪失了這種自我審察的能力)。怎麼辦呢?只有跟著感覺走了。就好像得了夜遊症的人,他對自己在夜遊期的所作所爲,基本上處于無意識狀態——盡管夜遊時還能做一些比較複雜的體力勞動。在夜遊結束後,其本人並不能覺察出他在夜遊期間做了些什麼,甚至根本就不認爲自己患上了夜遊症。當然,我們似乎可以作出這樣的判斷,即我們大多數人都不同程度地患上了另類的“夜遊綜合症”,這種症狀最顯著的特點,便是見到好的、自己喜歡的,便會歡喜贊歎;而自認爲不好的、不喜歡的,做會生起反感甚至敵意。從佛法的高度來說,我們所産生的這種善惡美醜觀念,根本上就存在著巨大的缺陷——我們卻渾然不知,竟然認爲自己總是對的,他人完全錯誤。進一步說,六道輪回對于衆生而言,是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人死了要麼升天享福,要麼下輩子做牛做馬再來受苦;運氣好的,還可以混個人身,再來人間走一遭。可是佛教卻反其道而行之,因爲它的核心理論便是要打亂六道輪回的布局,重新設計一套與衆完全不同的遊戲規則。對于世人而言,佛教理論顯得不可思議,在一定時期,許多人還自作聰明地認爲佛教是一種“消極遁世”。從根本上講,這便是多數人的顛倒。不要總以爲“群衆的眼睛是雪亮的”,在更多的時候,真理往往只掌握在少數人的手中。在看似“雪亮”的背後,卻是一種集體無意識的“集體夜遊”。(4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