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局
要想得到幸福,就要打開心量。
大多數人心的格局太小了,太注重人我、有無、多少、貧富的分別。目之所及,只停留在眼前,僅僅關注眼前與你有關的事物,並且往往我們所關注的,都是與我們有功利聯系的事物。眼前鮮花萬朵,對于一個只在乎功利的人而言,是視而不見的,即便看見了眼前的鮮花,所想到的也不過是能夠販賣多少錢而已,這樣的心量,想想真是大煞風景!
我們的心所站的高度太低,所能夠看到的東西自然也就十分有限了。
《莊子·逍遙遊》裏有這樣一個故事:“有鳥焉,其名爲鵬,背若泰山,翼若垂天之雲;抟扶搖羊角而上者九萬裏,絕雲氣,負青天,然後圖南,且適南冥也。斥笑之曰:“彼且奚適也?我騰躍而上,不過數仞而下,翺翔蓬蒿之間,此亦飛之至也。而彼且奚適也?”此小大之辨也。”意思是說,在很遠的北方,有一只大鳥,它的名字叫鵬。鵬有多大呢?我們大概很難想象,它的背像泰山那麼大,翅膀像遮天之雲一樣。它順風扶搖而上,背負青天,可以飛到很遠很遠的南方。有一只小雀叫斥,它對鵬的行爲表示費解。斥那麼小,飛起來不過幾丈高,在蓬蒿之間穿行,也算是飛到了頭,而自己卻覺得很有意思,所以它就問鵬:“老兄,你花那麼大工夫,飛那麼遠,何苦呢?”莊子評論這個故事,說這是“小大之辨”,也就是“小”和“大”的分別。小型動物自然沒有辦法理解大型動物的作爲,同樣,鵬也無法理解斥的想法。那麼,比及我們的生活,自然也有這樣的“小大之辨”,自然也有境界高低的問題了,好比你在平地上所能夠看到的東西和你坐上飛機所能夠見到的,自然要差得很遠!
前陣子有個女學生給我打電話。她剛畢業就失戀了,覺得人生一點希望也沒有,什麼事都不想做。我說,你想一想,假如你以後和那個男孩子結婚了,甚至有了孩子,那個時候才發現感情有問題,那個時候你要承受的痛苦,比你今天失戀的痛苦,恐怕要大得多。
我們碰到問題之所以會那麼糾結,就是因爲我們的格局、心量太小,看待問題局限在某個程度上還沒有打開。
一個你信任的人離開你相對于你的企業破産來說算得了什麼呢?企業破産跟你今天開著車在馬路上出了車禍相比,那又算得了什麼?我們的痛苦還沒有達到那個程度,所以我們很容易被看似嚴酷而實則幸運的現實所左右。其實人生的痛苦很大一部分正是來自我們的心量,是我們自己看待問題的視野太小了。
打個比方,如果你的心量就只有一杯水那麼小,那一粒小石子扔進去都會激起千層浪;但如果你的心量像大海一樣開闊,哪怕是再大的東西扔到裏面去,恐怕也不會有多大的動靜。
作爲一個企業掌舵者,如果總是以是非執著去看待問題,是不可取的。因爲這裏充滿了“我”的執著、“我”的想法,充滿了個人的偏執。當我們這樣看待問題的時候,就會被褊狹所幹擾。一個真正優秀的企業掌舵者應該具有超越善惡、邪正、是非的格局。你本身既非善也非惡,既非邪也非正,既非有也非空,不要把自己定位爲善惡、正邪、是非的判斷者和裁決者。這樣一來,你就會發現什麼樣的人都能爲你所用,什麼樣的人在你那裏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什麼樣的人都能夠得到包容和接納。那麼,你的團隊還愁沒有人才嗎?
如果你總是有分別的觀念在心中作祟,就會發現自己苦惱極了。這個人有一點缺點,那個人能力很強,但不服從你的領導,另外一個人做事情很精進,但就是生活上臭毛病一大堆。你可能總是在期許有這樣一個人:一切的真、善、美,一切正向的東西都在他身上得到體現。這個世界上有沒有這樣的人呢?不可能有。
海德格爾將人稱爲“有死者”,因爲人終究是要滅亡的,是有局限的個體,既不能永恒,也不可能完美無缺。
敵人、冤家、債主,他們才是我們真正的老師。因爲我們的缺點自己是看不出來的,只有不斷給你造成挫折的人,才可以使你身上所有的缺點暴露無遺,才能讓你真正發現自己的弱點和問題所在。這樣的人對強者來講是最好的老師,對弱者來講就是一個無底的深淵,就看你自己如何面對。如果你有足夠的自信,你就會戰勝自己;如果你沒有那個自信,它就會讓你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