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愛情讓我如此刻骨銘心(8)
她的這些話令我心痛得無法回答。
她的聲音漸漸平靜了:“可我現在後悔了,後悔那天沒有勇氣沖到你的面前。得不到你的消息,我每天都坐臥不甯,每一天都不知應該幹些什麼,什麼也幹不下去。我想你,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你……”
我按捺不住地打斷了她:“我也是,和你一樣,我也總是想你,你知道我……喜歡你。”
……
從那天起,我每天都會接到笑妃的電話。有時我在外面,她便把電話打到我在香港的手機上,常常打到我的手機沒電,我便就近找到電源,一邊充電一邊繼續我們的傾述。
每天,我都會下意識地等待著電話的鈴聲,都會等待著她向我述說思念之情。這幾乎成了我一天當中不可缺少的課程,也正是她的這種傾述,使我也同時沈入了對她的思念之中。
思念在折磨著我們。
有一天晚上,她在電話中對我說:“我真的很想看到你,恨不得現在就能看到你。要是你此時此刻站在我的面前,我死也心甘了。”
“別提“死”字,我不允許你提到那個字。”
我何嘗不想馬上見到她呢?但我告訴她不行,因爲我在香港還有很多事要做。到香港才七天的時間,怎麼能說走就走呢?哪怕再堅持一個月也行啊。但放下電話後,我的心就亂了。一種焦急渴望的心情令我異常痛苦。
我想馬上見到笑妃:她的思念、她的哀求、她的哭聲……我的心已被她擠得滿滿的了。
我甚至能看到笑妃見到我時那種驚喜的表情。
夜深人靜,一點困意都沒有的我,從房間的這邊走到那邊。該怎麼辦呢?愛情真的會讓人總是處于猶豫不決的境地中嗎?我不是早已看清了愛情的實質嗎?那我爲什麼還要知其不可爲而爲之呢?如果我屈從于自己的思念之情,馬上離開香港,那麼人們會怎麼說呢?我的隨行人員會有什麼樣的感受呢?
我想不到自己會在俗世中遇到這麼棘手的問題,而這一切問題的根源又都是因緣所至,我能回避得了嗎?
我內心的苦楚向誰述說呢?
站在窗前,面對著香港華美的夜景,我不禁想起了與笑妃最後一次見面的那個夜晚。當那輛紅色的BMW消失于新加坡的夜色中,我知道那正意味著自己的人生必將經曆一段難以避免的迷茫。但太快了,一切來得都太快了,我還沒有做好准備,便過早地面臨著雙重人生的考驗。
與衆不同的我,難道真的要經受與衆不同的考驗嗎?
我想,答案一定是肯定的。
笑妃,要是你在我身邊就好了。只要有你,任何痛苦都會煙消雲散的。
我站在窗前,終于下定了決心——返回新加坡。
第二天起床後,我告訴我的隨從喇嘛,我要離開香港,馬上回新加坡。
大家已經不覺得奇怪了。這些天來,他們眼見著我六神無主,什麼事情都引不起我的興致,幹什麼都強打精神,連吃沒吃飯都記不住,常常問喇嘛:“我中午吃飯了嗎?”
其實喇嘛每頓飯都爲我准備著,只是有時我忘了吃,他端走,過一會兒再送來,這樣,我就記不清了。
但他們還是很理智地勸阻著我:
“仁波切,這裏還有好多事等著您呢,現在走不合適吧?”
“剛來七天就走,還是過一段時間再說吧!”
“怎麼又回新加坡呢?我們不是還要去別的地方嗎?新加坡那邊有什麼事嗎?這邊剛剛安頓好,還是先穩一穩再考慮去哪兒也不遲啊。”
“仁波切,您別急,再想想,能不走盡量還是不走的好。”
……
我決心已定,他們自然勸阻不了。
這次我准備把所有的人都留下,我要一個人獨自回去。盡管他們都很不放心,都想跟我一同走,但我知道自己這次回新加坡的目的,所以很堅決地告訴他們:“我這次不能帶你們走,等我的消息吧,有事我會通知你們的。”
由于我急著要盡快動身,助理便爲我安排了當天下午的航班。走進機艙才發現,空曠的頭等艙裏只有我一個人。我的心也敞亮了許多,再也沒有那種郁悶慌亂之感。
隨著飛機的起飛,一股潮水般的激情一浪高過一浪地沖撞著我的內心,整個旅途中我都處于高度的興奮和歡樂之中。我真想馬上出現在笑妃面前,聽聽她的聲音,看著她的笑容,然後緊緊地擁抱她。我要告訴她:這些離別的日子,我什麼也不想幹,只想她,每天都想,每時每刻都想……
飛機終于降落了,我又回來了!新加坡,因爲笑妃,你變得更加美麗了。
我是第一個走出出口的,笑妃站在那裏輕輕向我招著手。忽然,我們一起加快腳步跑向對方。
很近了,近在咫尺:她的眉眼、她臉上的紅暈、她越來越急促的喘息聲、她顫動的睫毛遮不住的那兩眼愛的甘泉……
我們相視著,用眼睛交流著彼此的那腔已用不著掩飾的激情。那些日子裏的焦慮、渴望、思念,難道都不過是這一刻的前奏嗎?而這一刻,我們沒有擁抱、沒有語言,那麼狂熱的相思全都化入了彼此的相視中。
然後,然後我們互相等待著,無聲地呼喚著,那種撲向對方的沖動一目了然,但我們只是很克製地笑了笑,便轉身靜靜地走向了停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