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愛情讓我如此刻骨銘心(2)
我已經無力再去想了,那種窒息感漸漸加重。有些難受,難受中夾雜著一絲絲甜蜜的說不清的什麼東西。
“你真是很特別。”她定定地看著我說。
我隨口說了一句:“特別?噢。”
“你身上有一種很吸引人的東西,我說不好是什麼東西。”她在一瞬間露出思索的表情,但馬上又恢複了剛才的樣子。
她接著又說:“我希望能經常聽到你的教誨。對了,我叫笑妃。我可以知道你的電話號碼嗎?”
我告訴她電話號碼的時候,臉又熱了起來。
笑妃得到了我的電話號碼後,神態比剛才放松了很多,那種掩飾不住的喜悅之情在她的眉眼間湧動。
笑妃興奮地邀請我:“我們現在一起去用餐吧,可以嗎?”
我沒有接受,我告訴她,我已約了別人。
“那我請你吃宵夜怎麼樣?”
“實在對不起,晚上也不方便,我還有些事情要做……”
我晚上真的要做什麼事情嗎?是的,比如修習佛法、研究經書等等。可我當時拒絕笑妃的邀請卻另有原因。
我也不知爲什麼,當時就是想要馬上離開她——也許在我的潛意識中,想要獨自靜一靜,想一想,把紛亂不堪的思緒整理一下。因爲她的出現,使我體驗了“愛情”這兩個字的含義。我想我可能再也回不到往日那種平靜的境界中了,我沒有把握到底還能不能恢複到那種心如止水的狀態。我有生以來第一次不信任自己、不了解自己了。當我面對著突如其來的愛情時,我的理智哪兒去了?我的理智即使存在,它也僅僅是爲我脫缰的情感尋找遁詞,難道說我的理智只能屈服于我的感情嗎?
現在,我拒絕了笑妃的邀請,但這是不是一種無望的掙紮呢?這種拒絕還能堅持多久呢?
一個是作爲轉世活佛的我,一個是作爲普通人的我;一種是幫助衆生解脫煩惱的境界,一種是有情衆生誘惑橫生的境界。
這就是我的雙面人生。
我有幸在這個雙面人生中不斷地豐富自己,但其中的很多玄機卻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悟透的。
對我來說,面對愛情這一人生中的重大問題,應該只有一個答案:不。
但我能做到嗎?我知道我最後會做到的,可短時間內卻非常艱難。
我要求自己放下,靜下來,定下來。
可事與願違。一離開笑妃,我就故意讓自己處于一種緊張忙碌之中:重新檢查以後的日程規劃,整理近來的修習心得,提前解決明天或後天的一些問題……一直忙到晚上。到了和別人共進晚餐的時候,我的心又開始亂了,白天的情景又出現在我的眼前。
滿腦子全是笑妃。
分開不過幾個小時,那種不可阻擋的思念之情就吞沒了我,如同傳說中那些久別的情侶,站在時間的對岸急切地呼喚著愛人的名字。那幾個小時,已化成了幾年、幾十年……渴盼、焦灼,心中似乎正被什麼東西抓著、撓著。這時我什麼都不想了,對身旁與我共進晚餐的人視而不見,他們說什麼、問什麼我都一概不理,只想馬上見到笑妃。
笑妃!笑妃!
這個名字一直在我腦海裏盤旋。
我回到住所正准備休息的時候,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我不假思索地就撲向電話。
這種舉動若是在以往,絕不會與我聯系在一起。我從未這麼急切過,也從未這麼不顧一切過。
由于過于激動,剛拿起話筒,手腕一陣亂顫,話筒便脫手了,又落回了原處。待我再迅速拿起話筒時,只能聽到長聲的“嗡——”
咳!我這是怎麼了,我怎麼能變成這樣呢?
不管我怎麼向自己發火,可我的手卻懸在電話機的上面,只等一響,便准備牢牢地控製住它。
1、2、3、4、5……
我數著數,可電話卻不再響了。
我數到了100、150、200……電話還是沒響。
我定了1000這個數。若是數到了1000還不響,也就只能算了——如果那時電話配上來電顯示功能就不會那麼費勁了,我就會直接知道是誰打來的。不過當時我憑自己的直覺,已認定是笑妃打來的了。
我數到了1000個數,並且有意放慢速度,按正常速度,最起碼也有1500。
電話就是不響。
怎麼回事呢?我失望地摸著電話,歎了口氣,就回床躺下了。躺在床上我默默對自己說了聲:笑妃,剛才如果是你打的電話,就請你再重新打一次吧。
剛一默念完,哈,電話果然響了。不可思議嗎?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古人說,精誠所至,金石爲開,就是這個道理。
這次我仍然很快就到了電話機旁,但我沒有馬上接聽,等響過第叁聲時,我“嗒”的一下就把聽筒拿了起來。
真是笑妃。
“打擾你休息了嗎?剛才我打過電話了,可是被挂掉了,所以不敢再打了。可我還是忍不住……”
我告訴她,我一不小心電話就掉了,沒關系。
“你猜到是我打的電話了?”
“猜到了。”
接下來我們就像久別重逢的老朋友似的,雖然只是簡單地交談,語氣卻很親切自然。
最後她說:“以後不管你在什麼時候什麼地點開講座,我都會去聽。你知道爲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