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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航天部來的兩位女居士

   十七、航天部來的兩位女居士

   中國的航天事業,在當今國際上占有不容忽視的一席之地。

   中國國家航天部,站在當代中國科研領域的前沿陣地。

   在幾乎是與世隔絕的傳授傳統佛教密宗甯瑪派法理的佛學院裏,我在無意中遇到了來自北京中國國家航天部的兩位女居士。

   一天晚上,我去漢經堂找智在師。之前,索達吉堪布對我說過,有關他近年在佛學院譯經、講經的情況,他自己沒有統計,不過他的一個弟子智在正在幫著收集整理,我想了解什麼,可去智在那兒問問。

   漢經堂裏靜靜的,光線暗淡。盡管那裏林林總總挂著不下幾十盞各種各樣的燈,可到了晚上,節約用電,只開一兩只最普通的白熾燈泡作照明用。有十幾個學員聚在漢經堂裏——多爲女性,分成了幾攤,有的在用電爐做晚飯,有的正在吃晚飯,有的在閉目盤坐,也有的好象什麼都沒幹。

   漢經堂裏的一臺複印機是由智在管理使用的,常有學員找他複印一點學習資料。聽說他來此出家已兩叁年。我走近複印機,問一個坐在地上的女子:您知道智在師去哪了嗎?

   女子回答:他出去了,過一會兒大概會回來的。

   這女子叁十幾歲,說一口北方話,梳一頭短發,臉被高原的日光曬得黑黑的,比這兒大多數漢地來的女衆都黑。

   您打哪來?我問。

   “北京。”那女子回答。“您呢?”

   上海。我說。

   “您好象來這兒還沒多久吧?”

   “是的,不過兩個星期。您呢

  ”

   “半年多了。”

   于是我跟她隨便聊起來。

   她在北京航天部工作。高中畢業後,因爲沒考取大學,當時還很懊惱,她好學習,太想上大學了。對佛學、佛法什麼的,過去沒接觸,也談不上什麼印象。有一次,她看到一部電影裏有蔣介石上五臺山參佛的鏡頭,心中忽然動了一念:“佛”到底是什麼?連蔣介石這樣的人都要參佛,那“佛”一定是很不尋常的吧?

   後來她就讀了一些介紹佛祖生平和佛學佛法的書籍,還看了幾部佛經。她覺得自己的眼界豁然開朗了,一個新的世界展現在她的面前。她過去讀過的書不算少,可卻從來不知道,“佛”,原來不是一個抽象的神,而是一個人,一個跟普通人一樣的人呀。但是,“佛”畢竟又不是一個普通的人,因爲他已大徹大悟,成了一個覺悟者,這才被稱爲“佛”——“佛”的本意,就是“悟者”啊。

   她從內心感受到佛法的博大精深,太了不起了,早先讀了那麼多書,怎麼就沒讀到佛書經書呢?好些書都白讀了。

   去年,她皈依了佛門。

   “你對氣功怎麼看?”她問我。

   我認爲當今不少人由對氣功的接觸而進入佛門,在這一點上,氣功之功功不可沒。

   她說她同意這一看法,氣功引導不少人進入佛門,確有不可磨滅的貢獻。

   這時旁邊有人插了一句:氣功大多是外道,是旁門邪道。

   不,不能把氣功稱爲旁門邪道。她正色說。佛法中就包容了不少氣功方面的內容嘛!

   我不想跟插嘴的人爭論氣功的邪正是非問題。我仍然跟這位來自航天部的女子就她學佛的經曆談下去。

   她說她對四川並不陌生,航天部直屬的一個最大的衛星發射中心,就在四川西昌麽。可奇怪的是,她以前居然從沒聽說四川還有色達這麼個地方,直到去年,才聽說四川有個地方叫色達,在色達的山溝溝裏有個很大的佛學院,于是就萌發了想到色達佛學院來看看的念頭。

   今年二叁月份,她來到這裏,當時沒地方住,就睡漢經堂裏。那時候,天氣很冷,高原上那個冷啊,現在想想牙齒還打顫。有整整兩個月,她晚上睡覺沒脫衣服。

   不過,她說,也不光是她一個人冷,也沒聽說凍死了誰,也沒誰因爲天冷逃回去的。

   剛來時,她並沒想長久呆下去,但來了以後,就感到這兒有一股強大的引力,將她牢牢地吸引住了。單位裏曾多次催她回去,一開始她還有點顧慮,擔心這個擔心那個,現在她已辭掉了工作,這樣也好,幹脆就不想這些那些了。

   她有個女兒,兩歲多,現放在托兒所裏。空下來時,她常會想起自己的女兒,尤其剛來那陣子,對女兒的思念之情更重,這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呀。

   跟丈夫的關系是正常的,她說,沒什麼不好。

   什麼時候回去,還說不上。這兒太好了,她很想聽法王作“大幻化網”的傳承,很想參加明年五六月份“大幻化網壇城”的開光活動。目前她還沒考慮好是否要出家的問題,她很難放棄作爲一個母親、妻子的責任。人固然不可只顧今世不考慮來世,但今世的事情也首先要處理好。有些事,太難兩全了……

   智在師回來了,我跟這位女子的交談也就結束了。

   她對我說,她平時很少說話,從來不像今天晚上這樣說了這麼多話。至此,我跟她彼此還不知對方姓甚名誰呢。分手時我跟她互相交換了名字。

   我跟航天部另一位女居士的接觸,是在佛學院的小飯館裏,就是我請數學碩士生圓宏師去學院小飯館吃飯的那一次。在圓宏和我的談話接近尾聲時,有個五十幾歲的女子來飯館吃飯,不待邀請,便投入了我和圓宏師之間的談話。

   “從八幾年至今,我提前退休前,我的社會活動很多,我接觸過的人也很多,可真正令我心服的,沒幾個人。對這兒的索達吉堪布、古比堪布,我是特別佩服,有德又有才,太了不起了。法王,當然更不用說了。還有,就是北京的張香玉,我對她也很佩服,那可是真功夫啊。我是中國氣功科學研究會會員,我自己也煉氣功。八九年十二月我去北京北郊張香玉的研究所排隊就診,整整排了五天五夜才輪到我!有人願意出二百元錢買我手中的排號,我不幹”

   這位女子戴著副眼鏡,披一件軍大衣,言語間透露出她丈夫是個有點“位置”的人,可能是位部隊首長吧?她看上去斯斯文文,可一談起氣功,頓時就眉飛色舞,勁兒十足。

   我問她打哪來?來多久了?

   “哦,我是北京國家航天部第一研究院搞科研工作的。我來這兒叁個月了,不想自己做飯,就天天在這裏搭夥。”說起她的單位,她是很爲自己在航天部搞科研而自豪的。

   一聽她在航天部工作,我馬上想起不久前晚上我在漢經堂裏遇上的那位女居士。我問她,某某也是航天部來的吧?她跟您是一個單位的嗎?

   “不,某某是第叁研究院的。她剛剛回去了。”

   某某回去了?聽到這消息,我覺得很奇怪。

   “是的。她單位和她丈夫先後打來十叁封電報,催她回去,她丈夫還給法王寫了一封信,請求法王叫他妻子回去。這次,是她丈夫趕到這兒來了,非叫她回去不可,不然就跟她離了……”

   哦,還有這麼回事。

   我問這位航天部的科研人員,來佛學院叁個月,天天在飯館吃飯,這筆開銷可不小,幹嘛不跟別人一起做飯吃呢。

   她說她不想麻煩別人。

   我問她住在那兒。

   就住漢經堂。她說。于是她向圓宏和我抱怨,說是住在漢經堂裏的一對母女,到了半夜,那位母親總是發出驚恐的叫聲,攪得她夜夜睡不好覺。

   圓宏說,這說明驚叫的人身上有魔糾纏,在漢經堂裏,佛的加持力是如此之大,魔當然受不了啦,等她身上的魔一被驅走,就沒事了。

   這位北京人又興致勃勃地說起了張香玉如何如何,張香玉如何爲別人治病,張香玉如何被有關部門抓起來……

   等這位北京人一口氣談完了張香玉如何如何,圓宏師對她說,張香玉突然獲得的神通,可能是某一種神靈的“附體現象”,學佛的人,對氣功,對這種神靈的“附體現象”,不可迷耽過深,否則,會影響對佛法的正見。

   “甚麼?難道我不信佛麼?”這位航天部來的女子提高了嗓門說,“我如果不信佛的話,能化幾千塊跑幾千公裏到這兒來的麼?爲了到這兒來,我不知損失了多少東西哪!”

   飯菜已做好,掌櫃的把菜端上來了。

   大家不再說話。吃飯。我至今不知道這位航天部來的女子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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