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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年輕的大管家▪P2

  ..續本文上一頁到佛學院沒幾天就剃度出家了。先聽索達吉堪布講授《入中論》,聽不懂。接著聽《佛之戒》,稍可聽懂些。直到聽堪布講授了《大圓滿龍欽心髓前行引導文》,他感到自己對佛法才真正入了門。眼前豁然開朗,他由此感到對人生意義的認識有了一個升華。堪布爲給漢人傳法而翻譯了很多密宗經論,犧牲了很多時間和精力,他由此對堪布生起更大的信仰之心和感激之情。

   到學院不久,正趕上龍多活佛教授修煉氣脈明點的“劄龍”密法,上下午一天兩次。零下十八度的高原冬天,天寒地凍,滴水成冰。大經堂裏,四百多個學員坐在露天場地上,個個脫光上衣,依法修持。他也赤膊坐在這批人的中間。空中雪花飛舞,紛紛揚揚的雪花飄落在他們的身體上……他不能不驚歎佛教密宗法力的不可思議,那麼多人光著身子在零下十八度的嚴寒中盤坐練功,整整十天,居然沒一個感冒、沒一個咳嗽的!

   九二年春,他和智龍等幾人在現在的這個山坡上開出一塊平地,自己動手搭起一幢板房,因爲缺錢買足夠的木料,利用一面山石當了後牆。但總算不用再住盡是窟窿的草皮屋了。後來有了點錢,又將房子朝外擴大了點,成爲今天這個樣子。

   這一年,在法王倡議之下,他們二十個漢僧自己動手建造起能容幾百人的“漢僧顯密經堂”。挖地基,挑石頭,扛木材,上大梁,全部力氣活全由這二十個漢僧包了,每每幹到天黑才停下。第二年叁月,法王爲新落成的漢經堂開了光。當他們爲建造這所藏地曆史上開創性的建築物累得精疲力盡時,滿以爲這所給自己上課用的經堂造得夠大的了,誰會想到,當初幾十個學員坐在裏頭顯得空蕩蕩的大教室,不過兩叁年就會擠得坐都坐不下了呢!

   來五明佛學院四年,他聽堪布講授了十多部密宗經論,並依法進行了認真的修持。四年來,他的感受太深了,覺得自己的收獲太大了。可以說,在當今末法時代,這裏確確實實是世界上最殊勝的一塊佛教淨土,能來這兒在法王和堪布的直接傳承下修學密宗大法,實在是今生今世最大的福報。

   …………

   晚飯做好了,一大鍋大米飯,一大盆炒土豆絲。

   香噴噴的大米飯,是到這兒來過的一批成都居士捐贈給佛學院的供養,前幾天剛剛送上山,聽說有滿滿一卡車。法王說,漢人不遠千裏萬裏到這兒來學法,生活上受苦了,這批大米全部發給他們。于是按人頭計,凡目前正在佛學院學法的漢人,每人發給二十斤。我去正在建造的新漢經堂大殿裏領大米時,只見手拿各種各樣米袋的和尚居士尼姑個個興高采烈,像過節一樣高興。問旁人,過去也常有這種“外快”麼?過去哪有這種美事呦!一個和尚告訴我,多年來,這可是頭一次呢!

   我也不客氣,接過智誠他們爲我盛的一大碗飯,和他們共進晚餐。我來這兒時間雖不長,但已發現這兒到了吃飯時間,不管你走進誰家,不管漢人藏人,不管你跟主人熟不熟悉,保管叫你坐下一起吃飯。二千五百年前釋迦牟尼在印度創建僧侶團體托缽乞食時,已立下了有飯大家吃的規矩,但時過境遷,在今日商品經濟大潮滲透到社會生活各個角落、無一樣東西不要錢的情況下,比內地窮得多的這個高原山溝溝裏,還多多少少能保留點有飯大家吃的佛門古風,也真可謂九十年代的一個奇迹了。

   飯後閑聊,屋裏的氣氛比剛才智誠一個人滔滔不絕要輕松多了。

   我問智龍:“你十六歲出家,家裏知道麼?”我以爲他也像智誠那樣悄悄溜出來的。

   “家裏知道,而且父母也是同意的。”智龍稍帶點得意說。

   “那你的父母倒真的很開通啊!”

   “我的脾氣他們知道,要攔也攔不住,倒不如讓我去,再說他們以爲讓我去廟裏吃點苦受點磨練也有好處,過兩年自然會回去的。”

   “你現在還想回去嗎?”

   “我才不想回去呢!當今世界,這麼殊勝的地方,到哪兒去找啊!”

   “你十六歲時,還在學校念書嗎?”

   “我已考上了高中,但沒去讀,自己找了份工作,幹了五個月。我到這兒來的路費,就是自己掙出來的。不過,我父母當初並不知道我來色達這種地方,他們以爲我是去內地哪個寺廟出家的呢。”

   “你這個管家當了有多久了?”我又問智誠。

   “半年多了。”智誠回答。“當管家實在太忙,耗掉了自己很多時間,我真不想幹,可是,這是上師的意思,你不想幹也得幹。好在管家每屆爲期一年,到明年叁月我就可交班了。”

   “當管家可有什麼報酬嗎?”

   “沒有,完全是盡義務的。不過,即使給報酬,我也不會拿,爲大家做好事,也是積累功德、積累資糧呀,我怎麼還能要求回報呢。”

   在佛學院,管幾百人生活事務的“管家”也可算是一個“官”了吧?在當今世界上,真正爲別人不爲自己——甚至連最低的薪水也不拿的“官”,除了這裏,還能找得到第二處嗎?一百多年前馬克思在評價巴黎公社的得失時,很欣賞巴黎公社製定的公社領導人收入不得超過熟練工人的規定,可巴黎公社畢竟因爲只是一種空想社會主義的嘗試而失敗了。馬克思在天之靈若到今日世界來看看,還不知他老人家會作何感想呢。

   “你離家出走後,家裏後來怎麼了?”

   “這幾年我給家裏寫過幾封信,但從未收到回信。這樣也好,更堅定了自己的決心,否則,反而容易牽腸挂肚……不過,我還是經常想到父母對我的養育之恩,有時想起當年母親爲我而掉的眼淚,我的心裏直到今天還會難受……”

   “當年和你一起皈依的那十幾個小夥伴呢

  ”

   “除智龍和我來了這裏,別人都早已上班去了。”

   “你能否說說學院每月給漢僧的八十元錢,是從哪來的嗎?”

   “我剛來時,每月發叁十元,那是從佛學院有時爲藏民作法事所得的收入中拿出來的。法王去新加坡等地弘法後,從九二年八月起,新加坡的一批居士定期給佛學院一點供養,這樣,每月給漢僧的補貼增加到八十元。其實,佛學院爲藏民作法事,如天葬前念念頗瓦法等,漢僧並不參加,卻分享了藏僧的法事收入,這真是法王對漢人的一片大慈悲心啊!”

   我忽然發覺,除了智誠,智龍、圓珲和朝輝叁人都是戴眼鏡的。

   “我在家時也是戴眼鏡的,”智誠笑著說,“到這兒來了後,因爲書看得少,眼鏡就不常戴了。這並不奇怪,來五明佛學院的人,戴眼鏡的知識分子可多著呢,像朝輝就是個大學生嘛,”他指著廣東居士說,“當然啦,我可不是知識分子。”

  

《十四、年輕的大管家》全文閱讀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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