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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今生論▪P13

  ..續本文上一頁中,因此我才劈油松用以照明。”

  這時我已整理好自己的思路,于是便略帶責怪地對他說:“你爲什麼不趕快去投胎呢?爲何還要呆在這裏浪費時間?難道你自己一點也不著急?聞解脫中早就明示過了,在中陰階段,有多種不同的選擇投生處所之方法,諸如如何選擇清淨空行刹土或選擇有垢染的輪回胎門,這些內容要點你如今還能憶念嗎?若聽從我的建議,那你大可不必選擇再入輪回之泥潭,因輪回本身一定會令你痛苦不堪。你實在應該將心專注在西方極樂世界,或其他佛國刹土上,以求盡快往生那裏。如能如此行事,則你肯定可以得到解脫,因你現在已沒有了肉身,只剩一個意生身而已,憑借這個條件,你可以輕而易舉地轉生到任何你欲往生的刹土,在這一過程中,沒有什麼障礙能阻擋得了你。現在,我自己的肉身還留存在人間,此刻的我只是夢境幻化身,而你又是中陰意生身,故我們倆都是借助幻身而存在。如果我們碰一碰手就會發現,一絲一毫的觸受都不會發生。你若不信,我們現在就試試看。”

  說罷我即把手伸向多傑,但蓦然間,我們倆全都被發生在眼前的事實搞蒙了——簡直令人不可思議,兩雙手在接觸的刹那,根本沒有互相無礙穿過,相反,實實在在的與肉體實際接觸一模一樣的感覺倒讓我震驚得啞口無言。多傑立即不以爲然地嚷嚷道:“不對,不對,明明有真實的感覺嘛!”

  深覺詫異的同時,我暗自思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毫無疑問,我現在是在夢境中,而弟弟更已死去多時,生者與死者在此山谷相見,握手時怎麼可能會有觸摸感呢?這一切到底是什麼原因造成的?這一切到底是真是假?……

  再看看弟弟那張我早已熟悉的面龐,而弟弟也目不轉睛地看著我,一種共同的預感開始彌漫在我倆心間:這可能是我們兄弟的最後一次相聚,以後怕是再也難以碰面了。在這種情緒籠罩下,我們相互端詳了許久……

  唉,我終于無奈地認清了一個事實,無始以來,衆生自相續中的我執習氣誠可謂根深蒂固,非常難以摧毀,這就是凡夫身陷輪回的最主要原因所在。

  反複審視之後,我們兄弟倆都體認到,當虛幻的中陰意生身與虛幻的夢境幻化身相遇時,兩種幻身還是能夠感受到對方的存在,比如一握手就會産生真實的觸摸感——所有這一切都在向我們表明:執著顛倒、錯亂的假相之習氣,實實在在是太難消盡了。明白了這一點後,一種莫可名狀的恐怖感頓時從內心生起,我開始迫切、猛厲地祈禱起上師叁寶的加持與護佑。

  多傑接著又與我交談起來:“我原先也想往生到某一個佛陀刹土,但這樣的念頭只要一生起來,我就會感到相當恐懼,這可能是業障所致吧。不過我確實不想到地獄、餓鬼及旁生趣中,而且去這些惡趣的因緣好像也並不具足。不管怎樣,我還是希望能再得一次人身,因爲我總感覺自己在人世的存活時間非常短暫。坦率地說,得到一個暇滿人身比往生佛刹更能令我心滿意足,這個願望早已牢牢占據了我的腦海。”

  聽到弟弟說出這番話後,我的感覺只有用“無奈”二字來形容。無計可施的我只得對他說:“佛國刹土才真正具足無量功德利益,那裏無比殊勝的吉祥安樂又豈是人間所可比擬!這麼好的去處你不願去,反倒要自甘沈淪、心甘情願地再回五濁惡世的人趣中打轉轉,這不是業障又是什麼?既然如此,我也只能悉聽尊便,但好歹還可以幫你一下,現在我們就去尋找一戶清淨的積善之家吧。”

  我帶著多傑首先來到山谷中的一處地方,那裏有一座叁層高的樓房。指著那幢房屋我責問他道:“你老是埋怨說找不到投生之地,這不剛好就有一個嘛,咱們趕快進去吧!”誰料他卻興味索然地搖搖頭說:“像這樣的投生地簡直多如牛毛,要是對它們滿意的話,我也不至于等到現在。我不想去這種地方。”弟弟既然這樣說了,我只好隨順他道:“那我們就再往前走走吧。”

  離此不遠處,我們又發現了一座房屋,于是我便對多傑說:“不知道那裏會怎樣?咱倆幹脆從房子後面爬上去看看。”說罷我們就開始攀著房後的石縫一點一點向房頂爬去。來到屋頂後,發現在天窗下面有架梯子,順著梯子我先往下走去,然後就招呼多傑說:“我進去先看一看,你隨後就下來。”但多傑卻並未對我的建議表示出太大興趣,他從上往下探視了幾眼,神情似乎略帶不滿,因而人並沒有緊跟著下來。

  我獨自一人爬下一個樓層,到了第二層時,才看清楚此層房間全都是空的,似乎從沒有人入住過。而且房間的柱子也有些翹裂,屋梁亦搖搖欲墜。再往下行進,進入第一層之後,發現這裏滿地都是汙泥雜草,中間還夾雜有塊塊腐肉、累累白骨以及很多動物的腸子,整個地方汙穢不堪、血迹斑斑、腥臭撲鼻。更可怕的是,牆上竟還粘有許多胎盤膜……所有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一下子全都撲到了眼前,讓我陣陣反胃、惡心不已。

  深恐染上晦氣,加上又快要吐出來,我急忙跑向一個小門洞打算從那兒逃出去。腦袋裏蹦出這個念頭的同時,我又想到了多傑:弟弟要是投生在這樣的汙穢之地肯定不會有好的來生,我一定要設法再幫他找一個理想的去處。

  就在此時,多傑將參已從樓上爬了下來,當他走到房子邊上時,嘴裏又開始哼起那首悲歌:“髒呀髒惡人家真髒,家呀家積善之人家,難呀難大地上難尋,苦呀苦中陰險途苦,小呀小自由天地小,走呀走漫漫無邊路……”歌聲漸遠漸小,我的弟弟多傑將參逐漸向遠方消失而去。

  看到他離去,我的內心就像火燒火燎一般焦急難耐,真想沖上前去安慰他,並幫他繼續找尋,怎奈那個門洞實在太小,根本容不得我出去,我只能聽著多傑悲哀的聲音一點一點消盡在遠方。最後,我奮力掙脫到門外,剛一出洞,我立刻大喊道:“多傑將參!多傑將參!多傑……將參……”但這一切都爲時已晚,他再也聽不到我的呼喚了,我只能聽任他從我的視域中徹底消失!

  此時的我心中悲痛無比,真實無僞的大悲心自然而然就生了起來。唉!可憐的弟弟,這次遇見他根本就沒來得及好好與他敘談一番,都怪這個肮髒不堪的破房子!不過,剛才若沒有松開他的手,這種結局又何得發生?說來說去還是怪我,現在又該到哪兒去找回弟弟呢?也許以後再也見他不著了。但不管怎樣,我還是要竭盡全力找尋他,一旦發現他,一定要詳細詢問他的處境及近況,並想方設法用佛法打動他,幫助其往生佛國刹土。如果做不到這一點,那最起碼也要助其找到一積善之家……一想到他的憂苦,傷感之情就難以自抑;對他本人來說,切身感受的痛苦更是何堪忍受啊!

  呼喊著他的名字,打算馬上就去找他……就這樣,喊著喊著,我從夢裏就驚醒了過來。醒來後,我便將此夢境完整記下並整理成文,希冀一切衆生均能從中獲益。

  事情後來的發展是這樣的:多傑將參最終還是得到了十八暇滿之人身,隨後即開始精進修持聞解脫法,並將此法之傳承接續了下去。

  嗚呼悲哉中陰諸衆生,唯有感受痛苦無安樂。

  俱生骨肉紛紛離散兮,親友財物飲食無一留。

  獨自承受細微惡業苦,中陰衆生痛苦不堪言。

  未能了知自性真可悲,如是衆生無依亦無怙。

  寂猛聖尊大悲恒觀照,願中陰衆生獲其果位。

  上述宣說夢境經曆語,乃吾親遊中陰界後造。

  絕非不了義之方便說,爲利一切有情而著文。

  願諸衆生皆識自本面,願中陰痛苦均得解脫。

  日月光尊者宣說夢境經曆終。

  上文所描述的是依特殊方便法值遇尚未獲得後身之中陰衆生的一種經曆,不過若就普遍情況來說,佛經中曾指出過,凡夫死後之中陰身,只具有往昔習氣之增上力,就像夢中做夢一樣,一般而論,直接相遇之事並不可能普遍發生。有些人會采用像我們熟知的降神法那樣的法術去勾招亡者的靈魂,並與之對話,這種做法也並不罕見。這些人都認爲他們是在與真正的靈魂溝通,但事實真相卻是:這些能與之交流的靈魂並非一定就是亡人的靈魂,此種現象就像在米拉日巴尊者師徒前勾招亡人魂靈、且爲之灌頂的苯教修行者一樣,(其實他勾招過來的根本就不是那個死者本人的神識。)因衆生依憑各自業力,在死後全都已按自身的業果軌道步入各自的六道輪回之趣,此等道理在《如何投生經》中有詳細廣說,有興趣者不妨自行深入研讀,此處就不再贅敘。

  再論述第(3)部分:依靠一身擁有多心識及一心遷往另一身體之理而生信:

  衆多佛教經論中都再叁說過:“身如客舍,心似旅人。”的確,我們的身體先是在某一個地方成形、誕生,但這個血肉之軀最終又必定分散、離析乃至徹底消失。而心識的特點卻與肉身有所不同,它從別的地方遷移而來,暫借某一個肉身假合而住,一直住到此靈肉結合體再次分崩離析爲止。身體消失、毀滅後,心識又遷往別處。在此種境況下,心身之間的關系就是能依、所依的關系,換句話說,也即如同客人與客舍之間的關系一般。身體毀滅之後,心識並非隨之而斷滅,它就如遠道而來的客人似的,短暫停留之後還得繼續自己未竟的旅程。

  而有些活人的身體卻可以被其他衆生的心識所占據,此時雖說軀體依舊,但其心相續已發生了完全的變化,另外一個人的思想、靈魂、意識正指揮駕馭著被占據的身軀。還有一種現象也時有發生,即某些人死後,其他人的心識又借屍還魂,于是這些人便再度得以複活。不過盡管肉身還能恢複如初,但其性格、行爲特征已是今非昔比,與原先相較不啻有天壤之別。這些現象之所以發生,有些是因業力的異熟果報所致;還有一些則是修行人依靠特殊的修行法門將自己的心識遷移到別人的軀體中所致——此則名爲“奪舍法”。不光是佛教,連很多外道都有此種修行法門。

  下面的事例取自臺灣《今日佛教》雜志,內中非常形象地描述了一個人的心識轉移到另一個陌生人身上後,種種不可思議的景觀、變化發生的過程。

  《今日佛教》雜志社記者李玉小姐曾到臺灣麥寮地區專程采訪過此一事件的主人公…

《前世今生論》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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