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持宗喀巴贊而把自己的病醫好了。像這類的宗喀巴贊靈應事例,我一生中就曾親見無數次之多。
很多人以爲在叁大寺中,學僧在讀完後應試,高級者便會得頭等“拉然巴格西”學銜,其他的分別考得二等“措能巴”學銜,叁等的“靈色”學銜或四等的“勒然巴”學銜,其實這是一種錯誤的理解。在長達二十年上下的課程中,在讀到較高班時,師長便會依各學僧的曆來成績及潛質,把他們分級評選,最終的“格西”考試其實並非取決學僧所等之“格西”等級的因素,評級其實早在最終考試前依多年來的學僧表現而定下了。初定爲頭等的學僧,一般要加讀幾年准備應考的階段,最後在叁大寺僧衆聚集大昭寺的新年廣願法會中應考,成爲“拉然巴格西”。其他等級的學僧在學成後,便在寺中應考。應考其實只是一種形式,並非真正的考試。在應考前,學僧早已完成了整個學習過程、經長老認可成績,方能被保薦應考相符他二十年來學業表現等級的學銜。所謂的“應考”,其實只是一種畢業儀式而已,主旨只是在衆人前證明一下多年來所得之成績及慶祝一番,其所得等級是早已在應考前幾年決定好了的。在應考當天,考生由其師長引路,在辯經院中一天辯論數場,所辯內容、對手及結束點都是預先安排好了的。考生最後必須對僧院、僧堂及僧舍分別作大供養各一次、對所有僧人供茶及供食,這便算完成了學業,可以以光榮的身份離開寺院而衣錦還鄉了。
剛才也已提到,成績高等的學僧會在讀至較高年班時,被評選爲頭等“格西”候選生。在正常的課程學完後,他們便要另外深造一、兩年備考。頭等“格西”必須在叁大寺僧衆前辯經多次方可考取畢業,其所得之名銜是一種無上的學者榮銜。在每年新年時,拉薩市大昭寺會舉行廣願法會,一連兩、叁周都有大型的慶祝活動,以紀念佛陀當年以神通降伏外道的神變節。這個大法會傳統,是由宗喀巴大師在十五年代創辦的。在十多、二十天中,有法會、供僧、“格西”應考、講經、酥油花展及佛像巡遊等活動。這段期間,叁大寺所有僧衆必須出席,往往有多達二萬多個僧人齊集大昭寺。在大昭寺,各寺僧人依所屬寺院、僧院、僧堂及僧舍而被安排坐在特定的角落,占滿全寺樓上樓下每一吋空地。在每天早上四點起,二萬多僧人便要開始誦經,一天中分爲誦經及觀看頭等“格西”應考生辯經等多個段落。叁大寺中的轉世者各自依身份而有特定的座位,達賴喇嘛則坐在大昭寺的達賴喇嘛禦用房中,隔窗簾觀看,他的老師赤江仁寶哲等亦都會出席盛會。由于我並未在色拉寺昧院舉行升座典禮,所以便不能坐在轉世者的特定座位上,而必須與二萬多僧人擠在一起。在法會中,僧人有時連正坐的空位也沒有,只能插在其他僧人中半蹲半坐地捱過,而且不准中途如廁,一天下來很是辛苦。在拉薩期間,我參加過八次左右的廣願法會,每次都感到很不好受。
頭等“格西”的應考生,便是在廣願法會中、大昭寺中央廣場應考的。他們必須在所有長老、達賴喇嘛及叁大寺全體僧衆前辯經,心中往往十分緊張。長老會依各人表現評以頭等中的名次,最後會由法王引領考生繞寺遊街,接受民衆的祝賀及敬仰。
除了如上所說的寺院學製課程外,我在課余也向好幾位大師私下學習,有時也參與一些大師們的公開講經傳法。
在寺院中,我除了課程上的師長外,另外也跟第二世薩巴仁寶哲(GyalrongSharpaRinpoche)及立尊仁寶哲(ZhungpaLaptsunRinpoche)學法。薩巴仁寶哲當時約七十歲,住在嘉絨僧堂佛殿樓上,身材高瘦。在到了拉薩不久後、我第一次見到仁寶哲時,心中便自然地生出很強烈的尊敬心。由于大師也屬嘉絨僧堂,我在日常生活中常常會見到他。大師在開示時,對佛經中的任何一個詞,都可由多個角度诠譯,學問深不可測。在我二十歲時,大師與另外九位長老在嘉絨僧堂內爲我及另兩位甘丹寺同鄉授比丘戒。我私下亦曾向大師求學遷識法及白度母法門。但我並不像一些同門般天天走去大師處串門子,只暗中在心面依止尊重他。這位大師在一九五七年佛誕前夕圓寂,死前兩周便預知時至,對其外甥(即我的教師圖丹初藏格西)作了有關自己後事的囑咐,又對這個外甥的未來遭遇給了准確的預言,說:“你不久後將死在獄中。你到時不必驚慌,我自然會來接應!”,又說:“有些人欲往生兜率淨土,我則將到極樂淨土中住,四百五十年後才會再在人間轉生,但我將會有化身繼承我的名位!”。大師以吉祥獅子臥之姿入定五天,然後便安祥地圓寂了。在他圓寂後,我曾協助爲他的遺體潔身及參與安排後事。大師生前曾說明不願我們以高僧的塔葬或火葬禮處理他的遺體,更曾在死前交代要把屍身布施予鳥類飽餐,所以我們便遵照他的遺訓進行天葬,另外又依大師身相鑄造了一個銀像作爲紀念。大師的預言後來應驗了,圖丹格西果然在六十年代初的政治變動中被囚獄中而死。大師化身的第叁世薩巴仁寶哲則在印度出生,成爲了我的徒弟,在二零零零年畢業爲“格西”。
立尊仁寶哲當年可能約九十歲,在求學時他是薩巴仁寶哲的同班同學。在世俗名位上,他的世系比薩巴仁寶哲高一點。這位大師是第十叁世達賴喇嘛探訪漢地及蒙古時的隨身侍從,蒙語十分流利,而且對色拉寺昧院的貢獻很大。在色拉寺期間(一九五七及一九五八兩年),我曾多次往聽大師的開示。當時大師任寺院旁的柏繃喀寺方丈,並不住在色拉寺中,開示也都在該寺中進行。這位大師後來大約在一九六七年圓寂于西藏。
在入寺第二年,柏繃喀大師的高足赤江仁寶哲(TrijangRinpoche)在色拉寺額巴院傳菩提道次第教法,又給予灌頂,我便與大師結下了師徒之緣。此後的二十多年中,我曾多次在西藏及印度接受大師的菩提道次第開示,又隨大師受怖畏金剛及金剛瑜伽母灌頂等。自一九七一年起,大師成爲了我心中的根本上師。大師在一九八一年圓寂于印度,其轉世現在剛成年。
赤江仁寶哲是第十四世達賴喇嘛的副經師,與任宗座的正經師之鈴仁寶哲(LingRinpoche)同爲柏繃喀大師之徒弟。從鈴仁寶哲及達賴喇嘛處,我也受過不少教法,這些都爲多人同時受法的場面,並非師徒單對單的私下教授。我的《菩提道次第廣論》傳承,便正是源出鈴仁寶哲。鈴仁寶哲後來圓寂于印度,其轉世現在也在印度。
當時在拉薩還有一位查傑仁寶哲(ChagyalRinpoche),住在布達拉宮中。仁寶哲原屬大藏寺,曾在色拉寺昧院求學,最終考得頭等“格西”學銜,被委任爲達賴喇嘛的辯論訓練侍學。我在拉薩時,仁寶哲大概年約七十。在拉薩的大藏寺僧人中,仁寶哲是學問及地位最高的一位,所以自然有責任照顧我這位來自大藏寺的窮學僧。在色拉寺學期間的休假中,我有時會往布達拉宮,住在仁寶哲的房間中幾天至一周之久,但我並沒有從仁寶哲處接受很多教法。
此外,我也在課余依同僧堂中的拉旺仁寶哲(LhawangRinpoche)學法及學醫。這位仁寶哲是一位明醫,我在他處學到了很多醫學知識,閑時也自己學習醫典中的內容。叁大寺中嚴禁學習佛法課程以外的學問,所以我學醫的事情只可偷偷地進行,不能讓長老們發現。在一九五八年,仁寶哲圓寂了,其侍從請我主持其後事。
在色拉寺的八年生活中,每逢陰曆十五等特別日子,但凡能走得開,我都會刻意早一點起床,在淩晨五點多出發往拉薩市中朝聖。我通常會在六點左右到達大昭寺,在寺門前頂禮二十一拜才入寺參禮。如果時間許可,我隨後便會到小昭寺及布達拉宮禮佛,然後趕在八點前回寺上課。因爲我離寺朝聖是在上課及雜役時間外進行的,所以並不受寺規限製,但若回寺時遲到則要受罰。在記憶中我好像從沒遲到過,不過也從不擔心遲到的刑罰,因爲遲到的僧人通常不過是被罰在佛前作大禮拜若幹次而已,這並不十分可怕。
大昭寺位于拉薩市中心,面積並不算大,但卻供奉世上最爲神聖的佛像。這尊佛像稱爲“覺臥仁寶哲”,是在本師在世時依據其十二歲太子身相而造的,本來供奉在佛陀成道處菩提伽耶的正覺大塔中,後被贈予漢地皇帝。在文成公主入嫁西藏時,這尊佛像又被作爲嫁妝贈予西藏的松贊幹布王,最後輾轉到了拉薩的大昭寺中。這佛像很爲靈異,在某些情況下會從像身長出舍利子,這些舍利子又會再長生更多的小舍利。在曆史上,有多次與這尊佛像有關的靈異事例發生。有一次,一位來自外地的老實人來到大昭寺朝禮祂。這個老實人當時對這佛像的淵源完全不知道,只聽人說“覺臥仁寶哲”十分神聖,他便以爲“覺臥仁寶哲”是一個活生生的聖人。到了佛像前時,他以很大的尊敬心向這佛像說話,心仍然以爲這是一個活生生的聖人。在說了一番話後,他便說:“現在我想轉一轉寺院好好觀光一下,請您爲我看管我的靴子!”,說便把靴子放在佛像面前,人就出殿往其他地方遊覽去了。寺僧在回殿時,見到一對靴放在佛前,便很生氣地罵:“誰把靴子放在佛像前那麼不敬!”,便欲把靴子取走。這時候,佛像竟然開口說話:“別動靴子!有人囑我代爲看管!請你不要亂動它!”。後世的人都說,這種靈應是因爲佛像本身的殊勝靈應遇上了該老實人的純真信念所産生的。這位老實人又曾到過一個叫“查葉巴”(Yerpa)的地方,朝禮了一尊巨大的彌勒坐像。他見到佛像赤足踏在蓮臺上,便縫了一雙鞋供佛。在供鞋時,他向佛像說:“請您把腳擡起讓我爲您穿上鞋子吧!”,佛像便竟真的擡起了雙腳,待他爲其穿上雙鞋才把腳踏回蓮臺上。這尊兩層樓高的佛像,是全西藏唯一穿有鞋子的佛像!
在大昭寺的釋迦像,必須是有福德者才能見得。在曆史上,曾經有一個殺了很多人的罪犯朝禮此像,卻只看到殿中漆黑一片,完全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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