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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洛浦元安禅師悟道因緣

  74.洛浦元安禅師悟道因緣

  澧州洛浦山(又稱樂普山)元安禅師,夾山善會禅師之法嗣,俗姓淡,鳳翔(今陝西鳳翔)麟遊人。少年時從其兄祐律師于本郡懷恩寺出家,不久即受具足戒,通曉經論。後遊方參學,問道于臨濟禅師,並成爲臨濟禅師的侍者。

  元安禅師聰明伶俐,頗能得臨濟禅師之心,臨濟禅師曾當衆贊美他說:“臨濟門下一只箭,誰敢當鋒?”

  元安禅師得到臨濟禅師的肯定,心裏很高興,自以爲大事了畢。可是實際上,他並沒有透徹。

  有一天,元安禅師侍立次,有位座主前來參禮臨濟禅師,臨濟禅師問:“有一人于叁乘十二分教明得,有一人不于叁乘十二分教明得,且道此二人是同是別?”

  座主道:“明得即同,明不得即別。”

  臨濟禅師道:“這裏是甚麼所在?說同說別?”

  說完,臨濟禅師回頭看著元安禅師,問道:“汝又作麼生?”

  元安禅師便大喝一聲。

  臨濟禅師送走座主後,回到方丈室,問元安禅師:“汝豈不是適來喝老僧者?”

  元安禅師道:“是。”

  臨濟禅師一聽,便將元安禅師打出丈室。

  過了一段時間,元安禅師前來辭別臨濟禅師。

  臨濟禅師問:“甚麼處去?”

  元安禅師道:“南方去。”

  臨濟禅師用拄杖在地上畫了一畫,說道:“過得這個便去。”

  元安禅師于是大喝一聲,臨濟禅師舉起拄杖便打。

  元安禅師于是便作禮而去。

  臨濟禅師第二天升堂的時候,告訴大衆道:“臨濟門下有個赤梢鯉魚,搖頭擺尾,向南方去,不知向誰家幾虀(ji)甕(醃菜缸)裏淹殺。”

  元安禅師離開臨濟,四處遊曆了一段時間以後,便前往夾山,卓庵隱修。雖然此處離夾山善會禅師的道場很近,可是元安禅師自以爲已徹,居然過了一年多,不曾前去禮谒夾山禅師。夾山禅師爲了度化他,于是修書一封,令手下的僧人送給元安禅師。元安禅師接過書信,便把它放在禅座上坐著,然後又伸出手來向那僧索要書信。那僧無言以對,元安禅師拿起拄杖便打,並喝道:“歸去舉似和尚!”

  那僧回山以後,便把這一經過告訴了夾山禅師。夾山禅師道:“這僧若開書,叁日內必來。若不開書,斯人救不得也。”

  果然,叁天以後,元安禅師來了。見到夾山禅師,元安禅師也不禮拜,而是叉著手,站在他的對面。

  夾山禅師喝道:“雞棲鳳巢,非其同類。出去!”

  [夾山禅師的意思是說,你本來未徹,卻自以爲徹,本來是一只野雞,卻自以爲是鳳凰。你我不是同類,滾開!]

  元安禅師一聽,氣焰頓時矮了下去,于是作禮道:“自遠趨風,請師一接。”

  夾山禅師道:“目前無阇黎,此間無老僧。”

  元安僧師便大喝一聲。

  夾山禅師道:“住!住!且莫草草。雲月是同,溪山各異。截斷天下人舌頭即不無,阇黎,爭教無舌人解語?”

  元安禅師一下子愣在那裏,正要思索,夾山禅師一拄杖打過來。元安禅師豁然大悟。從此以後,他對夾山禅師非常膺服,並留在夾山禅師座下,日夜請益。

  一天,元安禅師問夾山:“佛魔不到處如何體會?”

  夾山禅師道:“燭明千裏像,暗室老僧迷。”

  元安禅師又問:“朝陽已升、夜月不現時如何?”

  夾山禅師道:“龍銜海珠,遊魚不顧。”

  就這樣,經過夾山禅師多年不斷地鉗錘,元安禅師的悟境日趨爐火純青。

  夾山禅師將示滅的時候,曾對衆垂語道:“石頭一枝,看看即滅矣。”

  元安禅師出來應道:“不然。”

  夾山禅師問:“何也?”

  元安禅師道:“他家自有青山在。”

  夾山禅師聽了,深感欣慰,說道:“苟如是,即吾宗不墜矣。”

  夾山禅師順世後,元安禅師行腳來到涔(cen)陽(洞庭湖與長江之間),偶然碰到一位昔日同參。因話及武陵舊事,同參問道:“倏忽數年,何處逃難?”

  元安禅師道:“只在阛阓(huan hui,市井)中。”

  同參道:“何不向無人處去?”

  元安禅師反問道:“無人處有何難?”

  同參道:“阛阓中如何逃避?”

  元安禅師道:“雖在阛阓中,要且人不識。”

  同參聽了,茫然不知所以。

  古人講:“小隱隱于野,大隱隱于市”,不是大隱之人,是無法理解“雖在阛阓中,要且人不識”之自在境界的。

  元安禅師後來到澧陽洛浦山,並在那裏結庵宴處,開法示衆。一時四方玄侶,憧憧奔湊。

  曾有學人問元安禅師:“學人擬歸時如何?”

  元安禅師道:“家破人亡,子歸何處?”

  學人道:“恁麼則不歸去也。”

  元安禅師道:“庭前殘雪日輪消,室內遊塵遣誰掃?”並說偈曰:

  “決志歸鄉去,乘船渡五湖。

  舉篙星月隱,停棹日輪孤。

  解纜離邪岸,張帆出正途。

  到來家蕩盡,免作屋中愚。”

  元安禅師示寂于光化元年(898)。臨行前,元安禅師告誡主事僧道:“出家之法,長物(值錢的東西)不留。播種之時,切宜減省。締構(營造、建築)之務,悉從廢停。流光迅速,大道玄深。苟或因循,曷由體悟?”元安禅師雖言辭激勵懇切,奈何大衆習以爲常,並不警惕。

  至十二月一日,元安禅師忽然告訴大衆說:“吾非明即後也。今有一事問汝等:若道這個是,即頭上安頭;若道不是,即斬頭求活。”

  第一座回答說:“青山不舉足,日下不挑燈。”

  元安禅師道:“是甚麼時節,作這個語話?”

  當時,彥從上座亦在跟前,他回答道:“離此二途,請和尚不問。”

  元安禅師道:“未在,更道。”

  彥從上座道:“彥從道不盡。”

  元安禅師道:“我不管汝盡不盡。”

  彥從上座道:“彥從無侍者祇對(回答)和尚。”

  元安禅師一聽,便不再說話。

  到了晚上,他令侍者喚彥從上座來方丈室,問道:“阇黎今日祇對,甚有道理。汝合體得先師意。先師道,目前無法,意在目前,不是目前法,非耳目之所到。且道那句是賓,那句是主?若擇得出,分付缽袋子(指法脈)。”

  彥從上座道:“彥從不會。”

  元安禅師道:“汝合安。”

  彥從上座道:“彥從實不會。”

  元安禅師于是大喝一聲,將彥從上座趕出丈室,說道“苦!苦!”

  第二天上午,另有僧又舉前話問元安禅師。

  元安禅師道:“慈舟不棹清波上,劍峽徒勞放水鵝。”

  說完便入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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