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徹悟人生 第叁十叁個故事

  (第叁十叁個故事)

  古代,有一位哲人,能回答大家所提出的疑難問題。有一個人,偏不相信哲人的智慧。這一天,他帶了一只小鳥,來問哲人:

  “先生,我知道你很有智慧,但我要親自得到證明。請問先生,我手中的這只鳥,是活的?還是死的?”說完,他在心裏想,如果哲人說是活的,我就把小鳥捏死。如果他說是死的,我立刻放手讓鳥飛走。

  哲人望了望他,靜靜地說:“你要它活,它就是活的;你要它死,它就是死的。”

  你的選擇,在你自心。好一個哲人,結論由你吧。把答案抛給了對方,而且直接揭示,結論在你心中。

  大正藏《雜阿含經》卷十第二百六十七經說:“比丘,心惱故衆生惱,心淨故衆生淨。比丘,我不見一色種種如斑色鳥,心複過是。所以者何?彼畜生心種種故色種種。是故,比丘:當善思惟,觀察于心。……譬如畫師、畫師弟子,善治素地,具衆彩色,隨意圖畫,種種像類。”這同《華嚴經》中“心如工畫師,畫種種五蘊,……無法而不造”,叁界唯是一心所作,可謂一脈相承,一源相通。教育各宗,教理則一。釋迦牟尼佛始終要我們善于思維,觀察自心,從心上息除妄念。色法隨心之觀照而變化,“境隨心轉”,“境由心生”,這都是佛教的名言。世間沒有任何永恒不變的主體,一切煩惱、痛苦、欲念、喜、怒、哀、樂、愛、惡、懼,皆由心所造成。杜甫說:“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白居易說:“行宮見月傷心色,夜雨鈴斷腸聲。”各人看到花,看到月,聽到鳥鳴,聽到鈴聲,各人的感受不同,都是由于各人的“心”不同。同是看到一叢花,植物學家想,它是什麼品種?詩人想,這是春天。商人想,它能賣多少錢?哲學家想,這是生命的必然。林黛玉看了要哭,要唱出一曲“葬花詞”來。這就是佛說的:“心生則法(不同的事物)生,心滅則法滅。”

  人的心,究竟在哪裏?據說茶陵郁和尚有一次過橋,因滑倒而開悟,作一偈雲:

  我有明珠一顆,

  久被塵勞關鎖。

  今朝塵盡光生,

  照破山河萬朵。

  百丈懷海禅師也有一首名偈:

  放出沩山水牯牛,

  無人堅執鼻繩頭。

  楊柳芳草春風岸,

  高臥橫眠得自由。

  那顆“明珠”是什麼?爲什麼“久被塵勞關鎖”了?一旦發現,徹悟了,就是心解放了,“塵盡光生”,“無人執鼻牽繩”,任運自如,與大地山河同一同在。可是,有幾人發現了自己的“心”,找到了自己的“心”?

  有一天,佛陀靜坐之後,在森林中漫步。這時,一群青年走來,向佛陀打問:“剛才你有沒有看到幾個女孩子從這裏走過?”佛陀問:“找她們幹什麼呀?”這群青年說,昨晚同這些女孩在一起尋歡作樂,可是一早醒來,女孩子不見了,還卷走了他們的錢財。佛陀反問道:“是尋找女孩子和錢財重要?還是尋找你自己重要呀?”

  尋找自己,不就是尋找自己的“心”、尋回自己的“心”麼?人,迷失了自己,既不認識自己,也不知尋找自己。這是人的根本問題。

  許多人不認識自己,原因就是不認識自己的“心”。不知道你有沒有思索過:世界上有一樣東西,永遠不會老,永遠不會死。這是什麼呢?就是“心”。人會老,天會老,但“心”不會老。人會死,萬事萬物都會死,但“心”不會死。人人都有一顆不會老不會死的“心”,爲什麼不去尋找、爲什麼不去找回來、爲什麼卻又不知道去開發呢?人們都在忙于開發客觀世界,開發小到細胞核大到宇宙空間的外部世界,爲什麼不來開發自心呢?

  我從報刊文摘上讀到一篇摘自《中國人才》的題爲《失敗源于心》(王文忠:《失敗源于心》,載《中國人才》2000年第七期)的文章,其中說:將一個鐵籠子一分爲二,把狗放進籠子的一邊。一旦在籠子底通電,狗就會受到電擊的刺痛,很快跳到籠子的另一邊去,以躲避電擊。而當另一邊受到電擊時,這些狗又會很輕松地跳回來,到沒有通電的一邊去。然而,一批同樣的狗,被放進籠中受到電擊時,它們卻不做任何跳躍和掙紮,只會渾身發抖,低聲哀鳴。爲什麼這些狗會表現出這種任人宰割、再不作任何努力的慘相呢?原來,心理學家曾把這些狗,拴在一個鐵柱上,時不時地用電刺激它們。狗受到電擊後,會掙紮,會跳躍,會試圖逃避。但是無論它們怎樣掙紮,都擺脫不了電擊的折磨。經過幾天數十次的電擊和無效的掙紮之後,這些狗,都放棄了努力,再也不掙紮,不逃避了。這時,再把這些狗,放進鐵籠中,對這種輕輕一躍就能擺脫的電擊,它們已習慣了失敗,認“命”了,不逃了。作者問道:在某些場合下,人是否也同樣會像上述的狗一樣,自認“失敗”的命運,不再努力了呢?

  所謂失敗,其實就是自己的一種感覺。是在通往目標的過程中,由于自己的行動多次受阻,找不到出路,看不到前途的一種絕望感。這種絕望感,真的把人毀了。在客觀世界中,本沒有什麼失敗,失敗僅僅存在于失敗的人的心中。所以,中國有句古語:“哀莫大于心死。”所以,我們又有了一句俗語:“失去了錢財,只是失去了一小點兒,失去了信譽和名聲就失去了很多,如果失去了信心和勇氣,那麼,一切就都失去了。這個“信心”,這個“勇氣”,這不正是你的“心”麼?在文學的語言體系中,有一句常用語:“性格即命運。”如果換成佛教的語言,不就是“你的命運,就是你的心”嗎?“心即命運!”命運決定在自心。世上本沒有“命運”,但心靈決定了你的人生狀態,決定了你的人生走向。只有改變你的心靈,才能改變你的人生狀態;只有改善你的心靈,才能改善你的人生狀態。

  有位詩人叫顧城,殺妻又自殺;臺灣的著名作家叁毛,也是自殺;他們都不是活不下去,都是活得好好的,爲什麼要製造這樣的悲劇呢?是“心”出了問題。廣州有一個關懷別人的“防止自殺熱線”創辦人陳世清,最後他也自殺了。這是值得我們深思的。

  我從報紙上曾經讀到一則記者的專題報導,題目是《心理咨詢:要解心結》。這具題目很吸引我。“心結”是怎麼來的?又怎樣“解”這個“心結”呢?文中提供了一些數據,某市有49所醫院開設健康咨詢門診部,從業人員達到139人。而該市有各類心理障礙的人,約有60萬。在香港,每天的報紙上,幾乎都有燒炭死、跳樓亡、服毒藥等等自殺的消息。生命只有一次。爲什麼這樣作賤自己的生命?如果說,已經遭受某種沈重的打擊了,爲什麼還要自我折磨,再造成自己加給自己的二度傷害呢?幸福,痛苦,順境,逆境,都是一種人生狀態。也許事情已經無法改變,但完全可以改變的是我們的自心,自心一變,境界大開。可見,研究“心”的學問,破除心的迷誤,如何強心護心,真是一個社會性的大課題了。

  唐代石頭希遷禅師給我們留下了一首著名的偈語:

  從來共住不知名,

  任運相將只麼行。

  自古上賢猶不識,

  造次凡流豈可明?

  久遠以來,我們每個人都和一個最親近的人住在一起,“從來共住”卻“不知名”。他是誰呢?就是我們自己的(人人本有的)真如佛性。人的可悲就在這裏,不識“自己”,不識自家本來面目。怎樣才能“任運”隨緣,相互攜帶,相互幫助過上自由自在的生活呢?現在社會上,許多人不懂得順緣隨緣,當然不能隨境自在。不能隨境自在,也就不容易安住。連安住都做不到,還談什麼隨心度衆、廣結法緣呢?世間多少麻煩、是非、不快,都由不認識自己而起。古來那些“上賢”尚且不能認識自己,更何況我們這些凡流衆生呢?不明白自己,也就是不明白自心。

  前面所談到的種種社會悲劇,心理失衡,也都從不認識自心、不明自心而來。人在失意時,就仿佛被全世界否定了一般,內心被強烈的失落感、危機感、絕望感所包圍。無奈,無助,沮喪,甚至不知道生命的價值、生存的意義了。有的人,由于內心恐慌,在煩惱無法排解時,就會尋找發泄的渠道,酗酒,行凶,毆打親人,或者殘害自己又毒害他人。本來沒有什麼“世界末日”的來臨,可是,不識自心又不知調整自心、轉變自心的人,他真的讓他的“心”陷入“世界末日”的危機之中了。不,這是一種迷,迷就産生愚。愚和智的區別,就是迷和悟的區別。“一念之愚”或“一念之迷”,從佛學來說,就是煩惱心,刹那心,不是清淨心。如果息滅一念,息除妄念,那就是清淨心了。陷身于煩惱苦海的人,爲什麼不放下一念,轉變一念,讓自己回複一顆清淨心,平常心呢?清淨心,平常心就是智慧心。

  佛陀的智慧,是要讓世人找回自心,讓自己得到心靈的解放。唐代黃蘖希運禅師曾經指出:“學道人多從教法上悟,不從心上悟。”又說,“諸佛與一切衆生,唯是一心,更無別法。”“此法即心,心外無法。此心即法,法外無心。”從心上悟!說得多好啊,悟在心悟。

  智慧在哪裏?智慧本來就存在于我們每一個人的心中,真理本來也就存在于我們每一個人的心中。只是我們沒有發現,或者,我們還不知道我們本來就擁有這一份無價的資源。爲什麼沒有發現?因爲我們把自己的心閉鎖了,我們沒有打開自己的心,只要我們能學習佛法,學習佛的教導,打開自己的心,發現自己本來就有的智慧,那就從黑暗中見到了光明,從混亂中看到了頭緒,從迷茫中看到了方向,從困惑中得到了清醒,從痛苦中得到了解脫。這不就是一種覺悟嗎?

  智慧不是一個對象,不是你可以去尋找到的。智慧無須尋找,它就在你的心裏,是你本有的。覺了,悟了,那就是智慧。惟覺悟方能達于智慧,惟智慧方能得到證悟。《羅摩衍那》中說:“萬物都植根于智慧。在智慧之上沒有更高的層次。”“大地以智慧爲基,因爲智慧,太陽普照;因爲智慧,風兒吹拂;萬物依賴于智慧。”《摩诃婆羅多》中說:“憑借智慧,達摩(Dharma意譯法、軌持、軌範)得以維護;憑借勤備和實踐,知識(Vidya)得以維持;憑借清淨,美麗得以保持。”(雷蒙·潘尼卡著《智慧的居所》,王志成、思竹譯,江蘇人民出版社,第1~10頁)

  這個美好的整體的世界,是我們自己的家園。沒有世界,就沒有衆生。沒有衆生,就沒有佛。沒有佛,就發現不了我們自己的心。沒有佛沒有心,也就沒有了世界。世界無外不在,佛也無處不在,原因就是心無處不在。佛說:“心、佛、衆生,叁無差別。”心、佛、衆生,叁位一體。這是佛陀的教化,是佛的智慧。佛的智慧,就是佛性。佛性是我們人人本有,真如也是人人本有的。宇宙萬有的心物本體,就是真如。所以《華嚴經》中說:“一即一切,一切即一。”這個“一”是人的“心”,這個“一切”就是宇宙,就是世界。世界有多大,宇宙的空間有多大,人的心,也就有多大。所以,人的心和宇宙、和世界,既是相通的,也是同一的。人在宇宙之中,宇宙亦生在人心之中。宇宙涵括了人類。人心也涵括了宇宙。

  這裏,讓我再回顧並引用雷蒙·潘尼卡先生的一段話:“智慧是幸福和喜樂的源泉。神學家、哲學家、婆羅門、知識精英、祭司和博士們,都宣稱擁有智慧,並掌握了通向智慧居所的鑰匙。然而,智慧不是少數人的對象,智慧的居所是我們的宇宙,我們的世界,我們的母親大地,我們的心。”(雷蒙·潘尼卡著《智慧的居所》,王志成、思竹譯,江蘇人民出版社,見封底。)佛陀揭示的“心、佛、衆生,叁無差別”的智慧,在雷蒙·潘尼卡先生的這一席話中也得到了印證。

  請讀者允許我再不厭其煩地強調一下:我們並不是因爲有了智慧,再開發出人的佛性來。不,不是,佛性人人本有,佛性本來就在那裏。他也不是因爲我們信佛、學佛、修行才有了。這是因爲我們能認識自心,找回自心,煩惱去除、離妄去執,看破放下,這就是智慧的顯露,智慧的解放。多減一分無明煩惱,多去一分妄執,便多顯露一分智慧,也多見一份佛性。只要我們的心,安了,清淨了,必能顯現一切,必能顯現佛性。所以,般若學,涅槃學,大乘佛學,就是告訴我們:一切衆生皆有佛性,人人皆由有佛性。這佛性,就是解脫的內在根據,就是人人皆可成佛的內在根據,就是佛教的智慧觀。

  發現這一宇宙,人生真理的是釋迦牟尼。釋迦牟尼是人,不是天神,不是上帝,他姓喬達摩(Gautama ),名悉達多(Siddahartha),釋迦(Sakya)是他那一家族的族名。釋迦牟尼,是人們對他的尊稱,譯爲中文,即釋迦族的聖人。他舍棄王位,入雪山修道,在菩提樹下悟得“一切衆生皆有佛性(如來智慧德相),但以妄想執著而不能證得”的宇宙人生的偉大真理以後,走向人間,周遊各地,廣度迷誤中的人們,在世說法四十九年,他並不是要創立宗教,要人們向他頂禮膜拜,他從來也沒有以權威、教主自居,他食無甘美,居無定所,過著十分清淨儉樸的生活,既不立像,也不著書,更沒有指定接班人,沒有留下任何文字。他所說所做的就是要把宇宙人生的真理,帶回給人類,讓人類認識自性,讓人類不要迷失自己的心,要發現自己的心,開發自己的心。

  

  

《徹悟人生 第叁十叁個故事》全文閱讀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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