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只能遍自己肉體而不能動其他。所以,我們要法身向上,要鍛煉,印開狹窄的“朱點”,才能起大用。坐在黑山背後,一輩子、兩輩子、叁輩子也不會成功的。
釋迦佛說:末法時代,佛法在居士手中,不在和尚、尼姑手中。戒、定、慧,大小乘有區別。比如講酒戒,酒能亂性,小乘自己不能喝,可以賣給人家喝。大乘自己可以喝,不可以賣給別人喝。爲什麼?因爲自己喝有把握,不會酗酒。小乘是我不喝,不會闖禍就行了,人家闖禍不幹我的事。僧有二種:一種是小乘羅漢僧,學小乘戒、定、慧叁學,剃頭,穿僧伽衣。第二種是大乘菩薩僧,學大乘戒、定、慧叁學,不剃頭,不穿僧伽衣,穿俗人的衣服,這是大乘菩薩僧。我們能依佛的教導持戒修行,沒有家室,能證見本性,能爲人說法,這就是僧,就是出家。我們要好好做功夫,不要把自己看小:“哎呀,我就是凡夫。”不!我們都是佛,都是菩薩。我們和佛就只有一點之差,就是在發心的時候,自己不敢承當自己是佛。佛教有五乘差別。一切衆生都是佛,都具有和佛一樣的無漏智慧,和佛的功能無二無別,都能夠成佛,這個發心就是佛乘。自己看不起自己,我是凡夫,頂多來世做個好人,或升天,享享福,這是最下的人天乘。基督教就是人天乘。因爲它靠天主,死後升天,充其量不過是大梵天,大梵天還在色界,是不出輪回的。由此可知之所以有人天乘、羅漢乘、辟支佛乘、菩薩乘與佛乘的差別,全是由我們發心的大小而決定的,不是由哪位佛、菩薩安排的。圭峰禅師說:“識冰池而全水,藉陽氣以消融;悟凡夫而即佛,資法力以熏修,冰融則水流潤,方呈溉滌之功;妄盡則心通靈,始發通光之應。”就是告訴我們:凡夫就是佛,要用佛法來熏修,就像冰就是水,要假陽光來融化一樣,冰融爲水,即可流通、灌溉、洗滌,我們經過用功、修法,將妄習消盡,也就能現神通,起妙用了。人人都能發神通,沒有什麼稀奇。有的人很驕慢,看不起別人,這就不對,發揮妙用,人人都能。我們常常說:“神通與妙用,運水與搬柴。”這運水搬柴,誰不能呀?假如這不是神通妙用,那麼這能“搬”能“挑”的是誰呀?這不是我們的真性的神用嗎?講到通,就是通達無阻。我們妄念一生,就處處有阻礙,沒有妄念就自然通了。
妄心、妄念、忘想叁個詞,說起來像是一個意思,但是其中大有分別。妄心是我們本真的心夾雜了無明。所以第八識是生滅與不生滅的和合體,因有無明在,粘著外境,如水起了波浪,變成了妄心了,這是個根本無明。妄心對境之後就動心起念,這叫妄念,妄念一起,愛的想取到它、占有它;不愛的與我的心相違的就厭惡它、舍離它。心粘在境上不放,就成妄想。中國字很有道理,想是心上加個相字,色相粘在心上不去便成想了。念字也是:人二心之意,本來純真之心見境一動,第二心起,便是念了。要除妄,心不要動!心不住在相上,妄想就沒有了。但不能壓念不起,壓是無效的。如搬石壓草,石去草又生起來了。即或壓死了,你倒變成土、木、金、石塊不能起妙用,還成什麼佛呢?所以要用活的轉化的方法,念一來,就覺而化之;如果妄念勢力強,就念佛或持咒,把心轉移到佛法上去了,就把妄念化掉了。如果念起不覺,跟著它跑,這就不對了。所以古德說:“不怕念起,只怕覺遲。”念盡管來,你來,我就把你轉掉,不讓你停留,不跟你跑,你有一百個念頭起,我有一百零一個轉,結果還是我勝。我超過你了,量變就成質變了!你們知道在化學中,酸的東西要把它變成堿,如果有一百毫升酸,就用一百二十毫升的堿來中和,結果酸跟著堿走,全變成堿了。所以妄念來了,不用怕,怕的是不覺。念頭起來,跟著妄念走,你不覺跟進去就變成妄想了。妄的種子種進八識裏面去,妄心就更濃厚了,妄上加妄,怎麼能成道?所以做功夫就是慢慢地消除妄習,直至把它消光。密宗能證道,因有佛力加持之勝,不要二十、叁十年時間。但是現在不少人是真法假修,一邊坐一邊妄想:哎呀!這事情怎麼安排呀?那樁事怎麼了結呀?還有的人,今天坐,明天停。這怎麼行呢?還不如做氣功的人,他們是假法真修。氣功不能了生死,是假法。他們卻很認真地修煉,拼命地在那裏用功。“一天能賣十個假,十天難賣一個真。”末法的衆生,真是愚癡之極啊!
我們心中心法經過灌頂傳授,就有護法神保護你,你們不用功,他們會哭的。你們得了大法,不珍視好好用功,辜負佛、菩薩的一片深心,太可惜、太愚昧無知了。上海有個弟子,印結錯了,聽邊上有人說:“印結錯了。”他嚇了一跳,“是誰在和我說話?”向左右一看,一邊站一個人青面,一邊站一個人紅面,他嚇壞了。這是護法神現相指正他的錯誤,鼓勵他好好用功修法。所以你們得法後,要打起精神,好好用功,千萬不可輕忽,辜負了佛、菩薩的恩德。
杭州天目山有個高峰禅師,參禅時總要打瞌睡。他想:“這樣幾時才能成道啊?到倒挂蓮花上去參!”倒挂蓮花是個懸崖峭壁,立在上面,就要小心謹慎,偶一大意,就會掉下去,有粉身碎骨的危險。他想這樣參禅,必會提高警惕,不再打瞌睡了。但他睡習很重,站在峭壁上還是打瞌睡,一下子蔔隆冬掉下去了,“哎呀!不好了,這下沒命了。”結果安然無恙!睜眼一看,一個金甲神拿著降魔杵站在他面前,“這不是韋馱菩薩嗎?”他想。這位來者正是韋馱菩薩!他忽生一念,對菩薩說:“韋馱菩薩,你來給我護法,大概像我這樣用功的人還很少吧!”韋馱菩薩說:“像你這樣用功的多如牛毛,你發這種貢高我慢之心,我一百個劫也不來管你。”說完隱去了。他聽了懊悔不及,只能坐在那裏哭:“這下壞了!沒菩薩保佑我,怎麼修法?”哭了一陣,想:“我當初修道也沒有想著依仗韋馱菩薩保護我,把生死置之度外,我當他沒有好了,再站上去修!”修啊,修啊,人一恍惚,又跌落下去了,以爲這回可真沒命了,結果又安然無恙。他睜眼一看,又是韋馱菩薩在面前。他斥責菩薩說:“哎呀!你這個菩薩打妄語,說一百個劫不來保護我,怎麼又來了?”韋馱說:“你這個小子不懂事。“楞嚴經”上說的“一念頓超百萬劫”,一念勇猛心可超過百萬劫。你別說這一百劫,就是百萬個劫早就過去了。”“噢,我糊塗!頂禮,頂禮。”高峰深自愧疚地謝罪,更精進用功,後來成爲臨濟宗的元代大德。參禅全憑自力,須起大疑情,所謂大疑大悟,不疑不悟。因爲不疑妄念隔不斷,即無法打開本來面目。近代禅和子,都起不起疑情,在那裏念“念佛是誰?”所以不得力,不能開悟。普賢菩薩有見于此,將假佛力修持的心中心法傳于愚公,以補禅宗之不足,而續佛慧命。所以我們要珍視這部大法,虔誠懇切地修持,千萬不可輕忽!
能得到我們這個法不容易啊!我們這個法在西藏要修二十、叁十年後,方能傳習。因爲西藏人要有個相的依靠才行,沒有依靠他就不能修。日本東密也有此法,但因此法是密宗的心髓,是最高深的法,不能輕傳,須得阿阇黎的法位才能傳,一般人也學不到。現在,我們能得到它,真是無上的福報。故須竭盡全力修持,以期迅速打開本來見到佛性,然後再曆境練心,勤除妄習,一地、二地、叁地上上升進,到第叁地即能夠出意生身了;五地之上,就能證到叁、五個化身,能變化了;到八地以上,我們的前五根(眼、耳、鼻、舌、身)都起變化了,世界亦在起變化。所謂種類具足,無行作意生身,就是山、水、房子、花草樣樣都有,都能變顯。雖能顯化而無顯化之迹。這就是無爲,不是沒做,而是不用有意去做,自然變化的。
上面說過,彌勒佛對善財童子講:“因廣度衆生,積累功德,所以感得莊嚴的報土了。你也要如此用功,勤除妄習,廣度衆生,才能得後得智,而圓滿報化身。”所以我們不能得少爲足,必須于證見本性後,上上升進,證到十叁地,才能圓證果地佛。
證成佛果的時間短長都靠自己掌握,沒有一定的時限。比如釋迦佛見到古佛的無限光明報身,很羨慕。他想:我也要證到這個報身。就拼命用功,日以繼夜地用功,結果提前七劫成功。我們修法,往往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後天,推來推去,推到彌勒佛下生也不能成就,如果能拼命用功,無一人不能提前成道。“法華經·授記品”釋迦佛給諸大弟子授記:你將來什麼時候成佛,叫什麼名字。一一授記的時限,是不是固定了呢?不是的,真用功的人習氣掃空了,就能提前成佛。所謂叁大阿僧祗劫是叁個(見道位,修道位,證道位)證成道果的不可知之時。時間的長短,全視自己努力不努力而定。比如阿難尊者和釋迦佛一齊發心修道,結果佛已證成果佛,阿難尚未開悟,即是明證。“嗡巴拉巴拉...”這個咒掃除習氣很快。平時你要發火了,可大聲持咒,把你的火氣熄掉。我們修道,要恒順衆生,不是要人家順你的心。要恒順衆生,一下子還容易,恒久地順從就難了。所以說做一件好事容易,要持久地做就難了。但爲佛子者,就要練這持久之力呀!
開悟不好求,不要著急,要水到渠成。咒念到無念處就自然不念了,一時能念之心與所持之咒忽然脫落,就打開本來,親證本性了,但一求就不來了。
圓頓法門講理事不二,理就是事,事就是理,理到事就應該到。如果說,理到了,事還沒有到,理就是沒悟,事到了才是真悟。根本不和你講習氣,講習氣就是沒有徹悟,徹悟了還有什麼習氣?!“楞嚴經”說:“理屬頓悟,乘悟並銷。”就是說,徹悟時,什麼習氣都消盡了。後來人依此理說,禅宗只到六祖爲止,後面不算宗,只算教了。爲什麼呢?後面禅宗行人都講頓悟漸修了,頓悟其理,漸修其事,有漸次就是教了。“理屬頓悟,乘悟並銷”,“事則漸除,因次第盡”。教上分頓悟、漸修,所以“楞嚴經”說的是兩種法。上面是頓悟,下面是漸修,並在一起作爲一種法是不對的。現在我們遷就衆生的習氣根基,將頓悟漸修聯合在一起說先打開本來證見理體,然後再事上鍛煉,漸除妄習。本來佛說的法,因各人悟境不同而各有千秋的。昔佛住世時,一次說法後,弟子們討論時爭論起來,各說各對,問佛,佛說:你們說的都不是我的意思,但都可以用。適合各人的根基,可以用就算了。頓悟、漸修,適合近代人的根基可以用就算對了。
惠能和神秀的兩個偈子都不好。神秀說的是漸修,而禅宗是頓悟、頓修、頓證的圓頓法,所以五祖不把衣缽給他。六祖說:“本來無一物。”這就偏空了。所以五祖說:“也沒有見性!”若真見性了,五祖爲什麼還要叁更說法,說到“應無所住而生其心”六祖才大悟呢?這個偈子改一改:“菩提權做樹,明鏡假作臺。”現相妙用啊,暫且做做樹臺也不妨!“本來不染汙,說淨亦塵埃”。有個清淨,還是塵埃。本性是不垢不淨,空無一物的,垢既無有,淨又何來!?但現在把這兩個偈子聯合起來亦很當用。因爲現代人根鈍,不“常常勤拂拭”,掃除妄習,怎能成道?不作“本來無一物”會,又怎能不著有?所以近人說:六祖與神秀大師合起來,六祖是醢首摩羅一只眼,而神秀是雙目圓明,信不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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