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的沙丘需要信仰的加固

　　 道德，只是沙丘。白浪濤天，水一沖襲，沙丘便散了垮了。這，並不意味著道德的作用毫無意義。畢竟短時間裏，因爲沙丘的阻擋，延緩了浪濤的進程。我要說的是，如何最大限度地發揮沙丘的阻擋功能。常識地想，我們可以在沙中和上水泥，可以在沙中堆上石塊，這樣，沙丘就不再是沙丘，而是堤壩或岩礁了。一旦那樣，盡管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也不致有損加入新元素的沙丘。

　　 那麼，之于道德的沙丘，什麼是其新元素？探索中西精神文明史，我們發現，這新元素不是黃金也不是權柄，而是古老的話題：信仰。

　　 沒有信仰的道德，是沙丘。道德的沙丘，需要信仰的凝聚與加固。未經加固的道德是失血蒼白的，尤其，當她面對雖本不屬于她的黃金與權柄。爲什麼？因爲道德是口頭的，是表皮的。而信仰，深入骨髓，嵌入靈魂。基于人類後天的惡習熏染，當道德與黃金道德與權柄要從中各擇其一時，他將不再看見道德，也不再記得道德，道德此時不再具有斤兩，他將雙手各抓著權柄與黃金。他甚至在事後還會自我開脫說：等我有了黃金與權柄後再去擁有道德，或許是吧，但在一定程度上，這已遲了。如果，我們擁有信仰，我們就擁有了對與錯、榮與辱、罪與功的內在判斷標准。這樣，一旦面臨抉擇，就會潛意識地深刻考量被抉擇雙方的輕與重，而棄輕就重。這重者就是他的信仰，連同被信仰加固的道德。否則，信仰中恥辱的感受、罪惡的感受、內疚的感受等宗教體驗將會穿透他的骨髓摧毀他的靈魂，使之負重終生，不得解脫。對信仰者來說，這是生命中最慘重的代價，他們絕不情願因爲黃金與權柄就此去承受終生，沒有盡頭。

　　 今天，我們強調道德，卻勿視了信仰，這是舍本求末。信仰，蘊含著豐富的道德；但道德又蘊含多少信仰？如果我們只停留在重視道德的份上，那麼，我們社會或人類的最高價值是有缺失的，或者說，是得不到最圓滿的體現。我常在想，沒有崇高的終極目標，哪來最高價值？這正是道德的致命點。同時，我也在想，道德雖有意義，但總是乏有實踐的手段和次第。在道德的宣揚與道德要達到的尚未預知的目標之間，缺少階梯，沒有方法，只是靠一腔的鼓動與熱情。而信仰就不同了，在信仰與明確終極目標之間，有各式的實踐的方法和途徑，是有階梯可攀登的，並且在攀登的同時還可以驗證，實實在在，明明白白。

　　 總之，道德與信仰，方向相同，但高度不同。信仰有崇高的架構，而道德只是其中一隅。雖然，信仰不排斥道德，並借助道德去弘揚自己，但道德的弘揚不是信仰的終極目標，也並不是那麼行之有效。道德需要加入新元素，那就是信仰。道德如果置身于信仰，那將如虎添翼，這樣，才不致辜負聖人提倡道德的初衷。

　　 道德的沙丘需要信仰的加固，在這方面，宗教尤其佛教，可以大有可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