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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盡頭的光明—聖嚴法師與維德· 戴維斯博士的對話 學習不傷害的「進步」

  世界盡頭的光明—聖嚴法師與維德.戴維斯博士的對話

  

    學習不傷害的「進步」

  

  維德·戴維斯:到底什麼才是「進步」呢?這次亞洲巡回之行,許多媒體記者都聽過我談論對于文化的觀點,最終總是回歸到「進步」的焦點上。有誰不想進步呢?但是我想問的是:究竟你對「進步」的定義是什麼?是以經濟體製來妥協環保生活嗎?是把一切奉獻給物質享受的人生嗎?

  

  我想,此刻法鼓山所致力的,就是使佛法人間化,讓全世界知道,學佛修行並不是與人間脫節的,而修行其實有一個很重要的承諾,那就是讓人們體認:我們必須學習不去傷害。不傷害乃是佛法的主軸,其中也包括不傷害地球。

  

  當然,相較于四十年前,人們對環保的認知只是不從車窗丟出垃圾,卻無人談起「生物圈」(Biosphere)或「生物多樣性」(Biopersity)等名詞,但是現在,這些已是一般學童習以爲常的語言了。從這點來看,我們當然值得驕傲與自信。這當中的關鍵點,就是一九六八年神奇的聖誕之夜,當美國「阿波羅號」太空人首次登陸幽黯的月球表面,在那裏,既沒有日出,也不見月升,卻是人類史上首度見識地球的升起。這也是第一次讓人們感受彼此間的緊密相系,不是因爲同處一個無垠的宇宙,而是爲了同屬無垠宇宙裏,一個漂流的星球而動容。漂浮在太空裏的一只藍色孤星,這個景象喚醒了對地球的夢想。可是在佛教來講,這是一向既有的認知。也因此,人們把佛陀稱爲「大醫王」,比喻佛法是藥方,而把修行視爲療愈之路。

  

  陳文茜:戴維斯博士曾經到海地,調查當地民間製造僵屍的方法,這段經曆促使他寫下《黑暗之路》(Passage of Darkness)和《穿越陰陽路》(The Serpent and the Rainbow)兩本聞名的暢銷書。而他個人除了是人類學家,也是探險家、領有執照的河川導遊,以及在加拿大著名的藝術工作機構擔任監事;他的演說經曆,包括美國自然曆史博物館(America Museum of Nature History)、史密森學會(Smithsonian Institution)、加州科學學院(California Academy of Sciences)等。

  

  我想在座很多人都很關心一個問題,也是戴維斯博士這一系列影片的主題之一:關于格陵蘭冰原氣候變遷的問題。先請教聖嚴法師,您剛剛講了一句很重要的話,現在談論全球氣候變遷最多的人和國家,可能也是造成氣候劇烈變遷的最主要來源。這個問題,其實從美國前副總統高爾去年拍的紀錄片《不願面對的真相》(An Inconvenient Truth)在全世界播出後,引發了熱烈的討論,他也變成像是傳道家一樣到處去演講。請教聖嚴法師您的看法。

  

  聖嚴法師:這個問題我是關心的,但是沒有研究。從一個佛教徒和宗教師的立場,我首先能夠做的就是祈禱。其次,是透過各種管道去呼籲那些有權、有勢、有資源者,能夠對大自然「手下留情」。

  

  其實,地球的暖化、溫室效應這類問題,人類已討論了二、叁十年,但是問題並沒有改善,反而破壞得更嚴重;過去的破壞是人工的,而現代則是機械的,所以破壞的速度更快,而且情況更劇烈。此外,不論水底或者陸地的生態,也都面臨物種大量消失的嚴重問題。

  

  造成這些破壞的主因,不是未開發的貧窮國家,而是已開發的富饒之邦。另一方面,提出地球生態危機的議論者,也是那些已開發文明國家的專家、學者和政治人物。只是他們嘴上這麼講,可是實際上做了什麼呢?有的人很關切自己國內的環保問題,但是對于其他國家環境的破壞,卻無動于衷。這些都是只考量商業利益,以及自己國家、族群的利益,而使地球環境的惡化更加嚴重。

  

  我所能夠做的,就是透過各種管道來呼籲,提醒大衆一起來重視環境保護的問題。我想戴維斯博士現在做的也是相同的工作。其實,不只是對待自然環境,在人與人、族群與族群、文化與文化之間也是如此,在維護自己的權益之時,也應尊重他人擁有相同的權利。可惜就如戴維斯博士所言,現在地球上存在的六千種語言,每兩個星期就有一種消失;而戴維斯博士呼籲以後,語言卻還是照樣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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