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修的耕耘,而耕耘的過程中,經中法義,提示了「無住生心」的第一義論;以無「我、人、衆生、壽者」諸相,平等布施,實信受持,終究收獲無量福德的豐碩成果。
然而,受持的效益,遠勝于布施的功德,究竟到達什麼樣的程度?經中說:
「若人滿叁千大千世界七寶,以用布施,是人所得福德,甯爲多不?須菩提言,甚多。」
又說:
「若複有人,于此經中,受持乃至四句偈等,爲他人說,其福勝彼。」
布施與受持,二者相較,如此差別,究竟什麼原因?經中有肯定的說明:
「一切諸佛及諸佛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法,皆從此經出。」
成佛之道,依于無上正等覺之法,謂是法皆從此經出;其主要原因,不外是「般若」二字。般若的意義是智慧,正等覺的成就在于智慧;受持此經,無異于修學智慧。布施只限于福德的果報,慧德則是成就無上的正等覺;也就是說,福德完成于布施,但能獲得福報的享有;而慧德來自般若的修養,可以度脫一切煩惱與所知的障礙,成就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道果。
相較之下,當然差異很大;不過,福慧修養,雖然具足功德,卻只能歸功于「法」的一途;如果究竟功德的效益,則得以「無所住心而行布施」,纔是智慧之作;亦即是行于功德不做功德想,其功德最大!亦如佛陀所說:
「知我說法,如筏喻者;法尚應舍,何況非法!」
由此可見,法是成道的工具,猶如度水,藉筏度之;筏,是度水的方法之一,不能因筏能度水,便摒棄了其他的方法,更不因而負之不舍,反成累贅。同時,這也說明了:
「無有定法,名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
從此中道理,更可以發現布施也好,受持也好,不可分別高下,但得般若修養而行爲;以圓滿佛法的功能和德益,自必須的有爲,覺悟不可取,不可說,不可執著,入達無爲勝境,完成究竟清淨;如是纔能確領功德效益,獲得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
六、淨信建立
信爲菩提道果的緣起。
信是學佛行者的道糧。
信,于諸法的實體,相應叁寶的淨德,是爲世出世間的深厚善根;可以使身心澄靜,使意念淨慮,使識善能分辨。因此,大經中說:
信爲道元功德母 增長一切諸善法
除滅一切諸疑惑 示現開發無上道
金剛般若經的義谛,首以「實信」爲不二法門,提示正信爲受持功德,開啓諸相無相的信道;因此,可以肯定「信」的建立,來自「心」的運作;于心起信,于心修飾,于心堅持,都是圓滿「信」的建立,而是完成于清淨的,實在的,正行的。
信之言淨,不是指汙染的摒棄或厭惡,而是以「絕對」的進行于「功德」前提之下;也就是于「信」的效益,入達永恒不變的境界之中,務期成爲覺悟修養的支柱,智慧培育的力量。
信,是以覺悟爲標的。
信,是以智慧爲正行。
信,是以功德爲前導。
因之,信的建立,猶如饑餓需要飲食的道理,不是以自我意識的畫餅或望梅,求得虛妄的向往而期滿足;絕對的,是完成于道的正行,法的淨化,屬于智慧功德的究竟。
菩薩行者,于道的流程中,五十二位之首是以十信爲道的基因。所謂十信者:
1信心--道的發起。
2念心--道的維護。
3精進心--道的運作。
4慧心--道的正行。
5定心--道的深入。
6不退心--道的堅持。
7護法心--道的執著。
8回向心--道的功德。
9戒心--道的清淨。
0願心--道的莊嚴。
十信的修養,使流程圓融無礙,當以自信的明見和信仰的力原爲條件,譬如:
明見谛義,心無疑慮,仰賴自信之力。
如法奉持,依佛大悲,虔誠信他之力。
以此信解,深信正行,入無盡法藏,知法空,解無相,崇無願,淨無作,不分別,無所依;辨無限量之境,超越時空束縛,采撷無生法忍而修證究竟覺滿之道果。
如是正信,如是淨行,方使成就如是無上般若,攝取如是最上菩提;如是,則爲遵法行,以建立淨信之規範。
七、不住聲聞
聲聞乘行者,以須陀洹,斯陀含,阿那含,阿羅漢等叁向一果而爲依歸;從上,自憍陳如等五比丘依佛修學,皆入聲聞,而後佛入滅以至現今,南傳僧伽,幾乎已成最後理想;甚至發心大乘,修行菩薩,視爲在家宗旨。
佛法傳入中國,正如經中所記,我國族性,與大乘菩薩行法,最易契合相應;所謂善與愛的根基,關系教養于文化的依憑,于觀念的影響,于傳統的策勵,在在符合菩薩的立願精神。因此,一部金剛般若波羅蜜經,流通華夏,廣爲接受;當然,其他大乘經系,同樣頗受歡迎。
聲聞的叁向一果,爲何不容易于中國展開,除了上述原由之外,最主要的關鍵,在于境界的內涵,偏于獨善,強調我空,頑固法有,以至不能淨滅微細之迷惑。譬如:
須陀洹--知叁界之惑,證我空之理,知無我亦無我所;已經涉入涅槃之末流,若能循其源流,當可達到涅槃彼岸;所以,能空情識,學佛之道,即爲入流。
斯陀含--依于初入,進而斷欲界之思惑,故仍須一往天上,一來人間,方能清淨;不過,此雲一往一來,非是兩度往還,而是或天上,或人間,不可誤會。
阿那含--得入二階,斷盡思惑,入住四禅天,無須再來人間;因此,阿那含的意義謂之不來,唯此中要求,非僅但作不來的意念,或是無所謂來與不來;必須斷盡欲界思惑,無有情識作用,已經超越人凡世俗了。
阿羅漢--于四禅天盡斷色界之思惑,證得無生法忍,永斷後有;也就是不著我相,人相,衆生相,壽者相,凡七十二品思惑,俱已斷盡;即使起心動念,亦已清淨無染。
然而,菩薩行者,不作離欲去色之念;因爲,于心念中,于法行,實無所行,不樂阿蘭那行;也就是無所得的心念,亦如經中所說:
「應如是生清淨心,不應住色生心,不應住聲香味觸法生心,應無所住而生其心。」
基于根塵的接觸,不尚離欲去色,而在心念的清淨;倘若無所住之心,能清淨知,清淨見,清淨信,清淨解,則所入所住,悉皆清淨,無比自在。
菩薩行者,不住聲聞,全在清淨和自在的把握;因此,行深究竟,不必拘泥,以般若如金剛之堅,摧毀人法之障;如是自性清淨,橫e十方,圓融無礙。如是:
「成就最上第一希有之法。」
八、四句偈相
偈,依伽陀而言各有不同的類型;凡六字以下爲句的四句偈,梵語叫做周利荼,譯義爲通偈或短句;亦如我國韻文對句,佛陀所說經典,大多以此型態而表現之。
四句偈,以金剛經全文而言,乃是四句組合而成;可以肯定,經中任何四句,均系四句偈。雖然,譯經時全文有長有短,其中更標出了少分四句;但是,梵語的經文組合,其本來面目,悉以周利荼方式記錄。
因此,可以從經文語意中發現其可信性。例如:
「若複有人,于此經中,乃至受持,四句偈等,爲他人說,其福甚多。」
這「乃至受持,四句偈等」之意,即能肯定梵語經文的架構型式,是以每四句爲一偈的組合,當可索源佐證。不過,盡管文句型態如何,而經中所標重要言句,仍有獨立性的四句偈語,強調「伽陀」方式的頌句,提示經義中的重要,而告誡行者不可掉以輕心。譬如:
若以色見我 以音聲求我
是人行邪道 不能見如來
又說:
一切有爲法 如夢幻泡影
如露亦如電 應作如是觀
前者說明如來的發現,不能依賴聲色的塵相,于叁十二種分別中,或諸般的言說中,探討「覺悟」,發現「覺悟」;所謂真如實性,菩提般若,不在色聲等六塵中求,而是遠諸情識,正觀清淨;入于是心是佛,心佛衆生,本無差別。即使,許多經典中,均有佛菩薩「好相」的贊頌,但是,佛意的旨趣,乃依衆生著相的習氣,使其舍染觀淨,待到已獲觀淨的法益,即可步入清淨的勝境。
衆所周知,國人有句,謂:
「叁日不看書,面目可憎。」
這種心靈美化的內在修養,想必不是表色的變化,只爲叁天沒有接觸書本,面目便會變得醜惡可憎了;佛典中所說叁十二相,原本也提示了方法和因緣,全在「修養」工夫之上。
至于後面的偈語,則著重于「法」的認知,應該先從思想與智慧的結合,進而建立起圓滿覺悟的觀念;于世間法相的了別,破有爲的偏執,立無爲的深觀,悉知緣生不實,猶如幻覺虛妄,是非紛擾,剎那生滅之現象而已。
凡一切有爲諸法,如無始的業識,如無奈的情識,總不外造作的心識,運行于強烈的自我;如夢幻泡影一般,如露亦如電,悉皆背覺合塵,舍棄了真實的自性,不識如如谛義的最勝妙境;因此,深行正觀,根塵蘊識,諸法緣生,但究真實,突破虛假,纔能明見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至道之果!
九、波羅蜜行
波羅蜜乃是行道的方法,譬如戒忍等六波羅蜜,以至十波羅蜜及無量波羅蜜等;依其方法,循其軌迹,纔能抵達目標;菩薩行者,修行波羅蜜,乃是唯一成就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的方法。
波羅蜜內涵雖多,但是,依如來所說,得以般若波羅蜜爲衆諸波羅蜜之母;也就是說,一切波羅蜜,般若波羅蜜是爲最上,基于佛法無量,無非是破諸迷惑,修證妙覺;而此「破」與「證」之功,全賴最上「般若」之力。
因此,如來說:
「第一波羅蜜。」
不過,此說第一,即非第一,是名第一;爲什麼?第一波羅蜜,乃是標明諸法不離般若,約其性,表其德,猶衆波羅蜜之緣起,流程,以至結果,悉皆仰賴于般若之功。也由于說明第一,系約其性,表其德,盡歸其功,倘若執著不化,認爲既然如此,何不但行般若,豈非免去許多麻煩!如是,無異變成染汙,執因爲果,舍卻緣生;所以說,即非第一,唯般若獨尊是錯誤的知見,必須詳察,悉知真義,亦所謂法不孤起,是同樣的道理。懂得了這個道理,便可以深體般若第一,約性表德,運作之功,說是第一,但不同于平常所說者,第一第二,或叁或四,無非僅說名字之相,提示行者,不可執著,悉知悉見,所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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