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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講座:雲在青天水在瓶——禅的生命意境▪P3

  ..續本文上一頁一個禅者一旦慢慢的運用這些技巧、運用這些智慧,身苦沒關系,用心觀察這個苦。由觀察到享受,這時候身苦還會如實的存在,但我們不是阿Q式的逃避,而是以智慧、智覺之力如實的關照它,熄滅了這種心苦。但是這遠遠不夠。這還是停留在有技巧,有爲法上。真正的身心不二是讓我們時時刻刻的能感受到身和心的隨時的交互的一體性。心不開心,必然導致生理上八大系統的運作,或者一個問題出現了,或者某一個系統出現問題。

  生理有問題,心跟著打結,心打結了,生理有問題。胃病80%來自于心情緊張,頸椎病百分之多少是來自于承受不了壓力?近視又多少是因爲我們不想看清事實,甯可生活在夢幻之中。我們有那麼多的醫學解釋,卻缺少一個實在的認知。爲什麼我們現在那麼盲目的願意相信一些習慣的呢?爲什麼不願意打開自己智慧之門來,看看自己?身心的不二。我們都容易體會到,不是說你去專門出家做了僧人,才有這個資格體驗,不是。是我們生命中的時時刻刻都有可能體驗到身心的當下那種一體性。一旦我們體驗到這種當下的一體性,禅的生命意境隨時隨地就在我們生命流程中隨時煥發出生機與力量,它能帶來生命質量的提升,生命整個的改觀。它是不一樣的。

  那禅還有一個意境:除了剛才我們說的面對、接受、享受、包容、不二,還有什麼?禅是一個責任。

  一般人想象的禅都是不負責任的,那麼輕松,“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你看他一片葉子都不想沾到身上,當然是不負責任了,他連家庭都不要了,出家做和尚了。當然是不負責任了。恰恰相反,禅者是最大的承擔生命與責任的實踐。我們活著要對誰負責?首先要對父母負責,對不對?依據中國古老的孝道:“父母在不遠遊”,“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孝有叁,無後爲大”,依據我們傳統的這些認知,我們不能夠放棄做人的責任。我們生存在一個國土中,無論政體如何,無論整個國體的貧富如何,整個的文明價值如何,但是我們畢竟沒有國就沒有家。我們對國,對這片國土的責任,每一個禅者都要承擔。我們不是生而知之者,我們生下來通過父母的教育、通過鄰居的教育、通過老師的教育,通過教授、專家、學者的教育,通過精神導師的教育,我們才能夠認知生命的實相,我們才能夠從生命的迷惑、黑暗中走向光明醒覺。所以我們對老師,對教育有責任。我們的生命是一個流程,而這個流程絕對不是無緣無故的,更加不是獨立的。我們的一切,比如吃:要有農夫耕種,即使有農夫耕種,還要有人運輸,有人運輸還要有人販賣,有人販賣還得有人做,有人去做還得有人售,有人售還得我們自身願意吃。我們喝、我們學、我們玩,我們做任何事情都不能跟任何人脫離任何關系,一切的一切都是彼此交互關聯著的,我們對其他人負有所有的責任。這個地球上所有狗消失了怎麼辦?人類所有的動物朋友消失了,人類多寂寞!我們的河流被汙染了,我們去吃什麼,喝什麼?所以我們的存在必須要對這一切負責任。對家庭、對父母、對師長、對家國負責任,還要對一切生命以及一切生命所依賴的星球負責任,這就是禅。

  禅說起來好象挺沈重,其實沈重不沈重呢?並不沈重,本分事平常心,它就不沈重。但是如果你把它誇大到宗教不可侵犯的高度,不可逾越的高度,那是很沈重,但是從禅者本身看來,它是一個平常事。想想看,你對父母負責任是不是天經地義的?對你生存的國家負責任是不是天經地義的?該繳稅的繳稅,該納糧的納糧,該繳養路費的就去繳,很簡單,負責任。對我們的教育、對我們的精神教育、知識教育、技能教育,所有的師長都富有傳遞、傳承的責任。然後,身邊的人、身邊的動物、身邊的環境乃至一棵草、一棵樹、一朵花,我們都有責任,讓它盡其可能的在藍天下、在泥土上成長,而不製造苦痛給它。

  所以真正的菩薩精神、真正的菩薩行爲、真正的打破地獄就是我們不再製造任何一個苦痛給身邊的人。怎麼樣地獄度盡?衆生度盡,地獄破盡?就是讓我們自己能夠明白的這一刹那開始,我不再製造任何的苦痛給身邊的人,不再把他拉入到痛苦的心理情境中,生理感受中,那就是菩薩慈悲的具體體現。而這個跟你是否佛教徒,跟你是否信仰佛教毫不相關,他只源自于你願不願意。你願意你當下就是,當下就做。你不需要通過一個特定的儀式,不需要通過特定的方法和技能才能這樣,只要你願意對著一朵花微笑,對著藍天去說話,對著流水去唱歌,對著身邊的人微微一笑。報路人一笑,報溪水一笑,很簡單,禅者的責任和承擔非常簡單,能夠被我們很容易就兌現。

  唐朝的時候,有一次,李翺做刺史拜訪藥山惟俨禅師,藥山惟俨禅師的師父是石頭希遷,石頭希遷他的師父是青原行思,青原行思的師父是六祖慧能,他是曹洞宗的這一系的實際有作用力的開創者之一。然後呢,作爲一個刺史,當地的最高長官拜訪藥山惟俨禅師,藥山惟俨禅師或者是打坐不理他,或者拿著經卷在這兒看不理他。結果第叁次的時候,這個刺史終于不堪忍受甩了袖子出去,還抛出一句話:“見面不如聞名”。走到門口,想想看,過去那種老的木門,吱扭一開,那個門檻也高一點,大概半個佛像(高),這時藥山禅師說:“刺史,何得貴耳而賤目乎”?太守啊,怎麼自身搞不平等呀?眼睛見的怎麼卑賤,耳朵聽的就高貴呢?這個李翺是有根性的人,明白之人,馬上就轉過來,沒走,說“如何即是?”

  刺史不明白,李翺不明白,“雲在青天水在瓶。”想想看天上的雲是什麼變的呢?H2O變成水蒸氣是不是?那杯裏的水是什麼變的呢?天上的雲遇冷怎麼樣?成滴變成水了。形態不同,形體不同,承載的器皿不同。雲在空中,虛空是它的器皿。那水在瓶中,瓶是它的器皿。但是它的濕性沒變,它滋潤萬物的體能沒有變,它構成的成分H2O沒有變。雲在青天水在瓶。“練得身形似鶴形,千株松下兩函經。我來問道無余說,雲在青天水在瓶。”李敖明白了,馬上做了一首詩送給他的師父藥山惟俨禅師。

  那今天我們把這個禅的生命意境,它的主題雲在青天水在瓶,跟大家一起來分享,很淺陋,可能也很枯燥。因爲在這樣一個短的時間讓我們能夠真正了解禅的生命意境,確確實實有一定的難度。並且禅不是用來說的,是用來行的,禅是用來做的而不是用來研究的,當然如果我們願意研究,由研究而行這是一個通途,但也不盡然。我們這一點點的時間來分享。那接下來的時間,我想更多的留給同學們、朋友們一起來分享。大家有什麼問題,我能夠知道的,我就毫無保留的告訴各位,我不知道的,那我也會很坦然的、毫無保留的告訴各位,我一無所知。好不好?接下來問答。

  

  

《北大講座:雲在青天水在瓶——禅的生命意境》全文閱讀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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