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穿在生活的當下,你在家修行也可以,不一定非要到寺廟當中來。也就是說,你到了寺廟當中如果沒有卓越的智慧把持自己,或者缺乏對佛法的願力和熱情,那麼到了廟裏頭也只能是一個粥飯僧,又何必拿八兩去換半斤呢
就沒有這個必要。應該把佛教的精神特色和理念體現在當下的生活當中,不一定信佛都要到廟裏來。在《妙法蓮華經》當中佛陀把在家修道者喻爲火中金蓮,就是說在家修行的人是火中的蓮花。我們都知道蓮花是長在汙泥當中的,但是他把在家的修行人比喻爲火中金蓮,什麼是火呢
社會上的名利爭鬥,各種物欲的生活像烈火在燃燒著我們,但是你不要被燒垮了,而要燒成一朵蓮花。出于“火”的汙泥而不染,因此把在家修行比喻成火中的金蓮。對在家修行進行了高度的肯定,這就是把佛教的信仰化入到我們的現實生活當中,它明確地爲我們展示了一個在家而出家的大菩薩的思想境界,在家的各種塵勞正是我們出離心和菩提心的試金石。
我們常常講發出離心,什麼叫出離心呢?通俗地講,就是對舊我的否定,對新我的認識。對過去舊的生活方式的否定,對新的佛教徒的生活方式的展現,對社會明確的洞穿力,認識到社會緣起共生的道理,然後發起出離心。那麼爲什麼說是對菩提心的一種考驗呢
因爲衆生的塵勞和煩惱是非常難以教化的,現實生活的精神思想問題和物質問題把我們緊緊困擾,如困蛛網,面臨衆多的社會間題需要我們處理,這一切無不是我們修行的試金石。從某種特定的意義出發,甚至也可以把在家的五欲的生活,充滿磨難和痛苦的生活看成修道的增上緣。爲什麼這樣說呢?對一部分人來講,他在順境中成材,生活在王宮當中,或父母是百萬富翁,他很容易成就,按部就班地培養自己。另一種人是逆向發展,越是在艱苦的環境當中他越是容易發掘出智慧和潛能,在逆境當中求得生存和發展。還有一種人對逆境的生活和順境的生活都能適應,都能在其中發展自己。那麼當我們以出離心來看待世界的時候,我們可以把五欲的生活看成修道的增上緣。正因爲人世間充滿了爭鬥和磨難,我們更覺得平常心的重要性。正因爲人世間非常殘酷,我們更能體會到慈悲的溫暖。這是一種對治法門,佛法的法是不孤起的。我們常常在深山老林發現結茅而居的修行者,如果他一旦走到了紅塵世界,反而不如在社會上當官爲民的人更有定力。因爲在家人的磨難可以說是滿身長虱子的磨難,各種煩惱一環套一環。你沒有耐心也得有耐心,尤其是年輕人走向社會工作崗位以後,不谙世事,缺乏社會經驗.。當他被別人炒了鱿魚的時候,他都不知道炒勺在哪裏,不知道這只黑手是從哪兒伸出來,剝奪了他的生存權利。這一切無不是我們生活磨煉的增上緣。我們會發現生存的刀子如何能鋒利呢
必須要磨砺它。如果你把它擱置在一邊,久而久之就會生鏽。因此在大乘佛教要求每一個發了菩提心的人要“巧將塵勞作佛事”,要把現實中煩惱的生活當成是爲衆生謀福利的生活處理,所以要面對現實,不要逃避現實,面對現實選擇佛教徒的態度。比如說忍辱、精進、布施、慈悲、平等,把諸如此類佛教的理念貫穿在當下的五欲當中,我認爲這是最行之有效的。因爲佛法講法不孤起,不但世法如此,佛法也是如此。有衆生的煩惱才有菩薩的解脫,有各種修道的偏見和不滿,才有佛陀的正見和圓滿。衆生是菩薩成道的土壤,菩薩的名字叫菩提薩埵,漢文的意思叫覺悟有情。我常常說,如果菩薩離開衆生了,他就失業了,他就下崗了,沒有工作可幹了。那麼一個出家人如果離開了修道和弘法這兩件事情,他就失去了責任和義務,就沒有盡到自己的責任和義務,這是兩個硬性的標准。一個在家佛教徒的肩膀上有兩副擔子:一個肩膀上要擔著出世間法的擔子,另一個肩膀上要挑著世法的擔子。這兩個擔子都要挑好,不能偏頗于任何一方,不能因空去否定有,也不能因有去否定空。如何處理好這樣的關系是每一個在家修行人都會面臨的非常現實的問題,是逃避不了的。因此我常常告訴身邊的弟子們:要面對現實,不要把信仰佛教當成一種避風港,不要把信仰佛教當成逃避社會的一種借口,也不要把它當成對自己心靈簡單的安慰。通過佛教的理念應使我們有火眼金睛,獲得穿透社會的智慧。又通過佛教的八正道和四攝六度等等信仰使我們取得生存的資格和質量,讓我們成爲社會上比較優秀的人群,成爲福慧兩足的優秀者。我想這才能體現大乘佛教的思想。
佛經當中說:菩薩成佛時不舍衆生。菩薩就是在成了佛之後也不會舍棄衆生,爲什麼呢
他以衆生的窘困爲自己的窘困,以衆生的煩惱爲自己的煩惱,以衆生的病苦爲自己的病苦,因此我們說菩薩是無緣大慈同體大悲。那麼我們用這種思想增長我們的智慧,擴展我們的胸懷,提升我們的人格,並且把這種東西體現在我們生活的當下,那才是非常美好的。
菩薩在修道時也不脫離衆生,他以衆生的道業爲自己的試金石。也就是說,這個菩薩的胸懷怎麼樣,就看他在度人的時候是不是看到是親戚朋友才幫忙啊,不是親戚朋友就不幫忙啊。如果他見了親戚朋友受災了才幫忙,說明他不是菩薩。必須是見了所有受災的人都隨緣隨份地幫忙,那才稱得上是菩薩。因此說應以衆生的道業爲試金石;如何在生活中體現菩薩道,衆生是我們的試金石,是我們的標准,是我們實踐的土壤。
在大乘經典《維摩潔所說經》當中,文殊菩薩說:“高原陸地不生蓮花,卑濕之地乃生此花。”就是說,在高原陸地上,在沒有汙泥濁水的地方是不長蓮花的。蓮花的出淤泥而不染,它的鮮豔和美麗就是在有汙泥蝕水的地方才長出來,這個汙泥濁水就是比喻世間充滿矛盾和困惑的生活。所有的佛教徒在現實生活當中就應當有出淤泥而不染的精神風貌,不要試圖在高原陸地上尋找蓮花。我想,佛法之所以具有永恒的意義就在于它的現實性,它對于現實的人生有當下的指導意義。一些人的認識有失偏頗,認爲修行人和學佛人只是爲了尋求精神上的慰藉,或者說只有逃避現實生活的人才去信仰佛教。我想諸如此類的局面如果要得到改善,都需要每一個對佛法産生正信的人在自己的生活當中體現出來。在我們很多發心學佛的居士和從理論上認識佛教的學者,有很多人從一開始認識佛教就出現偏差了,試圖回避現實,一開始發心的時候就是爲了尋求個人的清靜和個人的解脫。佛法裏把這種人稱爲小根性的人,而大乘佛教的精神特質就在于和衆生的同體,菩薩所有的思想行爲要和衆生打成一片,且不等于和衆生同流合汙。當衆生在煩惱的時候他給衆生清涼,當衆生在危難的時候他能夠解救,可他的生活從來就沒有脫離衆生。我剛才說到,如果菩薩自己認爲,我要坐在九品蓮花上,我不在衆生當中,那麼他肯定已經失業了,他沒有盡到菩薩的應盡的社會責任和義務,因此我們每一個學佛的人在一開始入門時就要調整好自己的理念。
有人認爲出家的生活才是清淨的,山林的生活才是沒有染汙的,而在家的生活是不清靜的,對于修道是有妨礙的。我們的這種看法是不圓滿的,孰不知環境的清靜雖然重要,但心的清靜更爲重要。如果我們心靈汙染,貪、嗔、癡、慢、疑、不正見有一日不能清除,我們就不可能得到真正的清靜和安甯。有的居士不認爲寺院是社會的一部分,認爲寺院是獨立于社會之外的建築群,或認爲出家人是遠離于現實社會之外的,那麼這種認知本身就出了偏差。實質上,寺院的物質和精神生活以及信仰者的物質和精神生活每時每刻都和社會發生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因此簡單地把寺廟想成像一朵蓮花那樣潔白,把出家人想成個個都是佛,這種想法是不成熟的。因爲他是一個修道人,正走在修道的路上,寺廟是一個活動場所,是社會意識形態存在的一種反映。某些人由于沒有調整好自己的思路,對它的期望值過大,沒有認識到事物本身的位置,因此往往走入佛門或接觸佛教徒之後帶有一種失落感,覺得文化素質不高啦,智慧不卓越啦,胸懷不像自己期望的那樣寬大啦。每當這時我們就要調整自己,他畢竟還是人,他還走在修行的道路上。調整好自己的思路對于我們建立冷靜、現實、客觀的信仰是非常有好處的,尤其對于那些試圖出家和即將信佛的人,現在打一個預防針是比較好的,可以增加免疫力,以免你的免疫系統在現實問題中經受不住打擊和考驗。因此,盲從地出家和學佛以後放棄自己的社會責任和義務,導致了現實和理想之間的矛盾,使很多人在信佛以後在思想上充滿了困惑。比如說,有人在過去沒有接觸佛教以前一心一意地掙錢,覺得我的錢掙得心安理得,在學佛受了叁皈五戒之後就認爲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反而感覺到非常困惑,感到佛教的信仰理想和現實生活之間發生沖突了,如果調整不好很容易使我們的神經短路。在和很多學佛人的接觸當中我們會發現,他們總認爲再也不能這樣活,也不能那樣活。日子該怎麼過呢?好像沒有錢清淨一些,可沒有錢又沒法生存,給人造成一種日子沒法過的感覺。究竟該怎麼活呢?實際上是沒有樹立起佛教信仰的財富觀。因此我覺得我們必須立足于現實社會,建立自己的信仰,面對現實實踐我們的信仰,在生命的當下體現我們的信仰。
在菩薩法當中發心是第一位的,而一個人的發心是不可能、也是無法量化的。大家知道,一個人的發心不可能用尺子去量,也不可能用秤去稱。我用了一個概念,一個人在菩薩法當中起心動念非常重要,但是這種發心是無法量化的,我們在此所能強調的只能是信仰的質量。就是說,一個菩薩在現實社會當中也可以去掙錢、去發財,但是至于說他發財的目的是爲了個人的貪圖享受還是爲了兼善于天下的貧苦人,這是他發心的間題,因此在這裏所能作爲標准的就是他信仰的質量。只有把我們思想的焦距而對現實問題進行調整並且做出選擇的時候,我們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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