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曾若蘭問(叁則)
問一:本人對善人存好感,對惡人不能有好感,僅容忍而已,但內心極苦痛,如何能無此種分別心?
答一:人生本有喜怒愛惡,惟對于善惡分別清楚,善其善者,惡其惡者,是世間做人之道德,即是非之心也。若自出世法言之,則此仍不能離人我憎愛之分別。金剛經無人我相,照空一切,是先要有定慧功夫。無我相、無法相,始無憎愛之分。善惡乃自我而生,對人而言。若能看空人我相則無可憎愛,自無善惡人之分別矣。蓋衆生均以五欲上立人我假想之分別,若能時時自覺,則無此分別。善惡者,亦由世法觀待人我而言者也;自出世法言之,則無此分別。人我善惡已失去差別,此乃自高一層觀之。夫人我相既空,則憎愛已無,苟有憎愛之分而自覺其非,則有自覺性,不憂憎愛心之生起,但求能常常覺悟,使憎愛心不繼續現行,分別心即可漸減。
問二:讀金剛經後,仍不能去善惡之分別,如何能去之?
答二:讀經後要久久觀行,亦可自問此念自何而起,順理而觀,其念自化,不僅不起也。故能自明其從緣而起,體性均空,念自可化而無定性。離相隨緣之語,亦可以明白其理。金剛經雲:法者是善法,非法乃惡法。無我相、無人相等六句,是明一切法空,緣起無性者也。(程心勉記)(見海刊二十六卷六七期合刊)
問叁:若有二人均發大乘心,且能實行。但一人欲以禮處世,固知禮性是空,無禮不能維持社會;一人則以爲不必執著禮,且認前者有拘執心,二者孰是?
答叁:所問之禮,是對人之禮,可視其所對之人而定;而人之根機各不同,其人若當機者,各可得益。自普遍言,則前者爲真俗圓融,而後者若根機相當,亦得其利益。禅宗語錄有故事一則:晚唐某皇帝有二國師,一爲南陽忠國師,一爲國一國師。某日、二師共坐宮中,適帝入,南陽忠國師起迎帝,國一國師默然不迎。帝見二人舉動不同,乃問國一曰:“朕爲一國之主,何以國師坐而不動”?國一國師應曰:“虛空還見陛下來而起迎乎”?帝又問忠國師何以起迎?對曰:“陛下何得自四威儀中見老僧”?此即明二人均悟空而一用禮一不用,然用是即相離相也。國一國師直示真谛,忠國師則真俗圓用。(程心勉記)(見海刊二十六卷八九期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