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壽無量光是也。叁者秘中秘,言彌陀者,即是毗盧,故一門普門不升也。四者秘中深秘,言彌陀者,即一切衆生同秘之本德,衆生以未證得毗盧體性,故不能起阿彌陀妙觀,蓋阿爲法身,表本不生滅,彌爲報身,表我大自在,陀爲化身,表如如不動,彼佛之所以號阿彌陀者,以有此至德而尊之也,一切衆生,皆同具此淨土,何可自暴自棄而甘居于劣小耶。以上略說淨土之義,使行者先自明了,然則修證之法,又當如何耶?淨土一門,近世學者最多,以便利而穩妥故,遂合娑婆衆生貪便刹省事之心,不覺從學者多矣,余常細察其故,一因信念未正,自視太劣;二因其省事,心不痛切;叁因修法太亂,見效甚遲;四因見效遲,則或乏味,偏于人情用事,不是痛切真修;五因未明淨土之正業與副業,顛倒用事,致妄心不能降伏,因此念佛與做人,截爲兩事,不能起用;六因修淨土者,多中途入門,因地尚未徹了,人雲亦雲,先入爲之主矣,如立門戶,謗他宗,實非其本意也。昔有疑謗密宗者,形于辭色,忽有扣以往生咒與大悲咒之因緣,其人愧悟,不敢再謗,即此之類,故修證淨土,當以正因爲第一。更有叁種行持:一者因地法因,由理解入手,如前論各條,使其通體明解,方不至中途疑退。二者加行緣助,以事修爲本,如注重持名方法,兼習禅定,下座後,于人事上練習妙用,又取其他法門以爲幫助,則修證可以見速,平日不致放逸,無一曝十寒之歎,臨終庶有把鼻,有即生成就之功。叁者果地圓成,以印證心田爲主,證有互證與自證,互證者,互相考證其得失也,自證者,冷暖自知,外證于事,內契于理,中以印諸心也。惟此叁種行持,必由面授,以若幹日爲一期,合少數徒衆,擇地安居而修之,必有個實證處。而從前之念佛法,切宜稍事變更之如下:一不可高聲念,如人多,可分班輪念,一班念,即一班聽可也;二不必全持念珠,可結彌陀心印,則易入定;叁毋庸繞佛而念,因繞佛一法,在禅宗久後坐,用以解昏沈者,此則增加散亂,甚無謂也,故合衆而念,不如約少數人同念,人愈多,得益愈少耳。
修淨業以念念爲本,而念佛法門應分如下:
甲、持名,執持阿彌陀佛聖號而皈依之,曰南無阿彌陀佛,以南無爲能皈依之我,以阿彌陀爲所皈依之佛,即我與佛合而爲一,是爲持名,以心持于佛號,即不持于人事,一切顛倒煩惱自除,一苦切厄自度。
乙、觀想,觀阿彌陀佛及諸菩薩之慈悲自在,觀西方世界各種莊嚴,心觀于彼,即不觀于人事,一切顛倒煩惱,自然化除矣。
丙、慕樂,以思慕彼土之種種極樂而企慕之,心慕于彼,即不慕世間一切不究竟之樂矣,前曰持名,此曰心念,總持此法,不持他法,方名念佛。
丁、怖苦,苦樂本屬相因,以慕彼樂,遂怖此苦,怖則急求脫離,往生之念始切,若念佛而求世間福報,是于廁所焚香,香雖普熏,不離于臭,安名曰淨。經雲求財得財,求子得子者,乃引初機人入佛道,非究竟出世法也,倘真念佛,則念念在覺,斷無此劣見也。
戊、修持,其法約爲十則:
一者專心此六字真言。
二者不出聲,口微動,取金剛持。
叁者手結彌陀定印。
四者自視清淨與佛不二。
五者不用念珠而以時計,以一小時爲一座。
六者不理一切外務,設有念起,亦不摒除,只顧自念,如隨放隨收,經過數千百次,自然入範而定。
七者取急進法,以四十八日爲一期,每日至多以十座爲度,由七座漸加至十座,有時或減爲八九座,平均每日二萬句,如是四百數十座,可得一百萬句,一心于彼,自然證入叁昧。
八者取緩進法,每日修一座,亦可息心養性,有人事者,不必過貪。
九者發願求覺,不求余事,以覺則自然不慕世樂而求脫離,則往生之念自切,縱與西土無緣,亦必往生他世界佛土也,否則終在五濁惡世沈淪而已。
十者修持時細則,此分爲初學佛人入門辦法,先攝野心,勒此不羁之馬,如小兒手執利刃,用糖果以易之,尚不名究竟也,又如小兒手被糖果所粘,更當拭而淨之,至淨空爲止,故述如下:
一、擇一靜室約徒衆五六人,克期爲四十八日,室內溫度不可太高,一切設備,可參考【乙亥講演錄】內心中心修法。
二、每日只修一座,每座一小時,如打七期內,則每日先修六七座,逐加至十座爲止,即十小峙,逢天暖時,每早二點半即起身,叁點上座,或連二座,每二座,即休息一刻,或叁十分鍾,時間可自定之。
叁、結彌陀手印,即兩手心朝天,右四指平壓左手上,兩大拇指尖相對,此又名十方諸佛定印,于上座時,切勿散放手印,此是第一要訣。(身密)
四、坐時單雙趺皆可,如年老腿硬不能趺,則方便交叉兩腿而坐,但座後必高于前面,兩腿在下,眼宜閉,有時開視鍾點亦無礙。
五、此一小時內,切勿散放手印,口勿停念,但勿出聲,而唇必微動,此名金剛持,最易得定,並無氣膈胸痛弊病,且上座時,切勿停咒,此是第二要訣。(口密)
六、一心貫注于修,意欲空虛,自己當作佛,此是第叁要訣,若萬念紛起時,覺即回頭,顧到念佛,隨放隨收,隨轉隨空,刹那間前後際斷,便是淨空之境,此即是佛境。(意密)
七、叁密加持,久久由亂而定,由照而空,上座時,死心蹋地,一切不理,身起種種變化,亦勿歡喜,亦勿疑怖生嗔,亦不必作觀想,因有手印也,觀想爲初步攝心者而設,取以萬法歸一,若用功過切,觀想成就時,不知變通,反成死執,亦可偏執成顛,至身手麻木如無物,心意空寂如無知,乃口中密持勿停,手印結而不散,有時誤念他咒者,大似睡著,實則非是,此系定相現前,不必驚怖生疑,又心如散亂時,亦勿恐怖,只是勿理,不久自然自在也。
茲言起用之法:
子、明旨:明起用之旨,所言起用者,起在在處處念佛之妙,自得受用也,故知念佛不必定在佛堂矣。
醜、明用:言用于何處也,人何故而念佛,則爲斷煩惱也,煩惱本不有,因不覺而枉自起惑,惑破則煩惱自斷,故于尋常人事中,不可須臾離覺,即不須臾離佛也,此念佛者,乃念念清淨,一切處皆無彼此,觀一切自在者即是佛。
寅、不二.:言不二者,明我與佛不二也,佛未修前,與我不二,佛亦因修而成,今成爲佛,是名果德,我今修持于因,自得未來成佛之果,故名因心,論體則不二也,衆生亦然。又言不二者,明菩提與煩惱不二也,世人不明成佛之體性,習于分別計議,遂分爲二事,不知迷覺同是此物,即在迷時,佛性亦勿失也。又言不二者,觀一切語言音聲,無非實相,一切處,若爲有佛,一切處皆念佛也,得時時念佛,打成一片,不持而自念,斯得起用之妙矣。
卯、互敬:我敬佛,佛亦敬我,佛不分別視也,我敬人如佛,人亦敬我如佛,我與人本來佛性不異,相互尊重,自視若弟子,此真念佛,且不獨對佛對人,即對一切衆生,乃至對一切物時,莫不如是尊敬,而所言尊敬者,非定欲禮拜皈依也,尊敬其同是佛性,體自空寂,佛如是,我如是,一切衆生皆如是,即無往而非念佛矣。(由此入手更複有殺盜淫之念否)
辰、同化:將一切人事,與佛同化,則于自己之習氣,常得覺悟而痛改之矣,久久習慣,即念念不失覺照,此真無上念佛法門也。
巳、大身:證大身者,一切佛土盡入我性海中,無不包羅是也,西方極樂世界者,正我性海中之一佛土耳,如是則不能再分彼此來去矣,故往生雲者,非身有來去也,乃證入清淨與阿彌陀同具此本德耳。
午、往生:往生者,心之向往也,先以西方爲目的地,次化西方爲十方,再化西方于自性,再以理合事,以西方又實有佛土,並不因理而廢事,彙入無實無虛之圓義,故不往而往,生即不生,以本自無生,亦不妨立往來以堅行願耳。
未、修證:修證叁昧者,非可于定中見,乃于動中觀,雲何叁昧,言正受也,以一切不受爲正受耳,如見境不惑,喜怒不受,即得正定,故叁昧又名正定,言心無染著也,至其極,則一心不亂矣,我人于世務情見太熟,于佛道太疏,每日必練習純熟,把此心常常顧到覺地,每日觀照次數,至少十次,所謂觀照者,由自問反觀入手,例如:
一、自問假如我最愛之人,設染病或死亡時,我能斷愛否,心有所動時,我能鎮攝否,能解化其悲思否,又思此事雖屬理想,若真有其事,臨到眼前時,我又如何,倘有所不能者,則非加行精進不可。
二、自問我平日最不易改之習氣是什麼,設不能滿我意時,我之嗔念,能勿隨之引起否,倘有所不能者,則非加行精進不可。而所謂加行者,即與自己奮鬥,務改除其習氣,由生而熟,由勉強而自然,此是真淨業。
叁、自問我平時最惡之人,我今後對之,能減少其怨毒心否,思我與彼,未生惡感以前,亦曾情好過來,且想念其好處,更思惡感之起因,雙方各有不是之處,逐漸做到冤親平等。
四、自問我最喜愛之物,能永保其常存否乎,設以之布施,能無所動乎,能起慧觀以轉其癡愛否。
五、自問我所希望之事,若乖我意,或事之垂成而失敗,或被強者所奪,我之定力又如何,若強製壓下者,轉成爲病,必化除之,即以智慧解釋之。
六、自問世亂如麻,不如意事常八九,凡日夜所希望者,惟曰平安順利等吉祥事,設有不利之事前來,我能受之否,能以觀空解之否。
七、自問遇有敵對事前來,能退讓否,能反省自己之過惡否,從無過惡,要其敵對心即是過惡,但關于大局群衆利益事,當爭不爭者,轉入消極,亦是過惡,能一體圓通觀照而應之否。
八、自問大悲利衆之念,有所退失否,于惡念起時,能參其起因否,若于起因時,預作防止,即不失覺照,而防止之法,先以空境爲入手,境空則心自空,對外自不起紛爭,此即布施。
凡此種種都屬起用之法,反問自己,即屬觀照妙用,以能觀之心,破所觀之境,久之成熟,氣力充足,了不著意,無一毫之見,存于其中,是名能所雙忘,不是雙亡,亡則落于斷滅,忘乃無著之意,自在之境,然亦微細之習也,更進而善習亦空,空不著空,是光常寂,得大自在,是淨土印心法。
以上是對治法,言由惡轉善,以善習代惡習,用以疏娑婆之緣而巳,尚不離乎法,故宜息心常寂寂然,此宜修禅定以爲緣助,本來念佛至不持而念,一心不亂,即是禅定,心密密地,了無系染,即是淨土。今言習禅定者,亦不離乎法,惟禅定全仗自力,上根人當下直了。壇經雲,但用此心,直了成佛,初言以心觀心,即不離心地法,起諸妙用,直了者言並此能觀之心亦了也,方是見性成佛。中根人可依天臺叁觀法,由空假中會入,言以空破有,以假破妄,會入中道作爲過度,及至中道,尚存法見,再進而中道不立,叁觀齊舍入于究竟。下根人則不能了無依據,離法更無所資,故必以他法爲緣助。
一切法門,不外正副二途,以觀心爲正業,而以一切法爲副,如心無把持,則宜仗佛力,以他法爲助。如修密,印與咒,佛力也,持念則是自力,南無阿彌陀佛,本南無阿彌達布達耶之化音,如持之純熟而快,即化爲六字矣。以有手印,本屬密法之一,念珠是後來人欲記數而用,反失去身密之用,並誤意密,心不能專,身口意不密,安名瑜伽?因此稱唱累年,毫無實益,非法之咎,乃行人所修不相應耳。
又種種法門,各有因緣,一時有一時之機,一時有一時之法,若此法當機,則彼法不相應矣,故萬無執一法而可永久者,此修淨土法門之不可不變通也。行者果欲速得成就,則變通之法有二:一曰持名方法之應變更,二曰他法不可不借用,如修彌陀大法、六字大明法、長壽咒法,乃至心中心密法,皆可取作緣助,及至成就,則一切法皆不可取,並亦不可說,方便之力,有如此者。昔李笑淵居士曾告人雲:中國佛法衰微,其病不在缺少法門,只缺少真修的人,現在中國的佛法,巳修不勝修,一一皆可修證叁昧,何必貪多,遠涉異地,徒增名相耶。旨哉此言!淨土既爲果地圓成之德號,則修證方法,當隨各人之機而施。應以禅定法入淨土者,即以禅定法而爲教授;應以持名法入淨土者,即以持名法而爲教授;應以五戒六度等法入淨土者,即以五戒等法而爲教授。諸法雖有不同,其必精進則一也,其必歸于禅定而開般若則一也,般若開,則心自明,而性自見,夫而後可以言除習氣矣,習氣之除滅,至如何程度,則淨土證入至如何程度。習氣何時掃盡,淨土何時圓成,若有未淨,而其願力足資往生者,則可帶業而生西,生西巳,再事修證,入于回淨爲止。是故娑婆有淨行之菩薩,而西方有帶業之凡夫,其同爲凡聖雜居之地乎。所異者娑婆有惡道而西方無之,西方多聖人,而娑婆亦有之,惟娑婆以煩惱多,下者爲惡染,上者爲情牽,終至沈淪。佛故指示西方,以一經往生,即無退轉,此世人所以認西方爲穩土,而必發往生之願也,然徙有其願而無其行,或其所修不合乎法,則因緣不具足,于五濁惡世中,欲證入阿耨菩提,是爲甚難,故曰不可以少善根福德因緣得生彼國也。由此法門無量,各種緣助,實不可少。今僅賴一持名法,而又散亂不密,不能一門深入,以死守爲專一,爲不退轉,各樹門庭,我勝彼劣,此見不淨,于淨土尚隔萬萬裏。複不如痛切改悔,一旦臘月叁十日到來,所有西方勝境,全爲煩惱情欲所蔽,彼佛接引之力,不敵自己業力之牽,往生其難矣。然世人每執往生爲易,十念亦可往生,而彌陀經,世尊尚重說若幹難字,則又何也,不知難易者,都屬分別,非法有難易也,乃衆生因緣不同,易者十念尚屬費事,一念足矣,難者累劫尚在沈淪,地獄至今不空,是未修者誤于情欲,巳修者又誤于法見也,皆自誤而又誤人也。慈悲而缺方便,希果而不正因,成見既立,淨土益遠,臻其極,亦只人天有漏之果,謂種未來西方勝因則可,謂能即世決定往生則難也。發心生西者,其慎之哉。
或又問經雲五逆十惡人,亦可臨終念佛往生,而汝獨雲往生甚難,有違經旨矣。不知往生必待前緣成熟,緣熟則雖五逆十惡人,到此亦即一齊放下矣,正一齊放下時,不得更以五逆十惡名之,否則諸君大可臨終再念,此時亦不必勤苦修持也,爲此語者,乃方便鼓勵苦行人,言雖從前五逆十惡人,只要此時一覺,頓悟性空,萬劫解脫,非言人人有此福緣也。若不正此義,一面念佛,一面作惡,庸有濟乎,爲此問者,膠執于見,但守經文,不了經義,如是廣大圓滿遍覆之淨土法,誤于小心劣見,不亦惜哉!
《佛說阿彌陀經經義略說》全文閱讀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