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的大空性,你當然就與萬法同源種性;而在如夢如幻的顯現當中,你執著萬法爲實,貪別的衆生之血肉身軀以供你自己的幻身享用,把自己的存在也執著爲實,且執著爲高于別的物種之實,那你就永遠也不可能回複你的清淨本性,永遠也無法回複本來無生的大空性中,永遠也不可能開發出生命的全部潛能——那是必定要在無爲狀態下才可以顯發的。你就只能在種種有爲的造作中輪轉不休。
從方便到智慧,從顯現到本性,從機巧到般若,佛法終于讓我打開了自己的雙眼。
現在如果還有人要問我關于吃素的道理,“大道理”讓我們暫且擱置一旁,從我的切身體驗來說,我也可以給他講出我的很多親身體驗:從自身講,健康少病、聰慧有智;從心態上講,心安理得,不欠命債;從修學上講,易發起慈悲心。其實古人早就說過,“肉食者鄙,未可遠謀”、“食肉者力,食谷者智”,細想這些話都是有道理的。還有很多人總在擔心,不食肉營養跟不上。我的看法是,營養不成問題,這只是一個心理和習慣問題。以我個人爲例,這麼些年來,不管是搞科研,還是讀研究生,也不管任務有多麼繁重,吃素的我從未出現過營養不良的問題。倒是往往因貪食過量,而導致脂肪增加。
我一有機會便想向別人介紹戒殺吃素的好處,但碰到的不解總是遠遠大于得到的認同。比如他們經常會向我提出這樣一個問題:“吃谷麥蔬菜難道不也是殺害生命嗎?”;“殺害蟲當然會有利于社會人類了!”;“肉菜都已經做好了,不吃豈不是浪費?”;“反正市場上的肉都已被擱在那兒了,你不吃總會有人吃。”面對這些問難,我感觸很多。世法多以個人、團體、人類利益爲中心,佛法則以衆生平等爲基石。別的不說,我只想人們睜開眼睛看一看當今的世界:野生林木被大量砍伐;土地荒漠化速度加快;動植物賴以生存的環境日益被破壞;物種滅絕範圍的驚人擴大……想想將來,當我們的子孫只能同有限的家畜共存于這個星球上,那豈不單調而又可悲。
從持素戒殺到深入經藏之海,從深入經藏到持咒修持,我的聞思修就這麼簡單而又實際。我不想貪多,既然佛陀親口宣說過八萬四千法門無有高下,那我何不一門深入呢。故而在初涉佛理後,我就于讀碩士期間開始了我的念咒修行。不念不知道,一念方感咒語的奇妙與威力:比如大悲咒能治病防患、消災解難。虛空藏咒可開發智慧、增強記憶力。我學的第一個咒是虛空藏咒,短短幾行字,一會兒就能上口。繼而六字大明咒、准提咒等等,一路念了下來,確感功效非凡。如精神易于集中、記憶力突飛猛進等等。這些都還只是“小意思”,最關鍵的是,念咒法門一方面堅定了我對諸佛菩薩不可思議加持力的信心;一方面又讓我慢慢明白了,只有當你越來越把諸佛菩薩內在化、與自己同化時,才會得到真正的感應道交。
不過學佛之路也絕非一帆風順,記得有一陣子,于恍惚當中我就背離了佛法的正知正見,轉而把注意力轉向了一些神通怪異之事上來。那時整天想的都是白日飛升、叁花聚頂、長生不老、來去自如……日日妄圖打開奇經八脈。現在想來,一旦執著于神通上,一個修行人便會很快遠離菩提心與智慧、忘記那些神通只應該是開發出自性潛能後的妙用,而非般若與慈悲正道、本體。
另外,我還深切地感受到,對任何一個學佛者來說,都必須克服掉軟弱以及自私心理,必須勇于持戒,在戒律的嚴格要求下,努力打磨掉自己的一切凡夫習氣。本來末法時代應以戒爲師,沒有戒律,所有的自我約束、自我升華便都成了一紙空談。如果一個人連外在的戒律都守不住的話,你又如何指望他能爲衆生受一切磨難困苦呢?許多修行人一想到戒律,便想到電影《少林寺》中那威嚴的受戒場面:“盡形壽不殺生,汝今能持否?……”所以很多人不敢輕易持受。而我在聖水寺碰到的幾位同修,他們對此問題的看法,卻讓我對受戒一事有了嶄新的認識。當聽到他們都受過菩薩戒時,我大爲震驚,又深感佩服。震驚者,乃菩薩戒是盡未來際乃至成佛所應持守的,如若犯戒怎麼辦?佩服者,乃在于他們告訴我說,根本戒犯者無忏,直下地獄;其它戒違犯可忏,但與其忏悔,不如不犯。我實實在在是從內心佩服他們那種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坦然無畏,以及強烈的爲志求無上道而甘願滅除自己一切貪、嗔、癡習氣的決絕態度。仔細反省一下,是要放縱自己一時的欲望呢,還是生生世世的解脫?因而隨著他們的話語落地,我當下也發下了自己的大願:從今往後,一定要以戒爲師,這樣便可有善師常隨常伴,而且我盡形壽都不能毀壞戒體。機緣成熟時,我也要持守菩薩戒,護持正法、護持慧命。
我越來越感到,求福求慧、燒香禮拜當然不是壞事,因爲有求必應、叁洲感應啊。繼而要是人們能發菩提心、求無上正等正覺,則更值得隨喜贊歎。人身難得今已得,佛法難聞今已聞,再不力爭斬斷生死鏈、頓超十地,那茫茫苦海何有出期啊?!
在求索之中,我將不懈努力!
常德博士的經曆當中,我最喜歡的是他堅持吃素這一行持。隨著所謂的物質文明的高度發達,越來越多的漢地、藏地民衆,把他們口腹之欲的滿足、“飲食文化”的開發,都建立在了大量動物們的受苦受難、乃至被血腥屠戮的基礎之上。這樣的人,特別是打著大小乘旗號的修行人,如果連活生生的生命都不知道保護的話,那他們作爲人類所應該具備的最低程度的悲心,又如何得以體現?
如果是爲了護持佛法,我們當然可以舍棄一切財物,乃至生命。但當其它動物的生命被迫奉獻于我們面前時,動物們的這種“犧牲”又是爲了怎樣的“佛法”呢?這是我一生當中都會反複思考,並感困惑與憤怒的一個敏感問題。。
每當醫生拿著針筒要給我打針時,我都會想,如果我連個針管都不能承受的話,那麼那些即將被屠殺的牦牛、海鮮等衆生,當屠夫們要用刀、電鋸等利器割截它們的身體時,它們又如何忍受得了?我們整天提倡自他相換的菩提心修法,如果不能把這種菩提心推及到每一個衆生身上,那這樣的菩提心與虛僞心又有何異?
生命對每一個衆生來說都是至爲寶貴的,而每一個衆生的生命又絕對是天然平等的。任何一個有智慧的人都應該思維一下,是誰賦予了我們殺害別的衆生的權利?
《84 在求索之中》全文閱讀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