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知山上路,須問過來人
文/見廓法師
五欲洪流的世界裏,陷溺了多少迷失的生命;生存利益的競爭下,扼殺了多少高貴的理想。當生命只剩下求生存的現實、自他利益的厮殺時,人與禽獸又有什麼差別?孟子曾感歎地說:“人之異于禽獸者,幾希!”實在值得我們深思。生命真正的意義與價值究竟在哪裏?
叁千多年前,印度迦毗羅衛國的悉達多太子,爲了尋求生命真實的意義,以及究竟解除衆生苦難之道,經過多年的勤苦修行,終于在菩提樹下大徹大悟,將親身體悟的道理,廣爲弘揚,令迷失自我的衆生于長夜大闇中,得見明燈;令陷溺苦海中的衆生,得遇拔濟。悉達多太子,即今日人們所熟知的釋迦牟尼佛。
古德雲:“欲知山上路,須問過來人。”自古至今,依循佛陀教法,找回“本來面目”,契悟真生命,獲自在解脫者,實不勝枚舉。《六祖壇經》雲:“菩提般若之智,世人本自有之;只緣心迷,不能自悟,須假大善知識,示導見性。”六祖大師是唐代的高僧,其對佛法的貢獻,在禅宗的曆史上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其大徹大悟的智慧、跏趺坐化的生死自在,源自于“過來人”──五祖弘忍大師的指導。所謂“十字街頭岔路多”,同樣地,欲踏上尋求真生命的菩提大道,若非藉由善知識來提點心路曆程,實在很難不誤入歧途。
“靈山拈花傳妙心,專爲佛陀續慧命;泉畔開山建梵刹,普渡衆生出迷津。”這是導師 上惟下覺大和尚的大悲願心。禅宗從“靈山單傳”至“曹溪普傳”,直到現在“中臺廣傳”,叁千多年來祖祖相傳,以心印心,曆代祖師即是佛法命脈延續的核心。憨山大師《費閑歌》雲:“修行容易遇師難,不遇明師總是閑;自作聰明空費力,盲修瞎練也徒然!”勤學不如得遇明師。有志修行者,尋得善知識實乃當務之急。
靈泉寺時期, 導師即提出創立一百零八家精舍的弘法願心,以及佛法五化運動推展佛法的理念。所謂“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多年來一步一腳印的努力,從中臺禅寺的落成啓用、全球一百多所分院、普臺國小、普臺國高中,以及中臺山博物館……中臺世界的淨土,正一點一滴逐漸呈現在大衆面前!
東周時代,春秋五霸之一的齊桓公某次出遊邊郊,無意中見到了一座荒廢已久的廢墟。桓公從地基的規模推測,這裏當年應該是一座大城,心想:“在這種地方,怎麼會有大城的遺址呢?”于是詢問當地的鄉民,鄉人答:“這裏過去是郭氏之國的故城。”桓公問:“郭氏之國是一個怎麼樣的國家呢?爲何會滅亡?”鄉人答:“郭國之君喜歡善事、不喜歡惡事。”桓公聽了以後,疑惑更甚:“一個喜歡善事、不喜歡惡事的君王所領導的國家,怎麼會滅亡呢?”鄉人答:“郭國君王雖然喜歡善事,卻不實際去落實;討厭惡事,卻沒有魄力去革除惡習。因此,國家才會滅亡。”桓公聽了以後,感觸頗深。回宮之後,桓公將此次的見聞告訴管仲。管仲詢問那位鄉民的姓名,桓公言:“寡人沒有問他的姓名。”管仲說:“大王!您不就像是那郭國的君主嗎?明知道那鄉人是懂得國家興亡大道理的隱士,卻不問他的姓名。”于是桓公找回了那位鄉民,給予賞賜。由此可知,知而不行,猶如不知。
〈七佛通戒偈〉雲:“諸惡莫作,衆善奉行,自淨其意,是諸佛教。” 導師如是行持,亦如是教導我們,其言教、身教、境教、製教、心教,爲此七佛之偈下了最佳的注腳!佛法不是一種形而上的哲學思想,而是可以從現實生活當中親身去體證的真理,這點,我們很清楚地在 導師的身上看到了。
達磨祖師曾說,後世的修行人多半是:“明道者多,行道者少;說理者多,通理者少。”一千四百多年後的今日,達磨祖師的話語更顯出當今善知識的難遭難逢。我們今生有幸能依止大善知識修行,當依 導師所示:“有理無事,增長邪見;有事無理,增長無明。”覺察、覺照,解行並重。若心存僥幸,如《六祖壇經》所說:“若一向執謂,須他善知識方得解脫者,無有是處。何以故?自心內有知識自悟。若起邪迷、妄念顛倒,外善知識雖有教授,救不可得。若起正真般若觀照,一刹那間,妄念俱滅。若識自性,一悟即至佛地。”師如善導,導人善道,聞之不行,何如不聞?故《佛遺教經》雲:“求善知識,求善護助,無如不忘念。”佛法難聞今已聞,迷時師度,悟時自度。宜應堅住正念,隨順覺性,直至根塵迥脫,契悟真常,出離煩惱淤泥,乃可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