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體,就是因爲顛倒妄想執著之故而不見啊!現在把這些虛妄的東西都清除了,都沒有了,所以,妄淨自顯通明,光明就發現了。所以到了這個中要,他自然就安樂得不得了,光明朗照了。
到了意中玄的上要呢,連無爲也不可得了。中要時,還有無爲在,所以,我們功夫做到第七地菩薩的時候,要入無爲還有個無爲在,無爲還不能忘。到八地菩薩的時候,無爲也沒有了,那就是功夫更好了,所以功夫都是一層一層地進步的。到這時候呢,就無所謂功夫了。什麼叫功夫?唉!都沒有了。這無功之功,其功甚大,把所有的做功夫、無爲的痕迹,都渾化得沒有了,一起都消除了,無所謂無爲了。此時不求神通變化,而神通自來。功夫做到此地位,已明兩玄六要,可以教化人天,故臨濟公雲:此句薦得可以爲人天師。這就是上要。
所以做功夫是有層次的,非一步即能登天,而是要看當人怎樣努力去做,時時刻刻不忘記,時時刻刻保,保得久熟,熟了忘,忘了化,入于化境。這時,是不是完全到家了?還沒有,還有體中玄,就是“叁要印開朱點窄,未容擬議主賓分”,這是最後一句。本來只有一句,就是我們的寂滅一心,就是一真法界。這一真法界化成爲叁層,細微的表示做功夫的進程,以免儱侗真如,颟顸佛性而未證爲證,故一句化爲叁句。
最後一句,體中玄:“叁要印開朱點窄,未容擬議主賓分。”
朱點是什麼?朱點就是我們的真心。窄,狹窄,不廣闊。即說這時候你的朱點(真心)還不廣闊,妙用還不大,還要在叁個要緊的環節上鍛煉。
這叁要是什麼呢?非上面所說的初要、中要、上要,而是身口意叁要。就象我們修心中心密法,用以叁密加持的身口意。所有一切一切法門或是世間法,都是要用身口意來做功夫,不論你修什麼宗或是做些什麼事情,都離不開身口意。身顯威儀,你功夫做到相當程度,你的形貌、軀殼都起變化了,身心具威儀,以身作則,給大家做榜樣。不是倒眉瞌眼、萎靡不振的,而是威儀堂堂、精神飽滿的。修法的人要以身作則,尤其是在一切行持上,作一切人的榜樣,不能夠生活飲食起居與俗人一般,要嚴守戒律,具威儀相、大人相。所以說不要看某人言詞好、調子高,要看他行持之高低。行持很低,說到做不到,那就不行了;說得一丈,行得一尺,那就更差了。所以,不但修法人要說到做到,就是世俗人也須言行如一。這就是我們的理事無礙法界,做到後面事事無礙法界,就是在在處處,時時刻刻,都是身現威儀。意就是我們由本體而發出的大意,對一些衆生怎麼來教化,這就是意。口就是說話、講法時,隨機對答,法無定法,對症下藥,當然,一開始還不熟悉,慢慢地經曆一段時間,觀機熟了,就能清清楚楚地看出一切衆生的來機,而當機說法了,這就是身口意叁要。經過這樣鍛煉就把你的朱點,也就是真心印開了,從而起廣大無邊的妙用。印就如做官的印,印到什麼事情都能承辦。這裏說的印就是我們的心,我們的心就是印。我們的心到這個時候即發起大機大用,所有一切事情無有不知、無所不知,都能承辦。這就是“叁要印開朱點窄”。
“未容擬議主賓分”,就是任何事情來到面前,不要去思索考慮,我都是一清二楚。我們能做到這層功夫,就能爲佛祖之師。但不是做阿彌陀佛、釋迦牟尼佛的師父(因爲阿彌陀佛、釋迦文佛已經成佛了),而是做發願將來要成佛做祖的人的師父,引導他上正路,證大道,成佛果,所以說是爲佛祖之師。也就是說有大丈夫要發願成佛,要救度衆生,你就能爲其師表了。因此這不要弄錯了。
這一句也要分初、中、上叁要,那麼初要是什麼樣呢?上面意中玄的上要,已經是泯化無爲之機了,是無功大用,這還有什麼功夫可講呢?沒有了。沒有了就返本還原了,由妙而返淡了,本來都是玄妙得不得了,因爲到了朗照當頭,八地菩薩的位子,他是發一切神通妙用的。我們不住著神通妙用,才能夠由妙而返淡;假如你住著神通妙用上了,那就不能返了,要入魔去了。所以,做功夫不能執著,一切不可得,要歸于無所得。所以《心經》說:“以無所得故,得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無所得才證成無上正等正覺,有所得就壞了,這裏由妙而返淡了,不可得、不可得,一切不可得。這個淡並不是什麼東西都沒有的淡,而是像水一樣,淡、淡、淡,淡之中有至味在,有不可言說的、至高無上的味道在裏面,這只是比方,沒辦法講了。
那麼到了中要呢?他一天到晚渾渾噩噩、如癡如呆,只是穿衣吃飯而已。所以,龐居士的女兒說:“也不易,也不難,饑來吃飯困來眠。”他們一家人說的是叁關語,龐居士說的是破初關:“難、難、難,十擔麻油樹上攤。”他老婆說的是破重關:“易、易、易、百草頭上西來意。”他的女兒說的是破牢關:“也不易,也不難,饑來吃飯困來眠。”所以到了中要這個時候,只是穿衣吃飯而已。這些道理很多人聽了,就覺得不大受用,怎麼一點神通沒有,成癡子傻子了吧?所以,人一聽到這裏,他就不願聽了。他最愛聽的是發什麼神通,有什麼變化,有多大多大的妙用。當他聽到只是穿衣吃飯而已,就說:“唉,一點什麼東西都沒嘛!象癡子傻子一樣,沒意思。”他覺得孤寂乏味。所以,唯有大智慧的人才能明白,他能谙知而不疑,谙知而樂在其中。所以,做功夫須是的的大丈夫,不是一般小智小慧人能做到的。我們做功夫做到體中玄的中要這個時候,早已是淡、淡、淡,淡得無言可說了,那麼怎麼講呢?原來不是有爲,不是無爲,行走坐臥、動靜酬酢往來之中都是曆曆孤明啊!曆曆孤明,如朗照當頭,推也推不走,拉也拉不來,沒有絲毫斷續的痕迹。上面意中玄所說的光明朗照時,月亮是有了,只是還不怎麼明亮,現在才是光明朗照的不得了,由月亮的光亮變爲太陽的光芒了,所以說朗照當頭。
那麼上要呢?唉!更是不能言講了,至此難于開口措詞,世尊見文殊、迦葉白椎竟便下座,古來諸禅大德至此便拂衣歸方丈。因爲這時候你那朗照的太陽光也沒有了。
從前有一個僧人問曹山大師,他說:“朗月當頭時如何?”就是有個月亮照頭上時是怎麼樣呢?這功夫已經做到了意中玄了,但還不是體中玄。那麼做到體中玄,就是月亮變爲太陽,更亮了。但是,在宗下的語句上,只是用月亮來表示,而沒有說太陽。這個朗月當頭怎麼樣呢?曹山說:“猶是階下漢。”你還是在接引室的臺階下面,非但沒有升堂入室,還在接引室下面,就是說你功夫還差得遠,但這僧人也是個漢子,不放過曹山,就說:“師父,請接引上階”。就是說請你助一臂之力,把我拉上來,接引我登堂入室!曹山說:“月落時相見。”等你頭上月亮落掉了、沒有了,再和你見面。這功夫做到最後的時候,渾化相忘,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是不是斷滅空?我們上面說無味當中有至味在!他並不是光明沒有了,而是不知不覺了,不見了,不執著它了,渾化相忘,毫無痕迹了。
《大手印淺釋 第一講 大手印叁要釋義 四、臨濟叁玄叁要》全文閱讀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