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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密問答錄——索達吉堪布答濟群法師的19個問題▪P15

  ..續本文上一頁維空間、叁維空間等的領域?以它們來類比佛教的時空觀是可以的,但不要讓人産生一種錯覺,以爲科學才是衡量一切,包括衡量佛法的杠杆。現代科技在很多領域都無法與佛法相匹敵,而佛法中更有太多超離言語名相的地方。習慣于以通俗易懂的現代語言對佛法進行诠釋的人們,在碰到這些地方時,是要讓現代人感到佛法的不可思議,還是要讓他們感到佛法的不可理喻?當然,如果能在不改變佛法本義的情況下盡量使用現代語言,則是值得贊歎、稱揚的一種智慧之舉。

  只要對衆生有利,又不損害佛教的原則,我相信藏地也會越來越多地采用現代化的傳播手段。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適應現代化是問題的一個方面,繼承古代傳統則是不可偏廢的另一方面。我到泰國去的時候,就發現那裏的僧人們至今仍是光腳行走、托缽乞食,居所中也無任何財物,基本保持了佛陀時代的清淨生活。而漢藏曆史上的高僧大德也爲我們流傳下來很多極其珍貴的傳統,不僅有思想上的,也有行爲上的,這些才應該是我們持守不變的傳家寶。假如思想、見解、行爲都已發生了變化,都已背離了佛法的原意,那麼語言上再標新立異又有多大用處呢?

  以上所談絕不是針對濟群法師個人而言,我本人對法師也無任何不恭敬的意思。只是在面對大量的以世俗化的理念高唱人間佛教之徒所散布的言論、觀點時,才有感而發,盡吐心中所思。原本人間佛教的提倡是要把佛教從單純的書齋式研究、日漸繁瑣的學術化氣息、僅限于寺廟內部的流通、神神道道的怪異景觀、僧人遠離社會人群只進行逃避現實的所謂個體修煉等負面現象中解脫出來,並不是無原則地要把佛教硬塞到社會中去。在與社會相融合的同時,佛法提升整個人群精神境界、素質的任務絕對不可“同流合汙”一般地被世俗之海完全淹沒。而且曆來舉揚人間佛教大旗的漢地諸大德都是這麼孜孜不倦地獻身于佛法的弘揚與普及,並且已爲佛教的振興打下了相當的物質及群衆基礎,他們將佛教從神學殿堂、純學術殿堂、偶像崇拜殿堂拉回現實人間的努力早已是有目共睹、成績卓著。但現階段很多提倡人間佛教的教內、教外人士,卻有些背離先行者的既定方向,他們往往從皮毛上理解“人間”二字的含義,以爲人間佛教就意味著佛教的極度世俗化。在“法法皆是佛法”的幌子下,他們庸俗化地誤解了“佛法不離世間覺”的本意。對普通凡夫而言,在他們簡單化地高舉法法皆是佛法這面旗幟的同時,不知他們是否已去除掉自身的執著與分別念?在未斷除執著與分別念的前提下,法法皆是佛法的提倡,很容易就會被人們用來裝飾自己世俗化的種種言行,還美其名曰“佛教現代化”。

  曾有法師這樣論述道:“過去傳教者鼓勵信徒舍棄人間,抛妻棄子,入山修道,埋沒了佛教的人間性,致使佛教衰微,了無生氣。”因此他認爲,“在今後的工業時代裏的佛教,一定要從入世重于出世做起,……把佛教的慧命,從寄生在寺院上而轉移到事業上……。現代化的佛教事業,應包括工廠、農場、保險、銀行、公司,所謂工農商貿。”(此段文字及下引文字皆出自陳兵、鄧子美所著《二十世紀中國佛教》一書。)由此可見這位法師心目中的現代化,已遠遠超過了傳播手段的現代化,诠釋佛法之語言的現代化,而是幾乎涵蓋了佛教的全部領域。正如他自己所言,佛教現代化具體展開爲“一佛法現代語文化;二傳教現代科技化;叁修行現代生活化;四寺院現代學校化。”

  面對如此冠冕堂皇的議論,我們不禁要問,佛祖釋迦牟尼佛因地時的種種苦行,包括抛妻棄子、入山修道等行爲,盡都是在埋沒佛教的人間性?曆代祖師大德的六度萬行都不是在行菩薩行,他們全都是爲了一己之私利,根本就不想淨化世道人心、提升社會整體文明程度?續佛慧命之基礎可以不在寺廟,不在發揚講經說法、聞思實修之傳統的寺院按嚴格標准培養出一批批能弘法利生的僧才?佛法如果只知入世、不知出世爲何物,這樣的佛教豈不是要讓人永遠深陷于輪回的泥淖。那我們就沒有必要再去學佛,因它跟一般的世間倫理、道德、哲學以及一切自然、人文學科已無有什麼不同之處。

  其實人間佛教倡導人之一的太虛大師早就預見到了這一理念有可能被人庸俗化的後果,他在上一世紀的二叁十年代就指出,他所謂的革新佛教應“是以佛教爲中心,而適應現代思想文化所成的新佛教,”如果“失去了佛教中心的思想信仰”,流于極端世俗化,則也就失去了佛教存在的意義。他還具體指出了人間佛教的建設綱領:個人由奉行五戒十善開始,進而四攝六度,信解行證而成佛果;同時每個人都要“去服務社會,替社會謀利益”,一方面以個人人格影響社會,一方面合力淨化社會,以達成建設人間淨土的目標。

  一個佛教徒,除非他已然是個大成就者,否則剛一開始學佛修行就在滾滾紅塵中摸爬滾打,最終的結果恐怕不會是一個曆經千錘百煉的修行人的脫穎而出,倒是一個與凡夫俗子無甚兩樣的“現代人”的長大成人。佛法如果爲了吸引現代人,爲了不被現代人譏笑爲落後,爲了暫時籠絡住不願遵守戒律、不願苦行修道、不願聞思深奧難懂的佛理、不願與自我作最頑強鬥爭的某些現代人的思維習慣、行爲方式,爲了整個世界都已越來越物質化、機械化,爲了人們的欲望越來越增盛、性格越來越懶散、我執越來越嚴重,就放棄了嚴格的戒律、修行者必須多年聞思修的要求以及思想與行爲上必須克服種種人性弱點的修行過程,而一味投身于世間工商農貿的濁流,那麼不管你給它此刻是安一個佛教現代化的名稱,還是賦予它人間佛教的美名,都不能改變一個也許用不了多少時日就會暴露出的事實:在所謂的佛教團體越來越富裕的同時,在佛教僧侶們開辦了越來越多的實業公司,並且也確實花費了巨額資金用于各種各樣的社會福利事業的同時,佛教在民間的名氣確實是大了起來,影響力也大了起來,但佛法的精髓反而日漸被人們冷落。佛法存在于世的目的不是爲了與別種宗教爭奪信徒,也不是爲了與社會福利團體劃上等號。也許人們想的倒是不錯,先以欲勾牽,後令入佛道。但在佛法把自己的慧命建築在各項世間事業上的時候,一句古話倒很可能爲佛教的未來發展勾勒出一幅暗淡前景:如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在佛法與現代生活全方位擁抱在一起的時候,佛法如果主動讓出了自己的尊嚴與駕馭權,最後的結果便只能是形象佛法的大量應世,以及佛法與世間法則的同流合汙。

  本不想如此羅嗦,但感慨萬千,情不自已。再次重申一點,有感而發,是因了法師的問題中涉及到了有關佛教現代化的字眼,所以才滔滔不絕地將這個話題引申了下去。總而言之,不失佛教本義、不違教義基礎且有利于衆生的各種人間佛教之主張,我們完全贊同並隨喜;若以“人間”二字作借口,丟棄、誹謗佛教本有的見修行果,那我們作爲佛教徒理當對之進行駁斥。

  (14) 藏地民衆信仰現狀之分析

  濟群法師:在藏地,特別重視對僧人的教育,通過格西製度,培養出很多具有高深佛學修養的大德,在教義上也形成了自己的特色。相比之下,民衆雖然有全民信教的傳統,但信徒往往只知供養禮拜,對佛教的信仰含有很多迷信的成分。我想知道的是,這種現象産生的原因是什麼?是否應當解決這種兩極分化的局面?

  索達吉堪布:藏地自古以來,不論是格魯、薩迦還是甯瑪、噶舉,所有八大教派的寺院都有一套完整、系統、行之有效的僧人培養製度與教育體系。相對來說,廣大在家民衆對佛法的聞思就不像寺院裏的僧人們那樣廣博、全面、專業。這一點其實也屬正常現象,因出家人本來就該抛下一切世間瑣事,專心致志于佛法的領會與掌握,除了講經說法、弘法利生,或者聞思修行、精進求證以外,出家人若再整天忙碌于迎來送往、生計飯碗,那他與在家人也就沒有什麼區別了。每一個僧人存在于世的最主要之目的就是爲了自他利益盡快證悟佛法精髓,他的生命原本就應該在追求佛法真谛中度過。但對在家人來說,提出這一要求恐怕就有些不大現實。無論是在釋迦牟尼佛時代,還是現代,在不可能全民皆僧的情況下,在家人與出家人在對佛法的掌握、理解層次上存在差異,都應被看作一種自然而正常的現象。

  特別是對藏地在家衆而言,他們的生存環境要比內陸地區惡劣的多。即就是在時代已進入二十一世紀的今天,大多數藏區的農牧業生産水平依然處在極其低下的落後狀態,這些農牧民整日都要爲自己的衣食奔波。他們得跟嚴酷的自然環境作無止無休的鬥爭,而交通不便的現狀又使很多人基本處在半封閉、半隔絕的生活環境中。在種種不利因素的製約下,他們便不大可能天天跑到寺廟中去聞受佛法。爲維持住基本生存,他們都已耗去了大半精力,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保證手不離念珠、口不忘心咒、身不停禮拜、意不辍祈禱、行不斷供養,的確堪稱難能可貴。

  就整體水准而言,他們在佛理上確實無法與僧人們比肩。不過若換一個角度,我們也應該承認,只要一個修行人心相續中對佛法、對佛陀、對上師有了堅定不移的信心,則他選擇任何一種與己相應的法門都可最終獲得成就。而在信心這一點上,藏民族絕對具有一種遠遠超越其他民族的不共優勢。有了信心作依靠,故很多藏族人盡管大字不識一個,但他們在臨死時也出現了很多往生的瑞相。更有一些虔信叁寶的藏族人,最後竟是以虹身成就的方式徹底超脫了生死。對他們來說,不懂佛理、不善于辯論,並沒有妨礙他們的自在往生。念咒、持名、大禮拜、轉繞、供養等一切方便法門,都在信心之水的澆灌下結出了累累碩果。這一點特別類似于漢地很多持誦阿彌陀佛名號的老頭、老太太,他們也根本談不上深入經藏、廣聞博學,但就在一顆對釋迦牟尼佛、阿彌陀佛堅信不移的信心指引下,這些人同樣永遠超離了生死輪回。

  故對要擔負起弘法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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