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其思想的深刻與先進遠超科學現有的衡量能力。另外,在進行對比研究時,還要清晰地看到並盡力剔除科技的單方面及畸形發展對人類社會的負面影響。
我所認識的圓魏博士近幾年來就一直關注著科學與佛法之間的關系問題,交往過程中,經常都能從她的眼目中看到她本人對現代科技所發出的種種質疑眼光。博士是一名非常虔誠的佛教徒,同時也是一位難得的認真負責的科技工作者。印象當中,正信佛教徒所應具備的素質,諸如對上師叁寶的堅定信心、對因果不虛及生死輪回的正見、對可憐衆生的深切悲心,在她身上都完美地具足了。看到一個在家人竟能如此輕松地放下世間八法、全身心投入對佛法的深研與實修中,我這個出家人都難免深感慚愧。
下面即是圓魏博士所談的關于科學與佛法之關系的見解:
現代社會中,人們普遍把科學奉爲至尊至聖,一提到知識、學問、智慧,大多數人立刻就會把它們納入到自然科學及社會科學的範疇內,很少有人會想到這世上是否還存在一種科學無法企及的智慧。那麼到底存在不存在勝出科學的智慧呢?對我而言,答案是十分肯定的,那就是有,它就是佛教的智慧。
認識佛教以前,我是一位完全意義上的科學工作者,而一本不起眼的佛學小冊子《佛教科學論》則使我改變了對佛教與科學的看法。
那還是在九九年的一天,一位朋友借給我一本《佛教科學論》,出于對書名的好奇以及職業的敏感,我打開了這本書。原本只想翻一翻的我,不曾想一翻開第一頁就無法控製自己繼續往下閱讀的興趣、欲望,一口氣讀完了第一遍,接著又讀第二遍、第叁遍……以前只是對佛教略有所聞,現在不得不刮目相看了。
幾年來的“腳踩兩只船”,讓我越發清晰地意識到,所謂科學乃起源于邏輯推理和實驗,由于實驗方法、實驗手段、邏輯思維的角度不同,科學家總是人爲地將科學分成數學、物理學、化學、生物學、天文學、地理學等多種門類。時至今日,因爲實驗手段的日益先進與演繹方法的愈加細分,以致科學門類的劃分也日趨細微。當此之時,人們又發現,要對同一事物進行較全面的理解,就必須借助好幾個科學門類才能達成,于是,所謂邊緣科學、綜合科學又大行其道。由此觀之,人類對世界的認識經曆了由混沌到局部、由局部到試圖全面了解的過程,至今仍遠未達到真正全面把握這個世界的程度。
科學認識事物的方法和過程,大抵不出由易到難、由近及遠、由表及裏、由現象到本質這幾個層面,讀書學習總是從1+1到微積分、從曹沖稱象到浮力定律、從牛頓力學到相對論等等。人類現在依然無法了知銀河系本身以及銀河系以外的宇宙究竟怎樣;也不知道物質的細分粒子到底細到什麼程度;亦無法明了除了人類器官以及所有科學儀器所能觀測到的物質之外,還有多少是無法觀測到的……面對這些,那些視科學爲萬能的人們又該作何感想?
而佛法則有自己獨到的解釋宇宙萬有的理論:萬物皆緣起而生,因緣具足則生,因緣消盡則滅。“因”是産生事物的內因、主要條件,“緣”是間接、次要條件,因緣和合與離散就導致事物的生與滅。緣起而生的事物不可能有自己獨立永恒而且不變的自性,正因爲無自性,故本來平等;正因爲無我,故本來清淨。我們感知的一切萬法,全都是虛幻的、不實在的。
但衆生卻幾乎每時每刻都在妄想並執著那些虛幻不實的外物:由一堆刹那生滅的分子原子蛋白質構成的“我”,再以虛幻的眼耳鼻舌身意去感知同樣虛幻的色聲香味觸法,然後就生出無窮無盡的染汙分別意識,再在這些分別念的指引下起心動念、造作不休,于是永無止境的輪回深淵便因虛妄實執的牽動而橫陳在被無明遮障的衆生面前。因此,若不通達緣起性空的含義,人類將永無回歸自性清淨家園的那一天。
不過可惜的是,一切科學研究的前提都建立在實有性的基礎之上,“性空”幾乎未曾被科學家關注過。
所以我們說,佛教認識事物並不執著于儀器與身體的感覺器官,它不會人爲地將事物割裂、分解開來。佛法抛開表象直抵本源,將“我執”的妄想分別徹底砸碎,這是任何一種局限于現象的科學所無法達到的高標。當今世界沒有任何一門科學能給出關于世界的完滿答案;也沒有任何一位科學家精通所有的科學門類並對世界本質做出完滿解釋;而且即便現有的所有科學門類集合起來,依然無法對宇宙及人本身給出完滿解答。但佛陀的智慧卻能做到!
想想我們那點可憐的自以爲是吧:執著虛幻的外境,把原本平等、整一的世界劃分得七零八落……這就好比盲人摸象,每一個主體、每一代人由于自身的局限和時代的局限,只能通達部分真相,但人們卻自以爲那就是終極真理。所以才有了科學發展史上一浪翻過一浪的競逐,一代被一代取代的演變。
明白了這一點,佛教就成爲了我人生追求的目標,既然佛法擁有如此完滿的智慧,爲何我們要拒絕它的引導呢?如果科學真的可以成爲真理的代名詞的話(因科學追求和標榜的就是真理),那麼佛法完全可以當之無愧地被稱爲最究竟的科學。
目標雖已定下,但我知道前方的路還很漫長。證悟智慧與學習知識大不一樣,僅僅了解、明白都是無法獲取真實智慧的,智慧的獲得與聞思修密切相關,特別是實證,否則根本不可能做到“了悟”,也不可能斬斷生死鏈。
這一生,我都會將自己交給佛法,並在佛法的觀照下完成個人的事業與出世間解脫的大事。科學應爲衆生的利益而存在,如果這一點能得到衆人認可的話,那麼我想說,能引領科學走出狹隘利益怪圈的唯有佛法!在它的照徹下,于世人的心田上才會開出最究竟的利益之花。
博士的話我基本未進行任何增刪,既然人們普遍認爲知識分子的智商超越一般凡夫之上,那我也就盡量原話照錄,以求能提供給世人一個完整、真實的知識分子佛學思考錄,對圓魏以及收錄在本書中的其他博士的話語都采取了這一原則立場。語言不在多,而在于是否正確地表達、傳達了真理,希望一切有緣接觸到本書的知識分子或普通讀者們,都能在別人的親身經曆以及心路曆程中,多多少少尋覓到一些能照亮今生來世之走向的真理之光。
附記:
就在本書即將付印之時,我又收到一封博士後的來信。來信者名圓悲,前不久剛到佛學院參學過,當時未曾留意她本人的一些個人情況,這次,承她在信中進行了詳細的自我介紹,使人得以大略窺見一位高級知識分子信仰佛教的來龍去脈。這封信來得真是巧,它爲本書的圓滿完成又創造了一個非常好的緣起。經圓悲本人同意,現將原信附錄于此以供讀者諸君參考。原信中原本有一大段對我本人所患疾病的問詢及圓悲女士提出的相應治療建議,因與《博士訪談錄》主旨無關,故刪去不用,至于別的內容則完全如實照錄,未作絲毫改動,特此說明。
上師:
您好!
離開學院已十多天了,但我的心仿佛還留在那裏沒有回來。我思念著上師,思念著有緣相識的師父們,思念著學院的一草一木。那藍天、白雲、所有的一切,都成了我朝思暮想的對境。剛回來的一個星期裏,睡夢中,我經常都會回到學院,那種感覺用“魂牽夢繞”四個字來形容一點兒也不過分。從離開學院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開始哀傷、流淚,這種強烈的感情是我始料未及的,我簡直無法言喻。
上師,說這些不相幹的恐怕耽誤您的時間,我還是先作一下自我介紹吧:
我是廣州的居士,工作于廣州某腫瘤醫院。一九九八年,從中國協和醫科大學獲得醫學博士學位以後,我就來到廣州某“腫瘤學”博士後流動站從事博士後科研工作,然後就留在這裏繼續從事科研了,現正進行鼻咽癌的研究。接觸佛法始于二零零一年,當時看了兩本書,讓我震撼無比!一本是《西藏生死書》,另一本是《愛心中爆發的智慧》,第二本書打動我的主要原因即在于其中附錄、介紹了《心經》、《金剛經》的經文,這是我第一次正面接觸佛經,當時的唯一感覺就是震驚!原來佛法是這個樣子!原來佛法是如此的偉大!我不斷在腦海中把所學到的世間法與佛法進行對比,越對比越覺得佛法的不可思議!
當時的感覺非常興奮,佛法,這才是我要找尋的,冥冥中一直想要找尋的東西。于是,我如饑似渴地閱讀這兩本書,每讀一遍都要不由自主地感歎道:“白活了叁十年!以前是多麼得孤陋寡聞啊,若是把學習世間法的時間都用在學習佛法上,那該多好啊。”我先生在聽我講了書裏的內容、我的感受,並大致浏覽了兩本書之後,也頓時對佛法生起了無比的信心。寫到這裏,順便再向上師介紹一下我先生。他叫×××,任教于廣州某大學,是該大學最年輕的博士生導師。由于長期的體力透支,再加上給他看病的醫生用藥不當,原本生龍活虎的一個人就這樣活生生病倒在床,以至于有整整一年的時間都沒法工作。現在雖說身體已恢複大半,但仍經常性地處于身體不適的狀態中。不過,他的生病也許是我們學佛的一種助緣吧,我們兩個盡管事業蒸蒸日上,生活也算美滿幸福,但我們看待這些事情的心境已和以往以及世人大不相同了。兩人努力地把佛法的內涵融于日常生活中,晚上下班回家,我經常都要和他討論,雙方都會毫不客氣地指出對方某個行爲背後隱藏的不良居心。當然,有些習氣很容易就扭轉了,但有一些就很頑固,我知道那是無始劫來的業障所致。我想,通過精進地聞思修行,這些都會有所轉變的。
去年七月份,我倆朝拜了山西五臺山,並有幸在塔院寺皈依了寂度老和尚。當時,我們就對五明佛學院充滿了向往,對法王、對上師您充滿了敬仰。因爲很長一段時間以來,我幾乎每天都要利用午休時間上網浏覽關于佛學院及甯瑪巴的資料、介紹,並下載了大量的法本。通過網絡,我才了解了佛學院、了解了敬愛的法王上師,還有您。我渴望到學院去,渴望聽上師講法,哪怕只有一堂課。所以,當那天淩晨,真的看到真實的您闊步走向法座時,我的內心激動極了,日思夜想的事情終于實現了!更讓我興奮的是,課後,您開許我和周圍對佛法有信心的人可以聽您講法的錄音,這樣,在聞思上,我就能和學院保持同步了。
又寫了這麼多,像有千言萬語要對您傾訴,接下來真的該轉入您所患疾病這個正題了。
……
我懇求上師能在慈悲天下衆生的同時,對自己的身體給予一點點關注!我現在最大的期望,就是您能夠得到盡快的治療!
說了這麼多,都是從一個世俗人的角度而言的,如果有什麼不合適的語言,還請上師諒解。我想,關心上師的弟子應該有很多,自己只是想盡一點兒微薄之力。但只要有一線希望,我就會盡一萬分的努力,哪怕只能給上師帶來一些心理上的慰藉。
隨信附上一些資料,祝您早日康複!吉祥如意!
弟子圓悲(這是您八月六日爲弟子取的法名)
二零零叁年八月二十日深夜
《博士訪談錄》全文閱讀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