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有一定影響,近現代以來去峨眉山朝拜的藏族僧俗一直未間斷過。峨眉山遂成爲藏傳佛教信徒心目中僅次于五臺山的又一漢地佛教聖地。這主要因爲得益于普賢菩薩的道場而在藏地廣爲流傳,故在藏族民間的影響尤其突出。從這點看來,峨眉山主要是通過民間往來介紹到藏族地區的。
藏傳佛教對佛經中出現的衆菩薩有自己的解釋和分類。譬如:叁怙主或叁依怙、近侍八大菩薩等等。叁依怙與漢地佛教中的叁大士基本相同,只是其中的一菩薩不同而已。藏傳佛教將漢地佛教叁大士中的普賢菩薩由金剛手菩薩來代替。這樣,藏傳佛教的叁大依怙由觀音、文殊、金剛手叁位菩薩組成,而普賢菩薩只能出現于近侍八大菩薩之列。
叁大依怙在藏傳佛教中占有極其重要的地位。他們各自發揮著巨大作用。觀音菩薩被視作拯救藏地衆生的唯一菩薩,與藏族因緣最深。藏族在追溯本民族起源時,往往以觀音菩薩化身地猕猴爲自己祖先。甚而,松贊幹布、達賴喇嘛等有影響的藏王和活佛亦被認爲是觀音菩薩的化身。藏族僧俗整天朗朗上口的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就是觀音菩薩之化身(六字大明妃)的聖神咒語。
其次,藏傳佛教尊崇文殊菩薩。認爲文殊菩薩代表著一切智慧,藏族僧侶對知識有著執著的追求,認爲知識至上。他們向來不惜一切,廣爲拜師,苦求上進,甚至將自己的導師推崇到諸菩薩之前,加以膜拜。導師,藏語稱喇嘛。喇嘛一詞也因此聞名海內外,從而使藏傳佛教一度被稱爲“喇嘛教”,近來國內的有關學者費九牛二虎之力方糾正過來。
過去,藏族知識分子,在研習五明學(即聲明、工巧明、醫方明、因明和內明)時都拜文殊爲本尊,加倍頂禮膜拜,認爲這樣會得到文殊的開啓,産生靈感,易掌握知識。
精通藏族五明學的薩迦·班智達和複原正統佛教的宗喀巴大師等知識淵博的高僧大德被藏傳佛教認爲是文殊菩薩的化身。
藏傳佛教在修行或講解六度(六婆羅密多,即布施、持戒、忍辱、精進、禅定、智慧)時亦表現出對智慧的無比重視,將六度中的智慧度放在前位,認爲智慧度是其它五度之本母,實現六度首先要依靠智慧度,除此別無捷徑。這樣,代表一切智慧的文殊菩薩就自然會推崇到顯要位置。
金剛手成爲藏傳佛教叁依怙之一,與藏傳佛教尊崇大乘密教有很大關系。金剛手的塑像在寺院裏一般以忿怒相自居,他不僅是叁大依怙之一,也是藏傳佛教寺院諸多護法神中很有威力的一位護法神,而且仍是八大菩薩之一。因此,在藏傳佛教中,金剛手菩薩也是有崇高威望的大菩薩。
近侍八大菩薩,爲藏傳佛教所尊崇的菩薩群。八大菩薩中包括叁大依估。作爲菩薩,他們的名位是平等的,只是分工或功德上的不同而矣。
大經堂,是藏傳佛教寺院中最爲金碧輝煌的建築之一,又是一切宗教活動的中心,它在寺院中占有無可比擬的重要地位。藏族地區每座寺院都將八大菩薩並列供奉在大經堂較顯赫的位置,供寺內外信徒頂禮膜拜。作爲八大菩薩之一的普賢,在藏族地區便成爲家喻戶曉的一位菩薩。他是以“大行”著稱。正因爲如此,普賢在諸菩薩中以“德行”第一,在藏族信徒中廣爲傳頌,並獲得僅次于“叁大依怙”的名位。曾對佛教初傳藏地作出貢獻的第二十七代藏王拉托托日年贊(約公元四世紀人)就被後人視作普賢菩薩的化身。
至于峨眉山在藏傳佛教中的影響略弱于五臺山,除了普賢菩薩的名位沒有文殊顯赫,以及我國曆代(元、明、清)皇帝出于政治需要支持藏傳佛教在五臺山活動等原因外,還有更重要的地理條件因素。五臺山位于我國北方,素以清涼山聞名遐迩,其氣候與藏族人民祖祖輩輩繁衍生息的青藏高原基本相同。所以,藏族僧俗到五臺山的特別多,也有了終年住在該處的藏族僧侶。而峨眉山位于我國南方,氣候較五臺山熱,與青藏高原的氣候相差較大。故峨眉山對習慣于青藏高原生活的人來說,不是一年四季都在敞開著的。“(峨眉山)廟裏人說“番子”(西北藏人稱番)怕熱,冬天來朝山;我們漢人怕冷,夏天來朝山“怕熱”。”⑧可見,藏族信徒朝拜峨眉山全年只有冬季一次機會。冬天又是最不宜人出門旅行的季節,這樣,大大阻礙了峨眉山與藏傳佛教關系的進一步發展。
借此值得一提的是,在峨眉山雖然沒有像五臺山那樣留存許多藏傳佛教文物,但也有極其個別的物證,“寺內還保留一塊清乾隆四十年(1775)刻製的大木碑《正明司碑》,左邊刻漢字,右邊刻藏文,是全山唯一的一塊木碑。”⑨此木碑目前存放在峨眉山洪椿坪寺廟內。另據說,清代四大活佛之一的章嘉國師,曾在峨眉山造有一尊普賢菩薩的塑像。對此,筆者未能查找到具體資料,不敢斷定,有待今後考證。
總之,對于峨眉山與藏傳佛教的關系,目前在二大(峨眉山與藏傳佛教)研究領域仍處于一個薄弱環節,應引起有關專家學者的注意。
注:
①《中國四大佛山》第57頁,鄭石平編著,上海文化出版社1985年版。
②《格薩爾王傳》之一,甘肅民族出版社1981年版。
③④《密傳》(藏文)第16頁,第17頁,西藏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
⑤《達賴喇嘛傳》第25頁,牙含章編著,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
⑥1989年第2期《民族文學研究》雙月刊,第22頁。
⑦《藏史明鏡》(藏文)第281頁,平措次仁編著,西藏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
⑧《賽馬稱王》(藏文)第95頁,甘肅民族出版社1981年版。
⑨《于式玉藏區考察文集》第26頁,中國藏學出版社1990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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