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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興盛中刻不容緩的精警--驚福報狂,愧智慧荒

  佛教興盛中刻不容緩的精警

  

  --驚福報狂,愧智慧荒--

  

  仁俊

  

   十數年來,臺灣佛教發展得非常迅捷、熱旺、壯大而普及,看來夠興盛的了。

  

   産生此種現象的內涵與遠因:由于佛法流傳于中國各地的時間既長且廣,曆經古代與近(現)代善知識的體究、講授與倡踐,啓發了高層知識份子的信受與解行,也感召得成爲廣大群衆的精神的依止與慰藉,基于此種內涵與遠因,所以,才構成了這十數年來的興盛氣象。

  

   興盛得極迅捷而普及,其原因有二:一、佛法本質圓淨而深廣,禁得住勘究、試煉、察辯,愈察辯而愈光鮮、「如實」。二、極重視資訊與宣傳的現代,弘傳佛教者,大都擅于利用資訊與宣傳,助長、促成了佛教的「蒸蒸日上」。如果,蒸蒸日上與淨,日增配合、貫通得一致、一味,外在能攝受廣大群衆,內在能建立清淨僧團,培育出恬淡、奮勤(于學,請注意:大乘佛法對慧學無比的重視!)而果健(于行)的夠格僧伽;從如此的僧伽叁業中,有形無形都觸應著、透露出佛法的宗趣與指標,表征著「僧在即佛(法)在」。佛法的究竟大用,則能昭昭彰彰地顯現、流行,成爲迷溺于人欲海中者的燈塔,光(明)幢(相)。

  

   精微、湛寂而淨妙的佛法,經過闡熏、學習、體解到的,僅屬初步的表層知識,其底裏真義,淳源的透悟、抉闡,不具有深厚善根淨慧者,則極難致心罄力,苦學實修。佛法能否久住世間,全看有無此等深具善根淨慧者作主力、爲中堅、做前導。精警、奮練、淬火段成此等根性的必具要著、主因:(不論僧俗)植無量福不享福,「以福舍罪」;積無上慧不炫慧,以慧遣(邊、邪)見;以無得慧回無量福,彙無量福爲智慧海。深學而淨(久)行于如此的福慧中者,諸佛菩薩的法身慧命,平常及非常之際,則能從叁業中逐漸地有幾分的切的觸會與體見。佛法與身心就這麼漸漸融而爲一,身心與佛法就這麼相應得永不脫節。這等人,才能成爲「紹隆佛種」的「大法器」:「不增惑業,不損佛法。」

  

   這麼看,體肯著佛法絕非小可,我們就得必須、急需徹底翻轉過來,打頭勇銳而真實地修學福慧。「福慧雙修」,久已成爲中國大乘行者的口頭禅了,但是,這個修字的涵義,認識的、行踐的,究竟達到什麼程度,就非一般心行能理解了。

  

   最純正而精嚴的修學,首須注目、注力治調、遣除的:「我」(「神」)與「法」(「物」「性」)。世俗中的一切心行,簡括地說,不出乎這二者之外。學佛法者,不論若僧若俗,沒有、或不肯虛心接受具有「真手眼」的善知識的「針砭」、點轉,幾幾乎沒一個不陷溺在這二者的險坑中,對這,我們學佛法的,就得猛警著:泛常的人性中,是離不開魔外性的。魔王的特性--「愛」重而能施福,以愛與福誘人而快己;外道的特征--「見」重而能攝(執取偏邪)智,以見與智诳人而炫己。學佛法,功候未能深入佛法之門的,看得穿、跳得出魔外圈套的,真個是太少、太少了啦!

  

   依此觀察起來,初學佛法的在家衆,不貪圖世俗福報,不爲世俗知見所誤所困者,固然絕無僅有;即使是一般(聲望大、世緣旺的)出家衆,對佛法缺乏苦學精修,沈耐毅挺的心肝、器識,厭離心持照得不淨落、決絕;菩提願策提得不昂奮、強韌,也很難不爲世俗知見與福報所誤所困的。現在中國佛教流行于大陸、臺灣及美加地區的畸形怪狀,花巧層出不已,其病根與禍胎,全都從這裏潛滋、爆發出來的!

  

   我們立刻猛省、痛思、愧忏、疾轉:直趣菩提大道吧!

  

   我之所以特重(倡)愧忏者,因爲出家衆的叁業,沒有接受、透過佛法本質的教育、教化,無始來「積習」:「愛欲」與「見欲」,則必依然如故地活躍而盤逞得自戀自執(甚至愈演愈烈--宗教的過份狂熱),終竟跳不出世間(智識)教育與(天啓宗教)教化的老格套。世間一般及高層次的教育、教化,所引起的啓迪、對治、改進與提升,可說都非常有限。因爲世俗性的教育與教化,都離不開有漏雜染的質因,因此,就不能構成、獲致究竟性的(淨善)業行、力智與德果。佛法,約因應世間衆生邊說,也離不開教育與教化。佛法的教育,學佛者從佛法本質--緣起性空--的高度、廣度與深度致力體照、倡踐、教化,從悟(正思)持(正行)中落實得了決、分明,絕不昧己、縱己、诳他、誤他。推展、樹立如此的教育與教化(不共世俗)的標准:(施)舍(有漏)福報果,(久學、深學)入無漏門。

  

   凡是真能體思、見持佛法的根器,沒一個不從這不共處透進透出,不著不離的。諸佛菩薩的法身慧命,全憑此等根器堅恒地「習應」而體現、而闡展開來的。我們在修學的極長曆程中:內在有了這樣的襯映、「作意」--警動,外在有了這樣的導向、「覺擇」--不濫,才實際堪驗得俗染福之可怖(注意:不是全要不得,但絕不可癡著貪占,釀成彼此诤鬥之苦),真淨慧之可尊;從真淨慧中點脫了俗染福的逗弄、作祟、壞退與沈倫,敞豁出堂堂正正的心術與語貌,存的、說的與做的種種,才永恒地學得一切佛,爲(見)得一切苦惱衆生。

  

   真切發心、練心、持心的修學者;念頭動處莫不憑叁寶作證,緣頭觸(見)處莫不爲衆生施爲,(生死安危大)關頭持處莫不以本願激提,這番作證、施爲、激提的觀行成熟了、做定了、把准了,世出世的淨福與妙慧,則能與「無我我所」綿密地貫續、通應、增長得成能成力,發能發力,力化爲德。力與德循(環)展(怖)得無量無際。無我與諸佛通得了聲氣,無我所爲衆生解除了(財法)窘困,學佛與爲人,就成爲我們刻骨銘心與披肝瀝膽的大勇與准則,我們的耳根與意根中,就爲諸佛的殷切「囑累」與衆生的苦難呼號,激發、奮躍、沈鎮、疾赴得(悲)情不能已!

  

   菩薩不求、甚至忘卻了「急證」、「速成」、「頓證」(圓滿),練願「投死」,策誓「受生」,就是憑著如此的情不能已喲!怎肯得、忍得再盤自我、計我所

  !大乘行者的絕大的超越與突破,畢竟的投死與探出(決定性的人身頭面),全都從這麼不肯盤、不屑計中做起、獲致的。菩薩的淨福與妙慧,就這麼紮根發力,力足而根壯得成爲人間的覺(菩提)樹。念念也處處體察、點警、振提著:怎也不讓自己、不使他人誤墮在福報狂、智慧荒中,我們的覺性與覺行,始能在釋尊覺樹的庇蔭、(自家)觀照中學得、治得、舍得、荷得,的的了了得「顯明清白」。

  

   活在、做在這麼種覺性、覺行中,覺性直見、深誡俗染福之诳惑,後患無窮,嚴警、(健)猛堵(絕)得不遺余力,無隙可乘;覺行直(心)思(推)、締察真淨慧之義趣,前瞻(無著)無量,耐進、(久參)遍學得一心致力,不忘諸佛(因地中「有義苦行」)。諸佛菩薩因地中一切苦行給我們所標示的:決絕地不爲俗染福困戀得造生死業,淡寂地直以淨慧脫出溺(于)生死(海中的)衆(生)。我們體肯、注視而直對、直效此標示,才當得起諸佛的嫡裔,做得了(苦惱)衆生的救星!

  

   十數年來,流行于中國大陸、臺灣及美加地區的佛教,表面看,興盛得氣象萬千,但是,與佛法本質--「淳樸」、「正直」、「真實」--對看起來,則特別顯得太熱鬧、浮靡、錯雜、淺泛、疏隔;疏隔得山頭林立,各自爲是(私,除極少數例外)。這情勢,極其類似北齊、北周時代的佛教,天臺宗典藉中言之甚痛!形成、蔓延爲此種現象與作風的導因:福報狂與智慧荒!有心的同道們(包括僧俗)!中國佛教的危機曝光得夠嚴重了,我們刻不容緩地倡踐佛法的淳樸、正直與真實吧!

  

  民國八十六年二月四日于寫于驚危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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