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太虛大師函
明真法師
(一)
虛大師慈鑒:側聞貌座謀宏法護教,役神繁劇,致沾微恙。春來和暖,近想,道履康複,爲祝爲慰。《潮音》爲闡發佛教高深學理之刊物,似應仍舊貫,且力求寫作態度之謹嚴,較有刺激性之文章宜另創刊物容納,且無妨恢複《人海燈》, 《獅子吼》諸刊物。巨贊兄日前來書告以行將離桂歸京滬,因緣成熟,或將與芝峰亦幻諸法師共謀實現其理想也。學人因缺乏佛學素養,未敢貿然應命助編《潮音》,業囑光宗同學轉陳,或亦郵運遲緩之誤欤
潛影和尚近謀安居南嶽,智恭師亦數謀面,爲山內容相當複雜,似難近刃驟解。據聞茗山兄業經泉公推任主席,預料暮春晉院,以渠之慈忍或不難徐化有事爲無事也。祝聖因虧損過钜,于學額不能不力謀減縮,坐令一部向隅。刻得南臺新方丈了連法師(靈根法師已于前冬示寂)慈悲,暫擇十馀程度較高之學僧在南臺複課,前因尚未聞政府協商會議開幕消息,憤成“寄生蟲抗議”一稿,刻已失時效,似無刊登之必要矣。彙叁和尚業經釋放,省垣“長沙”、 “國民”二日報對渠皆有祥實公平之記載,佛頭幸未著糞,想亦大師之所樂聞欤。暮迦師仍掩關岐山,聞日夕念佛誦經甚勤。道屏師年來亦極用心禅誦,向時浪漫習氣亦幾克減盡矣。僧青年能蓦地回頭,致力已躬下事,或亦佛教複興之征兆!不然,以大師天縱之聖,猶息居普院叁年,況吾曹之頑鈍乎
專複,順頌,化樂。
學人明真頂禮
叁十五年二月廿七日
(原載《海潮音》一九四六年第二十七卷第六期)
(二)
虛公大師猊座:雲山重阻,侍講緣恪,間讀京滬佛刊,深覺法體似尚未獲完全康複,而猶晨夕應緣攝化,不遑怡養;爲衆生汁固得,而大師個人未免過於自苦矣!南嶽飽受重創,情形已非昔比,求挾破釜沈舟之氣,以身命爲修學宏化之一擲者,幾寥落無幾!差堪告慰慈懷者:濤上人苦病數月,幾瀕於危,近複神采奕奕,使吾俦窮露得所依怙。道安法師新由八桂旋嶽,己任講所教務主任,當能以獅子奮迅力別放一異彩也。學人明年將仍寄錫南臺,大善新住持熹谷法師,武院第一班學僧也,近亦突破重重困難,創辟學舍,以期紹續,大師光明于無盡。又聞師病困歧山,幾陷不治,旬前移醫衡陽,住許大夫醫院,已覺日有起色,醫生且力言無危險。道安法師近正羅掘以爲之助;學人無福,惟疚心自呼負責而已。渠囚向辱,垂注,數促肅函,大師慈潤,默思距離過遠,即爲覓得適宜療養處所,亦不能著翅病軀,翩然飛來!況大師平居兩袖清風,囊無余物,晨夕繁劇,又何敢以斯重相累乎
惟渠時萦神夢,東望悲啼,又不容阻其意,且致以失我,大師之慈恻,原函附奉,幸垂察焉。敬叩!
年禧,
學生明真禮
除夕前四日
(原載《海潮音》一九四七年第二十八卷第叁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