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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今生論 附錄▪P15

  ..續本文上一頁說過:

  “這件事真是太奇怪了,太奇怪了!批鬥那天根本就沒見著堪布的屍體,最後只好由我在紙上畫了一個上師的形象拿出去批鬥,這真是太奇怪了。我掌握的情況是不會出錯的,畫像就是我畫的,我又是當天大會的主持者,我記得非常清楚,真是太奇怪了。”

  聽了王烈成的話,我當時就想,如果那時能找到上師屍體的話,一定會把屍體拿來批鬥而不會只用一張畫像就替代了事。當時有很多人都是在被迫害致死後,又把屍體拉出來批鬥。當時的情況就是這樣,活受罪早已是司空見慣,死了都不能讓你消停。1958年那陣子我也是一名積極分子,對這些事情知道得可謂非常清楚。巴庫鄉一個名叫嘉悟萬德的人,還有卡崗村一個叫丹增才讓的人,就是在死後被人把屍體拿來進行批鬥的。熱智活佛的父親死後也准備用屍體搞批鬥大會,後來他的屍體被人在晚上偷偷運走,“鬥屍”大會才沒開成。總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如果當時有才旺仁增堪布的屍體,鬥屍大會就一定會召開,這一點是絕對的。”

  從佩爾不僅給我談到了他對此事的分析,還向我提供了一條非常重要的信息:“政策恢複後,一些含冤而死的人得到平反,很多仍活著的人都從監獄被釋放了出來。有一天,從紅原上師原來所在的寺廟裏來了幾個喇嘛,向同德縣政府索要上師的遺骨,他們向政府申訴說,上師雖已不在,但至少應把他的屍骸還給他們。縣政府責令同德縣公安局對此作出答複。我當時還未調任工商局工作,恰好在縣公安局治安科擔任第一科長,當時的縣公安局副局長是唐國軍。那時的縣公安局、縣法院、縣檢察院一起協同調查此事。公安局康珠塔爾副局長親自與大家一同查詢檔案,最終我們將記載有堪布資料的卷宗翻了出來,那上面只簡單地寫著兩個字:失蹤。所見所聞皆爲本人親身經曆,當稱得起信而有征。”

  從佩爾提到的那幾個從紅原來索要上師遺骨的人中,有一個叫措諾爾,我這次也找到了他,請他給我談談當時的具體情況。

  今年七十多歲的措諾爾是四川紅原人,聽了我的提問後就認真地回答說:

  “我當時帶了一個翻譯一同到同德縣政府,向他們索要上師的遺骨。我曾聽說過,任何一個關在監獄裏的人都有詳細的檔案紀錄。現在盡管人已經死了,但他埋在哪裏?具體的情況又如何?我都想知道。如果他並非如人們傳言的那樣飛身成就,那就應該留有骨頭。于是我就向同德縣有關工作人員提出這項要求,並向他們解釋,我要遺骨是爲了回紅原後建造上師的靈塔,此外並無什麼非分的想法。何況即便是犯人死了,他的家屬也可以索要遺體,故無論如何都請將上師的遺骨交還給我,或向我指出埋葬上師的地方。

  工作人員聽了我的要求後就回答說,他們基本上都是新調來的幹部,老幹部很多都不在了,他們並不了解當時的具體情況。不過他們願意幫我查一查有關檔案,第二天再給我答複。第二天我又來到縣政府,他們對我說,已查過了所有犯人的檔案,其他人都有詳細記載,唯獨才旺仁增堪布沒有任何詳細記錄。我當時就對這些人說,既然你們說老幹部都不在了,你們自己又不了解情況,那就不妨請你們給了解情況的老幹部們打一個電話,問問他們上師的遺骸到底埋在哪裏。若不能滿足我的要求,我就呆在縣政府門前不走。

  我就這樣與他們反複交涉,最後他們措辭強硬地對我說:“我們聯系不上老幹部,即便是找到了,他們也不會知道才旺仁增堪布的遺骨埋在哪裏。反正已經給你答複過了,檔案中沒他的資料,走不走你自己看著辦吧。”

  這就是我要上師遺骨的具體經過,他們的回答很清楚地說明了一個問題:他們根本找不到上師的骨頭,因他們除了知道上師是神秘消失的以外,再沒有任何關于上師的消息。”

  除了措諾爾找過才旺仁增堪布的遺骨外,我們曾介紹過的智美老人也提到過,他也曾聽說紅原來的人索要堪布遺骨的事。智美當時給家裏人說堪布的遺骨是不可能找到的,因他親眼見到堪布飛走的事實。

  當然,最能爲這件事提供充足證據的應是當年那些親身參與押送堪布的士兵,他們可謂是最直接的目擊者,他們的話堪稱是最可靠的第一手資料。但不幸的是,他們中的一些人已離開了人世。不過我還是采訪到了曾親耳聽聞過這些士兵講述他們的那次奇遇的聽衆,更幸運地找到了與那次事件有直接關系的人士。因此我提醒大家務必對他們的陳述保持高度注意,因依據他們的話將可對此事件作出最後、也是最有價值的判斷。

  當時負責押送堪布的士兵中的一位,如今已是72歲的老人,他和他的妻子現在都信仰佛教。出于可以理解的原因,他再叁要求我不得公布他的真實姓名,因此在這裏,我只能告訴讀者們,這位老人是同德當地人。他告訴我說:

  “那天我們把上師押在牛背上送往批鬥會場,快到山頂時,上師的身體顯得有些不大舒服。我怕剩下的路上他會有個閃失,于是就先回去向上級彙報。彙報完畢後,因爲肚子有些餓,我就沒再回去跟上押送的行列,自己徑直去吃飯。過了一會兒,就聽到一些工作人員說才旺仁增在被押解至批鬥會場的路上死掉了,他們還要我做好准備,去挖坑掩埋他的屍體。

  等到去挖坑時,我才發現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屍體,他們讓我還有另外的幾個人挖坑掩埋的只是一套袈裟,哪裏有屍體的影子?我們用鐵鍁、鐵鍬隨便挖了一點點土,草率地把衣服埋進去就了事了。不過在那個年代,有誰敢說沒有屍體啊!雖說我真的沒看見屍體的一根毫毛,但只要有人問,我都會裝作不知道,或撒謊說真的有屍體,而且已經被埋在地下。這些年來,我從不敢對人說實話。即便是現在,我也只對你以及極個別的幾個朋友道出過實情。對外人,我依然不敢說實話。事情的經過就是這個樣子,我可以向你保證,絕對沒有屍體!但你也得向我保證,不得公開我的姓名。”

  除了這位老人外,還有兩位出家人也作證說,他們曾親耳聽到過當年押送堪布的士兵所說的具體情況,而這些士兵的敘述也基本與我們上文所介紹的情況大致吻合。

  其中的一位是81歲的滾確仁欽堪布,四川紅原人,他當初與上師一起來到青海同德,並一直作爲上師的隨從。他不僅是堪布最大的弟子,現在也擔任著桑赤寺的住持。他對我講起了一位押送堪布的士兵曾描述過的情景:

  “那個人當時與別人一起押送堪布到批鬥會場,等他們到了半山腰後,上師開始念誦蓮花生大師的心咒。一行人走到山頂時,突然間就刮起了大風。這原本也不足爲奇,因當地本來就多刮旋風,且多風沙。幾個當兵的就把頭蒙起來,結果等風沙過去後,他們再探出頭睜眼觀望時,上師早已飛升入空。幾天後,有關人員專門召開了一次大會,會上負責人宣布了一條紀律:才旺仁增絕對不是飛走了,他已經死掉了。從今往後,不許任何人說他是飛走的,否則一切後果由自己承當。

  不僅那個人對我說過上師飛走的事實,當時在批鬥會現場的一些人,也遠遠目睹了事態發展的全部過程或部分過程。他們遙望上師和幾個押送的人走到了山頂上,然後上師就消失不見了,接下來的批鬥大會也就演變成了紙畫鬥爭會而已。

  上師失蹤後的當天夜裏,我們很多弟子都趁著月亮出來的機會,去尋找師父可能留下的蛛絲馬迹。就算人死了,骨頭總應該找著一兩塊吧。但任憑大家如何努力尋找,最終一塊骨頭也未讓我們尋到。”

  另一位曾與押送過堪布的士兵交談過的出家人是桑赤寺的紮巴秋吉旺修,今年叁十多歲。與他談論過此事的是才讓迸,當年曾親自押送過才旺仁增堪布。才讓迸是青海黃南州共和縣人,1958年時在同德縣法院工作。秋吉旺修與才讓迸1999年在黃南州碰過面,當時才讓迸已是七十多歲的老人。現在此人已離開了人世,故他與秋吉旺修的談話資料就更顯彌足珍貴。以下就是秋吉旺修轉述才讓迸當時的講話內容:

  “那件事大概發生在1958年藏曆八月十號左右,當時我和不認識的另外四個士兵一起看押堪布前往批鬥會場。那幾個人也都是叁十出頭吧,其中一個人在前邊開路,剩下的四個就圍在紅牛的周圍看護。等到了山頂上,堪布就開始念蓮花生大師心咒,就在此時,突然刮起了旋風,風勢非常強勁。我們只得停下來避風,大夥都用衣服蒙住頭。過了一會兒,風倒是停了,可等我們睜眼一看,堪布也不在牛背上了。大家四下打探,只聽得一片不大清楚的念誦蓮師心咒的聲音從空中飄來,順著聲音望去,只見堪布正向天空深處飛升而去。現場的所有士兵都看到了,當大家正處混亂、惶惑之時,堪布已是越飛越高……”

  與這個已經離世的士兵所見基本相同的還有榮洛、才讓吉兩人。榮洛是同德縣巴曲鄉的一位牧民,才讓吉跟他是一個鄉的。這兩人現在都已去世,他們曾把自己的親眼所見講述給一個叫秋江木的人,此人現在還活著。二人所見均爲上師越飛越高,才讓吉還補充說,當時一下子湧現很多彩色的雲朵,雲裏面還有圓圈狀的彩虹。

  除了這些近距離目擊者,或遠距離目擊者,或雖未親睹,卻也親聞過目擊者講述的人提供的種種說法外,最後再附上對幾位提供材料者的采訪記錄。相信隨著調查的深入、資料的越加豐富,對才旺仁增堪布肉身飛走一事的一切疑雲,最終亦可以逐漸被事實的陽光廓清、驅散。

  沃澤是當地一位牧民,今年70歲,他當年曾參加過嘎瓊鄉針對才旺仁增堪布的紙畫鬥爭會。他記憶中的情形是這樣的:

  “地甘寺附近搭了一個大帳篷,上面要求嘎瓊鄉的所有百姓都得參加批鬥大會,並且所有人都得參與批鬥才旺仁增。當時集中了數千人,大家首先批鬥另外一個所謂的壞分子,接下來,領導就說等才旺仁增來了後接著批鬥他。結果等了半天,只等來了幾個騎馬的幹部,其中有一個是法院的紮科,還有一個叫娘嘎本木,這兩個人我都認識。等他們來了後,領導就宣布說,才旺仁增已經在路上死掉了。後來的批鬥大會就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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