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主學習與自主修行

梁乃崇教授

我從《瑟谷傳奇》、《夏山學校》這兩本書裏學習到很多東西，這些東西是可以拿來用的，其中有一些看法和我們的修行也是一致的。

夏山學校的創辦人尼爾，他對于獨立自主的堅持，以及在學校的試驗成果，在在都顯示出獨立自主的重要，這與我在修行上提倡要獨立自主是相同的，我非常高興看到這種一致的主張。尼爾強調自主學習，他提出：即使是兒童，要學什麼？不學什麼？什麼時間學？以什麼樣的進度學？要學哪一種？都由兒童自己作主。我們在修行上不也是這樣主張的嗎？所以，他們叫「自主學習」，我們則叫「自主修行」。

瑟谷、夏山自主學習的實例之一是：瑟谷學校的老師都不能主動去教導學生，學生主動想要學習、要求老師教他的時候，老師才能教，他們維持這樣一個自主學習的環境，同時也堅持這樣做。這種自主學習，不僅顛覆了過去的教學模式，也與一般的社會習慣不同。自古以來，老師就有責任要把學生教會，要把一身的本事傳授出去，如果沒有這樣的代代相傳，人類的文明如何累積、如何進步呢？對此，瑟谷與傳統有截然不同的見解，在這裏，老師要克製自己，不要主動去教導學生，而老師也都有這種共識。不要教導，那老師不是沒事做了嗎？不！他們非常的忙碌，他們有各種不同的工作，在需要他們的地方必須馬上去扮演各種不同的角色。同時在他們的經驗裏面，發現如果老師主動把東西灌輸給孩子，但是孩子還沒准備好要學習，這種知識的灌輸反而不好；反之，當孩子自己主動要學的時候，才提供給他們，他們會學習得又快又好——這就是「自主學習」。

那「自主修行」呢？當然，在講自主修行的時候，你先要體會你的能知能覺，用禅宗的話來說，就是你要悟本來面目——你的「能知能覺」、「本來面目」，才能夠做好自己的主人。因爲主動權在「能知能覺」這裏，「被知被覺」那邊是沒有主動權的，沒有主動權當然就不能夠自主了。禅宗的主張也是如此，但是一般的佛教並沒有強調這一點，所以修行常常是不自主的，是依賴的，這個情況就好像現有的教育體製，完全按照學校或者老師的規定，學生是不能自主的。

我提倡修行要自主，瑟谷學校、夏山學校則提倡學習要自主，這個自主的意義都一樣，只是一個面對的是學習，一個面對的是修行；目標不一樣，但把握的原則、態度是一樣的。

資料整理-憶玫、滿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