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教育怎麼啦
文/釋本性
我很敬佩王石,這不因他是有成就的企業家,而是因爲,他60歲時,還重新步入大學,拿起書本,與青少年們一起,進修、充電。從老總到學生,他這一學,就是兩年。有人采訪,問他,既已功成名就,又這麼大歲數了,還到這哈佛進修,爲了什麼?他的回答是:爲了提升自己的修爲,提高自己的人生境界。
這讓我想到兩個字:教育。
佛教界有句流行語:佛教是一種教育,是一種生命的教育。
這裏,暫不說佛教的教育。先看看我們今天的社會教育:
2011年4月1日,上海浦東國際機場到達大廳。已在日本5年的23歲留學生汪某對前來接機的母親顧某突然連刺9刀,致其當場昏迷。對于行凶原因,汪某稱:因爲母親表示不會再給他錢。
2010年10月20日深夜,西安音樂學院大叁的學生藥某,駕車撞人後又將被撞者連刺八刀,致其死亡,然後逃逸。藥某傷人後又殺人,就因爲傷者記住了其車牌號,他擔心因此要負法律責任。
這兩例悲哀的事件,是人性的問題?還是教育的問題?
佛陀早說過,人人有佛性,人人可成佛。因此,人性,本質是光明的,起碼,是良善的。
因此,遺憾,必定出在我們的社會教育上。
我總認爲,人,確實不是頂著皇冠的驢子,要有文化才對。文化,要來自教育。但是,如果教育偏頗了,學到掌握作爲的是不圓滿的文化,那就會事與願違。
看看我們今天的社會教育,首先,先天不足。
新中國成立後,教育戰線克隆蘇聯模式,重能力技術輕品德修爲,重理科輕文科,加之後來的屢破幾大舊,中華文脈幾被截斷,中華文明的載體失血,因此,傳統倫理與道德,便無地生長無處安立了。
改革開放後,有識之士呼籲物質文明與精神文明兩手抓。同時,強調以德治國,在學校加大力度提倡德智體全面發展,這樣,教育的後天補充了一些營養,但在實踐中,經濟被提到了決定性壓倒性的地位,經濟效益成了成功或失敗的重要標准,全民皆爲經濟狂。在狂經濟的大環境中,本就先天抵抗力不足,加上後天免疫力又有限,如此情形下,部分同胞,自然心中腦中胸中就缺失了共同倫理共同道德,也就不知不管慈愛、悲憫、仁義、誠信爲何物,終至肆無忌憚,爲已欲爲了。
據此,一直以來,我們的社會教育,是生病的教育啊!
今天的社會,對此多有清醒的認識——社會缺失基本的道德與倫理,那辛辛苦苦創造的經濟成果也將失去,因爲,社會的各項成本,將由此而耗費太大。
古人對此,早有預見,更有實證。爲此,才強調,人生要叁立:立德立功立言。在這,德是爲先的,而功則排于次,這就很能說明他們的見解。
爲修德爲明德,曆史上,有許多感人的典故:
漢文帝劉恒,侍奉母親殷勤。母親臥病叁年,他親自侍候;母親所服湯藥,他親口嘗過後才放心。在位24年,重德治,興禮儀。其主政的時期,被譽爲“文景之治”。
元代大學者許衡,一日外出,天氣炎熱,口渴難耐。正好路邊有一梨樹,行人紛紛摘梨解渴,只有許衡一人不爲所動。有人問他:爲何你不摘梨呢?許衡說:不是自己的梨,怎麼可以隨便亂摘呢?那人笑他迂腐:世道這麼亂,管它是誰的梨。許衡說:梨雖無主,我心有主。
不久前,我應邀到廣州中山圖書館作一場禅宗文化的講座,期間,于市區不時可見廣東精神的標語,謂:厚于德、誠于信、敏于行。這令我很欣慰。老祖宗的寶物,終于有人敢于堂而皇之地搬出來用于大庭廣衆之下了。這是中華民族之幸啊。
當然,老祖宗的東西,未必都好,去其糟粕與取其精華無論何時何地都是必須的。不僅如此,祖宗東西再好,也不會在何時何地皆顯得好。因爲,還有對機應機對時應時的問題。爲此,對祖宗的東西,還要給予創新加以創意,讓老的變青,讓青的變少,增加活力,激發青春。而這,需要我們的社會教育從蘇聯模式中擺脫出來,從改革開放後實踐中那種過于偏重直接爲經濟目的之教育狀況中更正過來,保持物質文明與精神文明的發展在社會天平中的真正平衡。尤其,要全方位加強學生的人文教育,特別是倫理道德教育。並且,在體製上在製度上給予保證。
在這方面,佛教,作爲中華文明舞臺的優秀活躍主角之一,其將會起到不可替代的不可或缺的重要作用。
願我們的教育,不再生病。否則,日久生病,我們教育,就會病入膏肓,無藥可治,坐以待斃啊。這關乎祖國之命脈,更關乎民族之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