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窗戶上的畫
那天午後,戒嗔從後山回寺裏,遠遠看到有個小小身影爬在雜物間外的窗戶旁,正朝裏面張望,仔細去看背影,從衣服上判斷應該是戒癡,因爲那件衣服上有不少補丁。
天明寺裏唯一一個所有衣服都有補丁的便是戒癡,他平時一向喜歡在寺裏寺外爬上爬下的,師父給他做的新衣服,多則一個月,少則叁五天,必然會裂出幾個口子。在衣服補了又補之後,那些熟悉的施主便會拿戒癡開玩笑,說他是同時加入了丐幫與少林的小高僧。
戒癡察覺到戒嗔正走來,便從窗戶上爬了下來,向戒嗔這裏走過來,問他在做什麼,戒癡說,我剛才在窗戶裏看到了一幅畫,畫著一只豬。
牽著戒癡的小手帶他回佛堂,心裏也有奇怪,誰在窗戶上畫了只豬呢?
這個疑問,只是一閃而過,戒嗔也沒有把它放在心裏,過了幾天,戒嗔便忘記了。
過了好一段時間,從寺後經過的時候,無意中轉頭,卻正好瞥在雜物間的窗戶上好似有幅畫,想起戒癡那天所說的話,動了好奇心,便湊了過去,想看一個究竟。
走到近處,卻很意外,雜物間的窗戶上貼著幾張已經發黃的白紙,其中一張上面,確實草草的畫了一幅畫,但內容卻和戒癡說的完全不一樣,畫上分明是一只狗。
仔細看那只狗,感覺說不定模特便是選擇了寺裏的戒言,體型確實有點胖,但豬與狗的樣貌差別還是很大的,若比起了豬,戒言的鼻子就顯得小巧秀氣了很多,而且他的舌頭也一直吐在外面,這點豬可很難做到。微微有點替戒言不平,即使是地震裏的豬堅強體重最輕的時候也上百斤呀,不能因爲胖就說它長的像豬呀。
中午吃飯的時候,和戒癡說起這件事情,戒癡大感意外,一定堅持說自己看到的是只豬。
等吃完了飯了,便和戒癡一起繞去雜物間後面,想著當面討論一下,剛准備把窗戶上的畫指給戒癡,卻發現戒癡伸手把窗戶推開,原來在窗戶後面的一個櫃子背面用毛筆畫了一只豬。
這才知道,原來和戒癡討論了半天的畫,並不是同一張。
有時候僅僅隔著一張紙,我們所看到的事物,便是截然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