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魔外道,如欲界自在天的魔王等。
在《小止觀》及《起信疏》等經論裏說,摧伏四魔的方法,即持念阿彌陀佛聖號,或稱念叁皈五戒,或誦《般若心經》。佛陀在菩提樹下金剛座上,也是經過降魔以後才成道的!
專造罪惡的煩惱破了,一切擾亂道業的魔王摧伏了,就能夠出離生死輪回,脫出五陰叁界的牢獄。
五陰就是指五蘊和合的有情色身;陰,蓋伏爲義,因色受想行識能蓋伏有情的真如佛性之故;叁界,就是指欲界、色界、無色界。
五陰如苦聚,叁界如火宅,我人的身體、世間都是無常不實,等于不可依賴的牢獄,要“破煩惱惡,摧伏四魔”才能“出陰界獄”!
衆生不懈怠地精進修道,舍棄五陰之身,脫離叁界牢獄以後,證得常住法身,逍遙自在,那就是一個光明、解脫、安穩的世界!
第六講 智慧爲化愚的根本
第五:覺悟愚癡生死。菩薩常念,廣學多聞,增長智慧,成就辯才,教化一切,悉以大樂。
修學菩薩道、辦了生脫死事業的大人,第五應該覺悟的是由于愚癡才流浪于生死的。對治愚癡,必須要增長智慧,這裏,要講到佛教對于知識的看法。
佛教不是不重理論的宗教,佛教是知識再加德行的宗教。在社會上,一般人認爲學問技能是爲了適應生存所需,但有學問有技能的人不一定生活得愉快,就是通達世間的科學、哲學、文學,對于宇宙人生仍然是枝末的了知,而不能徹底的明白。
世間的知識是有漏學,佛法才是無漏學;世間的知識利害參半,像科學,就是一方面在造福人類,一方面也在危害人類。翻天覆地,掀起戰爭殘殺的,很多都是知識分子。臺灣大學農學院教授陳華洲供給黃學文有毒農藥巴拉松而殺死僑商姚家薦,就是一個明顯的例子,這不是知識造惡嗎?佛教是講知識的,但佛教的知識是絕對有益而無害的。佛教的知識是般若的智慧,般若的智慧是去除自私而從內心獲證的知識,不像世間知識從外在的現象上去了解。
從佛法看,不能了生死就是愚癡。
愚癡,也不是完全沒有知識,我們從愚癡的“癡”字可以看得出,“癡”這個字,本來是知識的知字,在知字上面有病字頭,所謂知識有了毛病就是愚癡了。
愚癡,心性暗昧,沒有通達事理的智慧,就是“無明”之謂。因爲愚癡,所以起惑造業,輪回生死,受著無窮的痛苦。不能解脫,不能認識自己,就是由于愚癡。
愚癡,有見解上的愚癡,有思想上的愚癡。見解上的愚癡就是身見、邊見、邪見、戒禁取見、見取見。思想上的愚癡,就是前文所講過的根本煩惱:貪欲、瞋恚、愚癡、憍慢、疑惑。
先解說衆生見解上的愚癡:
人總是愛執五蘊自身爲我,身外之物執爲我所有,不知我身爲四大五蘊假因緣和合而有,身外之物亦爲幻境,無常而不能久住。身與物明明是因緣和合的假有,衆生以假爲真、執空爲有、執身爲我,是爲“身見”。
有些衆生以爲人死之後,一切就歸于沒有,所謂人死如燈滅,或是執說人死之後仍是爲人,豬馬牛羊死後仍爲豬馬牛羊,這種執斷執常的見解,叫做“邊見”。
還有一類衆生,覺得日月星辰的運轉,風雨雷電的應時,一定是由萬能的上帝在控製,信上帝萬能,謗無因果,不了解諸法緣起,這就是“邪見”。
更有一類衆生,執取非理的戒條,以爲是升天受樂之法,如一些外道修學無益的苦行,或如民間的殺生祭祀拜拜,就是“戒禁取見”。
執著前四見一種或多種,不知迷妄,以爲是究竟之理,這就是“見取見”。
次解說衆生思想上的愚癡:
見到自己喜愛的就起貪著,貪愛不舍又生悭吝,因爲心中有我貪我愛,故形成自私,就是“貪欲”。
見所違忤便生恚怒,凡事不能忍耐,和人爭吵鬥毆,陰謀毒害,怨天尤人等,就是“瞋恚”。
愚昧而無智慧,任意縱情追逐物欲,聞善生厭,見惡樂爲,例如:勸他信佛,他就說你迷信;請他喝酒打牌,他就說你夠朋友有交情,像這樣愚妄顛倒,就叫做“愚癡”。
覺得自己勝過別人,恃己淩他,有慢、過慢、慢過慢、我慢、增上慢、卑慢、邪慢等均爲“憍慢”。
對于事理猶豫不決,對于真理不起正信,以凡情測量聖智,皆是“疑惑”。
衆生就因爲有上述見解上的愚癡及思想上的愚癡,所以才感受生死。生死,亦有分段生死、變異生死之別。在叁界六道中輪回,由于一些有漏的善業與不善業所招感的果報之身,有分分段段的差異,叫做“分段生死”;那些證果的聖者,只要尚未成佛,亦有生死,只是這種生死沒有色形的勝劣,亦沒有壽期的短長,迷想漸滅,證悟漸增,此迷悟的遷移,叫做“變異生死”。
覺悟了的菩薩,一定會設法離開愚癡和生死。在菩薩心中,希望的是廣學世出世法,聽聞聖教,增長智慧,成就無礙辯才,教化一切衆生,給大家快樂,散布歡喜滿人間。
在經裏,一說到愚癡,就以黑暗來比喻,智慧才是象征著光明。菩薩能夠廣學多聞,智慧之光增加了,自然就能照破愚癡黑暗。在《四十二章經》裏說“夫見道者,譬如持炬入冥室中,其冥即滅,而明獨存;學道見谛,無明即滅,而明常存矣!”說起智慧,實是度老病死的堅牢船,照無明黑暗的大明燈,一切病者的良藥,伐煩惱的利斧。所謂佛學,就是慧學的意思。
佛教的叁無漏學是戒定慧,慧有聞所成慧、思所成慧、修所成慧等叁種慧。太虛大師曾說,“由聞所成慧而建立信心,由思所成慧而嚴持禁戒,由修所成慧而定心相應。”
爲什麼說由聞所成慧而建立信心?因爲由聽聞佛法而得來的智慧,就能了解佛法,由了解就能生起堅固的信心。所謂“佛法如大海,唯信能入”,佛教之門,第一步就是要有信心,而此信心,必定建立在聞所成慧上。若一向未聞佛法,或未曾研究經典,完全不知道佛法,則無聞所成慧,也談不上真實的信心。
爲什麼說由思所成慧而嚴持禁戒?因爲由聽聞佛法而生起的信心,即會由心力造作而發之于行爲。從聞所成慧而了解的真理,去體驗起心動念的行爲,在行動上和生活上以聞所成慧作思想行爲的善惡是非的標准,再去改正思想上和行爲上的謬習。從所信所解的體驗實行中,身心上有了更深切的明徹了知,那就是思所成慧。思所成慧是知行合一、行解相應的慧,是斷除一切惡、實踐一切善的慧,從思所成慧而能完成戒行。
爲什麼說由修所成慧而定心相應?因爲聞所成慧是信解,思所成慧是行持,而修所成慧是把心意修習到熟練純潔時即得禅定,把身心安住于禅定的時候,就會感到非常輕安甯靜,此即所謂修所成慧。
初學菩薩,要想增長智慧,還是要先從廣學多聞做起。廣學,就是廣爲修學戒定慧叁學,不要存門戶之見,不要恃己排他。今日一般修學佛法的人叫人除了《阿彌陀經》以外,不要再看其他的經書,參禅的人就叫人不要念佛,這實在與菩薩廣學的旨趣相去太遠了。
平日,我行腳在各地,時常會有人問我修學哪一宗?我對這個問題感到難以回答,佛法何必一定要用宗派的眼光來看!佛法是整個的,“法門無量誓願學”,何必要分宗分派自鳴得意!
菩薩不但要廣學叁藏,並且要多聞正法。“多聞”者,因耳根最利,《楞嚴經》中說觀世音菩薩有耳根圓通,蓋因耳比眼勝,耳有叁種真實:㈠通真實,是說眼有障礙即不能見,而耳有障礙仍可聽到聲音;㈡圓真實,是說眼只能觀看正前一方,而耳能同時聽十方傳來的聲音;㈢常真實,過去的傳到現在,現在的傳到未來,這也是耳根的聽聞。修學佛法,廣學一切是要緊的,多聞熏習也是很要緊的!
一個自度度人的菩薩,廣學多聞,增長智慧,其目的不光是爲了自己的解脫,而是爲了“成就辯才,教化一切”給衆生大的安樂。
談到說法度生,最主要是要有無礙的辯才。“辯才”,不是辯論,不是世智辯聰;辯論或世智辯聰,充其量不過是用巧辯折伏對方,菩薩所成就的辯才,是從聞思修智慧中所陶冶出來的。
說到辯才,我們千萬不可誤認爲講話滔滔不絕就是辯才無礙了。有時候話講多了,非但得不到別人的歡喜,反而給人很大的厭惡!
大哲學家蘇格拉底開班教授青年演講的方法,每人學費十元,一天,一個青年前來報名,交了學費以後,他向蘇格拉底說了很多他爲什麼要學演講,以及學演講有什麼好處的話,等這位青年講了好久以後,蘇格拉底向他再要十元學費,這位青年很不歡喜的說道:
“別人來學習演講,你都只收十元學費,爲什麼要向我再加收十元呢?”
蘇格拉底慢言慢語的回答道:
“別人交十元學費,是因爲我只教他們如何講話,現在之所以要向你收雙倍的學費,是我不但要教你如何講話,而且還要教你如何不講話!”
沒有什麼事情比講話噜囌更令人討厭了,使人沒有不聽的自由,真苦惱!
在《維摩經》中記載,維摩居士示現疾病,很多位菩薩、羅漢都來老維摩的住處探病,在病榻前,他們討論起不二法門的問題。什麼是不二法門?叁十一位菩薩對不二法門都表示過意見以後,老維摩就問文殊菩薩道:“何等是菩薩入不二法門?”
文殊菩薩回答道:
“如我意者,于一切法,無言、無說、無示、無識、離諸問答,是爲入不二法門。”
文殊菩薩回答後,再反問維摩居士道:
“我等各自說已,仁者當說,何等是菩薩入不二法門?”
時維摩诘默然無言。
這是多麼的生動!多麼的善巧!以無言而言,這是多麼無礙的辯才!
可見得說法不在言多,難怪文殊菩薩贊歎道:
“善哉!善哉!乃至無有文字語言,是真入不二法門。”
當然,無言的辯才是語言最高的境界,在《大般若經》中記載著,善說空義的尊者須菩提有一天在山林宴坐,忽覺很多天人在空中散花,朵朵天花,五色缤紛的落在須菩提的身上,須菩提就問道:
“什麼人在散花呀?”
“尊者!我是天帝釋,因爲你善說般若空理,我特來散花供養。”
“我默然宴坐,本無有說。”須菩提尊者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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