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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陀的教法:佛法做爲安慰劑

  佛陀的教法:佛法做爲安慰劑

  有人以爲嚴格的規範和善行是佛教的精要,但這只是佛陀善巧而衆多方法中的一小部分而已。他知道不是每一個人都能一開始就了解究竟的實相。對我們許多人來說,想了解地獄只是你自己瞋恨的覺受這種概念都非常困難了,更不用說空性的概念。佛陀不想讓傑克陷在個人的“地獄”中,但因爲傑克是個笨蛋,又不能告訴他去處理自己的覺受和瞋恨心。因此爲了他好,佛陀開示了有一個外在的地獄,爲了避免淪落該處而被丟在熔漿中煮熟,傑克必須停止縱容自己不善的負面行爲和情緒。這類的教法在佛教的文化環境中非常普通;我們常在寺廟牆上看到地獄形象的壁畫,其中有燃燒的肉體和恐怖而嚴凍的深淵。這些圖像,根據弟子的程度,可以用直接或象征的方式去了解。上根器者,了知日常地獄的源頭,亦即我們的痛苦,來自于自己的覺受。他們知道並沒有所謂的審判之日或審判者。當密勒日巴現身于牦牛角中時,瑞瓊巴正邁向成爲偉大上師之途。他具足了極大的證量在智力上了解空性,而且也有足夠的了悟,能看見密勒日巴在牦牛角內,但他的證悟還不足夠讓他與上師同處于牛角中。佛陀的最終目標是讓傑克了解,如同這些上等的弟子們,除了他自己的瞋恨和無明之外,並沒有地獄道。由于暫時減少了負面的行爲,傑克因而能夠轉向,免于糾結于更多的覺受、疑懼和妄想之中。

  業(Karma)這個字幾乎和佛教成了同義字。通常它被理解爲一種道德系統的報應——“惡”業與“善”業。然而,業只是一種因果的法則,不應該與道德或倫理混淆。包括佛陀在內,沒有任何人對何爲負面的、何爲正面的定下基本的標竿。任何促使我們遠離“一切和合事物皆無常”這種真理的動機或行爲,都可能導致負面的後果或惡業;任何帶領我們趨近“一切情緒皆苦”這種真理的行爲,都可能造成正面的結果或善業。終究而言,不是要佛陀來審判,只有你自己明了行爲背後的動機。

  在與弟子須菩提討論時,悉達多說,若以色見我,以音聲求我,是人行邪道。四百年之後,偉大的印度佛教學者龍樹呼應了這句話。在他聞名的佛教哲學論述中,他花了整個章節來“解析佛陀”,他的結論是,究竟上,並無外在存在的佛陀。甚至到今天,我們都常聽到佛教徒這麼說:若在路上見到佛,殺掉他(見佛殺佛)。這當然是一種象征比喻,他們當然不會殺掉佛。它的意思是,真正的佛並非一位爲時間和空間所局限的外在教主。但從另一方面,曾有名叫悉達多的人,出現在這個世界上,被稱爲喬達摩佛陀。他曾赤足托缽走在魔揭陀國的街上。這位佛陀曾開示教法,照料病患,甚至到伽毗羅衛國探訪家人,佛教徒對這位肉身佛陀存在于公元前五世紀的印度,而不是現今的克羅埃西亞並無爭議,是由于多少世紀以來,他一直是啓發我們的源泉。他是一位偉大的老師,一系列後續傳承具格師徒的起始者。就是如此而已。然而,對一位認真的精神追尋者,啓發即是一切。

  悉達多用了許多善巧的方法來啓發大家。有一天,一位比丘見到喬達摩佛陀的袍子上有個破洞,就要幫他縫補,但佛陀拒絕了,還是穿著這件破袍子行走乞食。當他走向一位窮途潦倒的婦人所住的破屋時,比丘們都很困惑,因爲她完全沒有食物可以供養。這位婦人見到了佛陀的破袍子,就以所剩的一點線頭要幫佛陀縫補。悉達多同意了,並說她的功德會令她在下一世投生爲天界之女王。聽了這個故事,許多人都受啓發而行布施。

  在另一個故事中,悉達多提醒一位屠夫,殺生會導致惡業。但屠夫答道,我只會這一行,這是我的生計啊。悉達多就告訴這位屠夫至少發願在每天日落後、日出前不要殺生。他並不是給這位屠夫在白天殺生的通行證,而是引導他漸漸減少惡行。這些都是佛陀以善巧方便教導佛法的一些例子。他並不是說因爲這位可憐的老太婆補了他的袍子,她就可以上天堂,好像他是神一般。而是由于她自己的布施造成的善報。

  你也許會認爲這是矛盾的。佛陀自我矛盾,說他不存在,一切皆是空性,然後他又教導了道德和救贖。然而這些方法是必要的,以免嚇走那些尚未准備好,還不能被引介空性的人。他們用了這些方法,因而變得祥和,易于接受真正的教法。這就如同那裏是有一條蛇,然後把領帶丟到窗外一般。這些無限的方法就是道路。然而,道路本身終究也需要被抛棄,如同你抵達彼岸時,就得抛棄舟一般。你抵達時必須要下船。在完全證悟的那一刻,你必須抛棄佛教。精神之路是一個暫時的解答,它是在空性被了悟之前所使用的安慰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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