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所述的是見解,然僅有見解不去修行也不會滅除自相續粗細的煩惱,獲得解脫,故應努力實修。
戊二、以證悟雙運法性程度的不同來區分續部的高下
在修行中,見解愈高,其修法也就愈殊勝:
彼要愈深通達故,一切世俗此顯現,
亦漸斷盡自相執,續部乘次現如是。
通過聞思修越來越深地通達現空雙運大等性之要的緣故,對世俗中一切顯現法自相的執著亦逐漸地斷除,續部乘次的高低也是如是而安立的。即愈通達現空雙運,世俗之自相執著也愈小,續部的乘次也愈高。
因爲對現空雙運的法性進行闡述時深淺程度有所不同,見解也相應地分出了高低,于是就有了顯宗及外、內密續等各乘次第的差別。
關于這一點,薩迦派、格魯派等暫時有不同的觀點。薩迦派認爲所知之法界唯一故,顯密見解不存在差異。格魯派宗喀巴大師于《給仁達瓦上師的彙報書》中提出顯密見解沒有差別,只是密宗在生起次第、圓滿次第等世俗的方便上比顯宗殊勝。甯瑪巴自宗認爲登地之前顯密見解有差別,否則下乘爲什麼沒有上乘的殊勝方便呢?
下面全知麥彭仁波切以具體的理論、比喻論述因見解的高低,續部乘次也有相應的高低差別:
器情現尊定解見,與意觀修此二者,
永無相同之時機。
以教證理證抉擇及通過修行而感受、證悟外器世間與內有情世間,在究竟本性上都是清淨的刹土與本尊,以及五蘊爲五方佛,五毒爲五智等等的定解見,與僅僅是憑空觀想而修行這二者,永遠沒有相同的時候。
“意觀修”即毫無理論根據,只是自己的一種憑空想象、臆斷,如無端地把牦牛觀想成獅子,把石頭觀想成黃金,把器情世間觀想成清淨刹土與本尊,但因不是從真實的定解出發,故與前面基于教證、理證等之定解見有著天壤之別,雖然兩者都稱爲“修行”,卻永遠無有相同之時。
下面以比喻說明:
譬如中觀于諸法,了達實空即爲見,
梵志爲病誦咒時,觀想無病非爲見。
譬如中觀通過教證以及各種推理方法,得出衆生所執爲實有的諸法是無生的大空性,這是正確的見解,而梵志(婆羅門)在爲病人誦咒治病時,毫無根據地觀想爲無病,這沒有教證理證之根據,故不能稱其爲正確的見解。
由此可見,對初學者來說,聞思以及祈禱上師的加持較修法遠爲重要。如果沒有經過聞思、祈禱上師,盡管聽到了一些本來清淨、平等等的闡述見解的詞句,但因沒有詳細的聞思,也沒有感受,對其含義則不理解,相續中的疑惑一點也沒有遣除,沒有産生定解,如此去修,如無眼盲人,只會在原地打轉轉,是不能獲得成就的。
另外,如果按照薩迦派和格魯派的觀點,即顯密見解完全一致,則不可避免地會得出密宗的生圓次第等的方便如同梵志的意觀修一樣,成了無有見解的修行。
下面論述只有通達現空無二之勝義實相後,才能得出器情乃現尊之定解見:
若證勝義實相義,深信世俗爲尊性,
否則住于迷亂相,而何成立聖尊性?
如果證悟或由教證理證而了達了現空或二谛無二的勝義實相義,才會深信世俗之一切顯現法是了義聖尊的本性。否則有顛倒執著而住于迷亂的相狀之中,既未經過聞思,也未有證悟的智慧,如何能成立世俗之顯現爲本尊之本性呢?
下面指出何爲輪回以及爲斷除輪回安立道地分類的依據:
除此二取迷現外,無有其余輪回名,
彼除所有道分類,並非唯由勝義分,
勝義理趣即一故。
除此能所二取的迷亂顯現之外,再也沒有所謂的輪回。遣除此等迷亂顯現的所有道地分類,並非是僅僅在勝義谛中區分,因爲勝義空性之究竟理趣是唯一法界,故不能區分,也沒有高低之分別。
所謂輪回,其特點即是未證悟勝義實相,未知世俗顯現爲本尊之本性,而有外境不清淨的所取與內境分別心的能取的迷亂顯現,除此之外別無輪回。
欲解脫輪回,便要滅除二取的迷亂顯現,如此便需聞思修行,修行過程中所有小乘、大乘道地的分類,密宗之四續、六續九乘次第之安立,並非僅僅依據勝義而分,其原因即是“勝義理趣即一故”,正如彌勒菩薩在《現觀莊嚴論》中所說,勝義中一切平等,無有差別,故僅依靠勝義無法分出叁乘佛法次第等的差別。
下面探討區別外內密續的根據:
世俗有法之現分,已見修行勝義性,
依其意力而宣說,事行瑜伽及無上。
依據對世俗有法抉擇的見解或修行深淺的不同,所獲得的關于勝義法性智慧力的大小,依次宣說了由低到高的事、行、瑜伽及無上瑜伽部的乘次。
事部修行時把本尊觀想爲國王,自身觀想爲眷屬,是一種主從關系。行部則把本尊與自身觀爲如同兄弟、朋友一樣的平等關系。瑜伽部在入定時觀爲一體,在出定時自身觀爲誓言本尊,祈請智慧本尊融入自身並予以加持賜予悉地。無上瑜伽部不在外境中尋找本尊,而了知衆生分別心的本性是空性與光明無二的大雙運,也即是了義的本尊,如是能迅速證果,證果後可幻化出無數本尊,度化衆生。這是新續中最爲殊勝的修法。
是故二谛各自上,不分續部之高低,
然而二谛雙運義,于此如何得解信,
如是修行亦隨行。
由上面的論述可知:僅僅依單獨的世俗顯現或勝義空性不能分出續部的高低乘次,二谛各不偏袒之故。然而由對二谛雙運實相的甚深見解有高低不同,從而可分出續部的高低乘次,並且修持和行爲也隨順于見解而行。就象人的影子完全跟隨人行走的方向一樣,其見解越高,修行也越深,真正證悟了二谛雙運義的瑜伽士,其知一切都是清淨的顯現而行持很高的行爲,而如果對此沒有很高的見解,其修行必定不深,此時如果去行持很高的行爲,則無異于瘋狂行爲。如果沒有見解,那麼應該憶念什麼,安住什麼都迷罔不知,也就根本談不上什麼修行了。
由此可見,修行的深淺,主要是取決于見解的高低,見解如眼,修行如足隨眼而行,故對一個修行人來說,首先聞思取得定見至關重要。
這也在間接上指明了薩迦派、格魯派關于顯密見解一致的觀點屬于不了義。
見解愈高,則修行也愈深的緣故,在九乘佛法中,無上金剛乘理所當然地成爲最高的修行:
是故無上金剛乘,一生賜與解脫道,
無誤如是修行者,譬如異類有情衆,
所見水相不同喻,如是若依清淨見,
現有等淨壇城性,對此誰者不生信?
因此,比佛還難遇到的無上金剛乘是即使在五濁之時,也能于一生中安樂迅速地賜予無二雙運金剛持果位的甚深妙道,對此如實無誤地修行,則猶如不同有情對同一水之所見分別見爲膿血、甘露等比喻一樣,如是依于聖者的清淨見解,將現有見爲淨等無二的壇城本性,何人會對此不生起強烈的信心呢?大圓滿不僅在一生中能賜予解脫,如果還有幸學到了大圓滿竅訣部中的直斷與頓超的修法,則能更速捷地在六個月或叁年等短短的時間內證得究竟的普賢王如來果位。我們周圍衆多高僧大德的成就與顯現的功德現量證明了這一點。
“無誤如是修行者”是指如果如實無誤地理解了法界的本性,並真實地修持,則必會對一生成佛生起信心。
比如同樣一碗水,不同的補特伽羅(有情、衆生)所見到的形相,便大相徑庭。地獄衆生見到的是鐵汁,餓鬼見到的是膿血,水居旁生見其爲住處,人見其爲水,天人見其爲甘露。六道衆生因業力的深淺,各自見到的形相上的差異便有如此之大。而聖者菩薩見到的則是瑪瑪革佛母聖尊,至于佛則見到是法界的大光明。
這些所見到的形相,相對來說,以業障較輕的衆生所見到的爲正量,如天人所見到的甘露觀待人見到的水爲正量。同理,相比膿血,水爲正量。但究竟的正量,則是圓滿了斷證功德,契證了法界實相的佛所見到的大光明。也就是說,在衆生見到不清淨的外境形相的同時,它的實相是大清淨。這個水的比喻,將在本論第六個問題中廣述。
“如是若依清淨見,現有等淨壇城性,對此誰者不生信?”此“清淨見”並非是指無明凡夫的見解,而是佛的究竟智慧。“現有”指所顯現的外境與能顯現的有境,包括凡夫心識所顯現的各種不清淨外境與聖者智慧所顯的清淨外境。“壇城性”指大平等與大清淨雙運的法界本基。
從上面絕妙的比喻可以推知,如果跟隨佛陀的清淨見,則可了知一切顯現與有境都是大平等與大清淨雙運的本性。此本性並非是佛陀以大神通力將現有從不清淨改變成了清淨,而是佛陀以大智慧現量證到了現有的淨等本性。因爲凡夫的心識屬非量,佛的智慧是正量,所以應對佛陀以智慧觀照到的“現有等淨壇城性”生起堅定的信心。
要想證到這“現有等淨壇城性”的境界、或者在此生結束後能上品往生到清淨刹土,那麼現在就應該開始修行這個清淨見,否則無因無緣則也無果。
系統地聞思了小乘、大乘及密乘的經續論後,自然會對密乘中廣大著重宣說的了義清淨刹土,無上的佛智等等生起穩固不退的信心。自然會有皈依、修學弘揚密宗的發心。通過這種系統的聞思,也可避免或偏執于密宗而輕視顯宗,或拘泥于顯宗而誹謗密宗的偏見;也可消除凡夫固有的先入爲主的感情執著,而對整體的佛法産生堅定的信心,這種依據教理的理性思維,是學好佛法的一個必要前提。如果沒有建立定解,最好是先學做啞巴,以免造下口業;如果對佛法已獲得了定解,則應廣泛弘揚,遣除他人的疑惑,使他們也能理解。
佛法的特點是注重理性,對佛門外的人,以因明的方式可以使他們對佛法僧生起信心,進入佛門,然後再由小乘,再到大乘顯宗,到大乘的密宗,一步步以理論根據把學法的人引向究竟處。只要是注重理性,沒有個人偏見的人,自然會對佛的九乘教法生起信心,尤其對一生即能解脫的密法大圓滿生起無上的信心。因末法時代,衆生疑惑越來越多,就象星星、…
《定解寶燈論新月釋——下》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