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有水,都可以取之洗浴、解渴。反之若不了知此自執境,則不可能達到上述目的,如果以人趣以外的所見爲量而告知前方有甘露,則人去了後怎麼找也只能找到水,不可能找到甘露。故觀待人爲正量的水是有其意義的。此是以人爲例,其余衆生都可類推。
由此可明顯看出,六道衆生各自的正量在世俗中有其作用。
庚二、他宗不能成立正量
因此相對于人或天道,六道衆生的共同所見境可以說是水或甘露:
是故所謂一水者,觀待人見而安立,
觀待天人于甘露,作爲見基而執著。
是故所謂之水,觀待人道之所見而言,可以安立爲六道之共同所見或見基;而觀待天人,六道之共同所見或見基則可安立爲甘露。
此處之“是故”,有些藏文版本的頌詞中爲“譬如”,但講義都作“是故”,從上下文意義上看,也應作“是故”。由上述六道衆生觀待各自的正量在世俗中有其不欺的作用,因此相對于人的個體來說,執著水爲六道有情共同所見之見基,比如以人所見之水,在餓鬼前可現爲膿血,天人前現爲甘露等,但這僅能適用于人道。同樣,相對于天人來說,執著甘露是六道衆生共同所見之見基,但這也僅能適用于天人,余此類推。
關于世俗唯由觀待方才成立,上文已有多處述及,如“是由觀待假立外”、“是故成立觀待量”、“無待唯性不成量”等等。
或問:既然世俗法都屬假立的緣起法,無有實質,那爲何水在人類前不現爲甘露和膿血呢?答:正因是假立緣起,所以在人類前必現爲水相,因爲觀待人類業力的因緣而現爲水之故。如是天人前現爲甘露,也是因爲天人之業力較人的業力輕使然。由此也可知外境中本無水或甘露,只是衆生依業力習氣深淺而現出種種虛幻之相,猶如幻師幻化出的象、馬等等,實際上他們並沒有看到不依賴人的業力而另外單獨存在的外境。
對這些金剛句認真聞思、仔細揣摩後,自己的認識層次會有很大的提高,即使尚未按此修行,在日常生活中也能有力地對治煩惱,倘若見一貪欲之境,如果有聞思後的堅定信解,不用憶念或稍作憶念即可了知這貪欲之境本來無有,只是自己無明習氣的幻化而已,這樣自然淡化了對其執著,如果再增上修持有所證悟,則能自然安住于本來具足的實相中,如冰融化爲水,不淨的輪回顯現自然消于法界的大清淨顯現之中。
全知麥彭仁波切在《時輪金剛講義》中說:他人說自己頭在痛時,如果聽信了此話,則好象真的感覺有頭痛,這樣稍長一段時間後,頭真的能痛起來。這便是邪見增益的結果,我們修學佛法,正是要反其道而行之。如果我們身體不適時,應把聞思的定解應用到實際中,深刻了知這僅是無明習氣的假立幻化,並不真實,這樣重病也會減輕甚至痛苦消失。反之,自己憂心忡忡,執爲實有,忘記了聞思時所得的如意寶,則不但會痛苦不堪,還會病上加病。真正由聞思獲得了定解,並能完全用于生活中的人,自然能感受到集谛即道谛,苦谛即滅谛,而輕松地證悟成就。因此我們初學者,一方面應爲日後的修行、證悟認真聞思,確立正見,以佛菩薩的金剛智慧遣除自己認識上的疑惑,不可馬虎,虛度人生;另一方面要在這基礎上,將聞思所獲得的定解應用到日常的行爲中,聞思一個用一個,聞思兩個用兩個,邊學邊修,學以致用,這才是真正的學法人,能很快感受安樂,不久必定獲得成就,廣弘佛法。這兩點缺一不可,缺少第一條,則不論住了多少山洞,修了多少苦行,其知見與見解之層次只會停留在平凡人或外道的層次上,對解脫無有實義,于修行無益。若缺少第二條,不以修行爲目的去指導聞思,入海算沙,皓首窮經而于修行亦無裨益。
到此仙人正面回答了他宗關于量與非量的疑惑,下面從反面論述,若水等不是觀待人等而安立爲六道之共同所見,則無法建立量與非量:
水見膿水甘露時,叁者並非聚一處,
其中一者亦非量,除此之外見余法,
以量無法成立之,所見叁者皆無故。
水觀待人、餓鬼、天人而分別見爲水、膿、甘露時,水與膿、甘露叁者並非聚合爲一體,叁者中的任一者若不觀待亦不能以量成立爲共同所見;除此叁者之外的其它法,亦不能以量成立爲共同所見,因爲見基本不存在,所見中膿等叁者本無有之故。
“水見膿水甘露時”,這是宗喀巴大師不了義的觀點,因部分弟子執爲了義,故進行分析,以解疑惑。宗喀巴大師在晚期的論著中說:六道衆生共同所見之境是水,這水在外境中不依觀待,而是獨立、實有、不空地存在。六道衆生以水爲近取因,以第一刹那的各自習氣爲助緣,從而第二刹那在衆生前現出了膿血、水、甘露等所見,如人以水爲近取因,以第一刹那的無明習氣爲助緣,而于第二刹那見到了水,餓鬼也是以水爲近取因,以第一刹那的無明習氣爲助緣,而于第二刹那見到了膿血,天人所見的甘露也是如此。仙人于是從總體與個體以及他法叁個方面分析,認爲第一:這叁者並不能聚集到一體上,因爲膿血只在餓鬼前成立,人與天人不能見到,水也只在人前成立,其余衆生不能見到,甘露只在天人前成立,其余衆生也不能見到,故這叁者不能聚集到一體上,既然不能聚集到一處,自然也不可能有以叁者爲一體所成的正量。第二:單獨的個體(如膿血等)在其余衆生前不能成立,故叁者中任何一者也不能稱爲正量。第叁:除了這總體與個體兩個方面以外,其余所見到的外境(如寶瓶等),更無法成立爲正量。因此從這叁方面觀察,沒有一法可以成立爲正量。
下面進一步分析,發太過:
人見此水若非水,余法爲水非理故,
水名應成永無有,彼等之宗建立量,
亦是將成不應理。
如是人所見到的水如果不是水,余法爲水也不應理,則應成即使水之名稱也不存在。如是之宗派所建立的諸量根本上就不應理,同樣,非量之安立也不應理,在世俗中也無法進行取舍了。
如此則會導致“水名應成永無有。”此句有二解:所知萬法中沒有水這一外境,更何況水之名稱;不但名言谛中,即如勝義谛中也不存在水,更何況水之名稱,這顯然墮入了斷見。由此可見,認爲非觀待、非假立的六道衆生共同所見境是水而建立起的正量與非量不合理。
此上從正反兩方面回答了他宗關于“若問于此量非量,如是區分不合理”的疑惑。
庚叁、自宗能成立正量之理
分叁:一、暫時成立二量;二、最終成立一量;叁、自宗不共特法是安立大清淨法性
辛一、暫時成立二量
分二:一、見不清淨世俗的觀現世量;二、見清淨世俗的淨見量
壬一、見不清淨世俗的觀現世量
下面闡述自宗對世俗中正量的論述:
是故暫短惑亂因,其未所染諸根境,
此乃務必立爲量,如水陽焰以爲水。
是故,未被外內暫短惑亂因所染六根所見的外境必須安立爲正量,如正常眼根所見之水;反之則爲非量,如有膽病之人將白海螺見爲黃海螺,以及把陽焰見爲水等。
以上分析了世俗之中量與非量的標准,得出自宗的結論:即在世俗中,未被內外暫短惑亂因所染之諸根(如人清淨之六根)以及此諸根所對之境(如人正常六根所感之六塵)應被確立爲正量。雖然諸根與暫時的惑亂因均爲無明的幻化,但清淨的諸根可以無欺地感受世俗外境,暫時的惑亂因所染的諸根則更爲惑亂虛妄,在名言中也無法正確感受外境,故應遠離。如正常的眼根與其所見的白色海螺應立爲正量,而有翳的眼根及其所見的黃色海螺則應爲非量。又如人把水見爲水是正量,把沙漠中的陽焰見爲水則爲非量。在《入中論》中關于世俗之正量與非量也有類似之教證:“有患諸根所生識,待善根識許爲倒,無患六根所取義,即是世間之所知,唯由世間立爲實,余即世間立爲倒。”
以上分析了在世俗中,針對六道衆生各自個體時量與非量的區分,下面從六道相互之間的角度,揭示出各道之間業障相對清淨者,其所見之量應成正量;業障相對不清淨者爲非量,法王如意寶指出這是從修行角度出發而作的分析:
故暫餓鬼以業障,清淨水亦見膿水,
盡障方見真水故,觀待人見是爲量。
餓鬼由業轉變故,暫時建立水爲量。
是故,餓鬼以往昔業力之障,把清淨的水見爲膿水,待其業障清淨後,方才見爲水,故而觀待人所見的正量——水,餓鬼由業障將其轉變而見爲膿水,所以觀待業障較重之餓鬼,人所見之水應爲暫時正量。
餓鬼在暫時受餓鬼之痛苦果報時,以業障深重之故,把人所見的淨水見爲膿水,待其餓鬼的業障消盡,上升到人道時,所見之膿血自然變現成真正的水,雖然如上所說,膿血相對于餓鬼來說應成正量,但餓鬼衆生與人相觀待而言,人的眼識及人所見的水應立爲暫時正量,餓鬼的眼識及其所見的膿血應暫時立成非量。其余各道之間的比較也都可依例推出。例如:“故暫人類以業障,清淨甘露亦見水,盡障方見甘露故,觀待天見是爲量,人類由業轉變故,暫立甘露爲正量。”
由此可見,在六道衆生中,相對而言,地獄衆生的眼識及其所見的鐵水最爲非量,漸次而上,天人的眼識即其所見的甘露最爲正量。而且間接說明了菩薩見水爲瑪瑪革佛母,較天人所見之甘露,更爲正量,但這仍然不是最究竟之所見,最究竟的正量則是斷盡了二障、圓滿了二資糧的佛陀以智慧所照見的明空無二的法界。下面有廣述。
壬二、見清淨世俗的淨見量
下面闡述凡以習氣之所現,均不能成立爲正量:
究竟理證觀察時,彼等習氣之顯現,
余者清淨所化前,水亦能見刹身故,
如是不能決定爲,惟有人見即爲量。
以理證來究竟觀察時,六道衆生之所見乃是其各自習氣之顯現,因其他已斷除迷亂習氣的聖者,把人所見之水見爲清淨之刹土,及瑪瑪革佛母之身像故,人所見之水若不觀待,則不能決定爲唯一之正量。
以抉擇…
《定解寶燈論新月釋——下》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