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感受了種種恐懼怖畏或榮華富貴,醒來之後,方知是南柯一夢,衆生目前所執著的一切,也是猶如夢幻,毫無實質可言,但夢要醒後才知是夢,衆生也要修行證悟後才知本身正處在實相中。
關于衆生的實執,我們可做一個實驗,黃昏時在他人房門前放一條黑繩,他人將此誤當成蛇,不消一、兩分鍾,心裏就會産生幾分恐懼,然後慢慢往後退。無始時來所積存的習氣更是遠遠比這要穩固,因此衆生才有深重的實執不能見到真正實相。
而且,正因爲衆生本來是佛,只因無明垢染障蔽才成爲衆生,因此成佛才有可能,反之,要去追求一個有爲法的佛果絕無可能,而且發心在獲得堅固之前就很容易退失。衆生只要完全安住于心的本性,調伏了分別心,就可返樸歸真而成佛,如果真正有堪忍的分別心,這分別心就不可能被滅除。理解了這一點,就不會對佛法究竟深義産生疑惑。
說衆生是佛,是說衆生無明分別心的本性即是佛的智慧。因此,安住于分別心上的是衆生,安住于分別心勝義本性的是佛,佛與衆生的差別就象一只手的手背與手掌,衆生要成佛其實易如反掌。
見行竅訣之密要,應當觀察受義味。
甚深之見、廣大之行、各種不共同竅訣的究竟密意精要,即是上述定解所感受的殊勝意義,故初學者應當通過觀察正在妄動的分別心的本性,來感受到無生的大空性、大光明的妙味。
我們應反複觀察自己的分別心究竟在哪裏,有什麼顔色,什麼形狀?觀察時,不要起“我要觀察,我應修分別心無生的空性”這樣的作意,而是直接觀察正在隨時妄動的分別心的勝義本性。如果只是誦念“無生的分別心”、“無生的輪回”、“無生的涅槃”,那就已偏離了這定解,這已安住在了刹那生滅的分別心上,而還未契入正在如此憶念的分別心的本性。要知這麼憶念正是輪回的因,直斷這憶念,契入它的本性才可證到無生的大涅槃。
我們從無始時來許多障礙的習氣都很習慣、穩定了,因此不可能一打坐就寂滅粗重的分別心,安住在它的無生本性中。就象要去逮一匹馬,你若去追它,它跑得比你更快,但若手裏放一些馬喜歡的食物,從遠處慢慢靠近它,就能很輕松地抓到它。也象小偷偷竊時那樣,不會冒然出擊,也不會不去偷竊。分別心也是同樣,你若想用力去安住在它無生的本性中很是困難,若根本不去憶念它的本性,往外散亂,也不可能因此而安住在它的本性中,而你若施以巧力,既不去緊緊抓住它,也不放任自流,而是慢慢地觀察正在妄動的分別心本面,即無生的大空性,稍微安住後,分別心就會被引過來,寂滅在無生的法界本面上。這樣一兩天就會感受《定解寶燈論》中金剛句的不可思議加持力,就會相似感受無生的大空性、大清淨。這種相似的感受也是定解,這是我的最大希望。
如果沒有聞思,未取得定解,分別心不可能有被調伏的時候,就象猴子在樹林中,總是上躥下跳,沒有安靜的時候。這時到處亂跑沒有意義。安住一處也沒有意義,到處亂跑只能增加無明習氣,增上煩惱,甚至最後對叁寶信心都會消退,安住一處也不會增上功德,就象山上的雪豬子,雖然很少鑽出洞來,還是顯得很愚笨。如果有穩定的聞思定解,加之對上師叁寶有堅定、清淨的信心,則無論在何時、何地都無煩惱,即使遇到逆境,也安之若素,就象神馬,無論在哪裏都很馴服。
在世俗上,無明的分別心是我們最究竟的怨敵,誰調伏了它,誰就是英雄,就是世上最勇敢的人。如果一段時間後分別心還是那麼剛強,則成了形相上的學法,而相續中一點也沒有感受到法味,猶如吃蘋果只吃了外面的皮,而沒嘗到裏面的味道一樣。
如果對上面的金剛句有信心,並虔誠祈禱全知麥彭仁波切,在聽完這一問題後,會産生相似或真正的定解,學完《定解寶燈論》後,有些真正到資糧道、加行道,有些成證悟者、瑜伽士也未可知。如果不下功夫,則聽法如石頭上倒了水,一會兒又幹了一樣,不會有收獲。
下面講述中間階段的修法:
中須觀察輪番置,設若觀察生定解,
未察執著庸俗時,再叁觀察引定解,
已生定解彼性中,不散一心而修習。
在觀察已得穩固見解後,中間階段應觀察、安置輪番而修。這時如果只有觀察時才能産生定解,而沒有觀察時,分別心便産生庸俗執著,就應再叁地觀察,引生定解。在已生起定解時,應安住在定解中,專注不散亂地修習。
關于中間觀察與安置不能偏頗,榮素班智達作過一個比喻:比如一塊燒紅了的鐵皮,從爐火中拿出來後,不一會便變黑了,同樣,安住在定解中時修法無疑很殊勝,但初學者安住時間一長,便容易忘記定解,或昏沈,或散亂,又回複到庸俗的分別心中,就象鐵皮從爐子中取出來了一樣。這時便又要觀察,憶念正在變動的分別心的本性即是無生無滅的大空性。重新引生定解,再度安住于其中。
有人提出入定安住很困難,分別心很容易産生,平時倒很容易憶念並安住于心的本性。這是因爲對無生只有一個大概膚淺的了解而已,故無法真正入定。
初學者在打坐時,不管分別心是否在妄動,都不必高興和難過,也不需要取舍,只安住在分別心無生的大空性中即可。出定時並不是象入定時那樣安住修,而是盡力憶念,不管心裏産生何種念頭,或高興、難過的感覺,或在修大悲心,發菩提心,或在發信心時,都應憶念它們的本性是無生的大空性。長久練習後,在入定時便會更容易更深地安住于本性中。這樣至少會感受到顯宗中大空性的殊勝妙味,知道分別心的過患。于是執著一天天減少,對上師叁寶、因果的信心一天天增上,智慧日日更新。而若沒有定解,則欲打坐入定而無門可入,這樣分別心就會增上,如此即使修行幾十年也終將一無所成。
修的方法:先修前行,即皈依,上師瑜伽,對上師叁寶産生信心;然後憶念一下定解,方法是或憶念上師宣說的心的本性或誦念幾句金剛句,或者憶念勝義理論抉擇大空性,接著不去理會當時的分別念,而直接安住在這定解中,安住大約半分鍾,又有分別念起時,便重新修皈依、上師瑜伽,重新憶念定解,如此反複修習。
下面解釋“不散一心而修習”後,應增上定解的理由:
定解增益互違故,觀察斷除增益根,
應當增上勝定解。
定解是增益的對治法,而觀察是定解的來源,因此通過觀察能完全斷除增益的種子,故應當通過觀察增上殊勝的定解。
如果安住在徹底的定解中,頃刻間即可遣除無始時來的執著種子與習氣,因爲執著的對治法是智慧,就象在一間多年暗無天日的房子裏,拿進一盞燈,積存了多年的黑暗刹那就會被消盡。如果安住于心的本性,所有依附于分別心的業障便自然清淨在心的本性中。
下面講最後階段的修法:
最後雖無依觀察,自然生起定解時,
除彼性中安置外,已成何必又成立?
因爲一開始觀察修,中間觀察與安置交替而修,修行的力量漸漸加強,最後可以不經觀察,而以串習力自然生起定解。這時“觀察”這一修法的目的已經達到,因此除在彼性--定解中安置之外,何必還要再去觀察?
關于最後不需要觀察的安置階段,法王曾說過一個比喻:就象一個人見到了母親後,不需要再去一直憶念這是我母親、這是我母親……
下面以比喻說明:
假使了知繩無蛇,則彼定解斷蛇執,
仍說此處無有蛇,又複觀察豈非蠢。
假使有人把黑繩執爲蛇,而後來了知了真相,以無蛇的定解消除了對蛇的誤執,如果此時還在察看,繼續說此處無蛇,無疑是多此一舉。同理,觀察已得定解後,再重複去觀察,也是愚蠢之舉。
宗喀巴大師在晚年所造的《菩提道次第廣論》等論著中,提出無論在什麼階段,都必需有觀察,否則如同睡眠,也就是本論在第四問題開頭:“有謂唯一需觀察,無有觀察之修習,如同睡眠無利故,時時必定需觀察。”
顯然這是宗喀巴大師的不了義說法,下根人若不先觀察則無以獲得定解。而宗喀巴大師在給上師仁達瓦的信中,明顯提出修行最後應安置修,究竟的法界是遠離戲論、無生無滅的大空性。
下面講最後不需觀察的理由:
現前聖道智慧時,不必尚依觀察修,
已經現量證悟者,何必伺察因論式。
修行人經過初始時的觀察修,中間的觀察、安置交替而修,最後在加行道時,經過長時期的相似安置修後,終于現前了聖道(見道、修道、無學道)出世的智慧,這時便不必再依靠觀察修,因爲已經以出世的瑜伽現量證悟了勝義的本性,何必還用因明叁相比量推理的方式來觀察呢?
法王如意寶說:有緣的上根弟子修大手印或大圓滿既可以觀察修,也可以安置修,並引用全知麥彭仁波切的教言:上根者不作觀察,只一味安住,對分別心不作任何改變,然後猛厲祈禱上師叁寶加持,這樣依上師的強力加持,或通過上師解說心的本性就可證悟。
大成就者薩哈也說:思維之心、所思之境全都遠離,象嬰兒一樣無思而安住,然後憶念金剛上師教言,或修上師瑜伽,這樣精進修行必定能證悟俱生大智慧。
而大手印則主要依安置修,舍棄粗的分別心後,安住于細的分別心這一緣中,相續中尋找正見與勝觀的智慧,最後就能産生清淨無漏的叁摩地。
大圓滿的前行中,主要是意的前行,這與中觀一樣,以觀察來抉擇勝義的空性,然後安住于其中。
大圓滿的安置修有兩種:一種是以相似的修來尋找殊勝的正見和勝觀的光明。第二種與之相反,是以觀察修産生正見的定解,然後以這種見來尋找殊勝的修法。
法王如意寶指出:這是相似的止與觀的差別。對已具足寂止功德的人來說,應側重于觀察修。止與觀相似地雙運,就可産生無漏的止觀雙運,證悟法界。對已聞思過中觀,對勝義本性産生了定解,但還沒有修可的人,則應安置修。
因此歸納而言,甯瑪巴…
《定解寶燈論新月釋——下》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