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府上天竺从谏慈辩讲师,处之松阳人也。具大知见,声播讲席。于止观深有所契,每与禅衲游。尝以道力扣大通,通一日作书寄之。师发缄,睹黑白二圆相,乃悟,答偈曰:「黑相白相,担枷过状。了不了兮,无风起浪。若问究竟事如何,洞庭山在太湖上。」 - 宋·普济
虔州天竺义澄常真禅师,在罗山数载。后因山示疾,师问:「百年后忽有人问,和尚以何指示?」山乃放身便倒。师从此契悟,即礼谢。住后,僧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寒暑相催。」 - 宋·普济
临安府上竺圆智证悟法师,台州林氏子,依白莲仙法师,问具变之道。莲指行灯曰:「如此灯者,离性绝非,本自空寂,理则具矣。六凡四圣,所见不同,变则在焉。」师不契,后因扫地诵法华经,至「知法常无性,佛种从缘起」,始谕旨。告莲,莲然之。师领徒以来,尝患本宗学者囿于名相,胶于笔录,至以天台之传为文字之学,南宗鄙之。乃谒护国此庵元禅师,夜语次,师举东坡宿东林偈,且曰:「也不易到此田地。」庵曰:「尚未见路径,何言到耶?」曰:「只如他道,溪声便是广长舌,山色岂非清净身,若不到此田地,如何有这个消息?」庵曰:「是门外汉耳。」曰:「和尚不吝,可为说破?」庵曰:「却只从这里猛著精彩觑捕看。若觑捕得他破,则亦知本命元辰落著处。」师通夕不寐,及晓钟鸣,去其秘畜,以前偈别曰:「东坡居士太饶舌,声色关中欲透身。溪若是声山是色,无山无水好愁人。」特以告此庵。庵曰:「向汝道是门外汉。」师礼谢。未几,有化马祖殿瓦者,求语发扬。师书曰:「寄语江西老古锥,从教日炙与风吹。儿孙不是无料理,要见冰消瓦解时。」此庵见之,笑曰:「须是这阇黎始得!」 - 宋·普济
杭州天竺子仪心印水月禅师,温州乐清陈氏子。初游方谒鼓山,问曰:「子仪三千里外远投法席,今日非时上来,乞师非时答话。」山曰:「不可钝置仁者。」师曰:「省力处如何?」山曰:「汝何费力!」师于此有省。后回浙中,钱忠懿王命开法于罗汉光福二道场。上堂,久立,「大众更待甚么,不辞展拓,却恐误于禅德,转迷归路。时寒,珍重!」僧问:「如何是从上来事?」师曰:「住。」曰:「如何荐?」师曰:「可惜龙头,翻成蛇尾。」有僧礼拜起,将问话。师曰:「如何且置。」僧乃问:只如兴圣之子,还有相亲分也无?」师曰:「只待局终,不知柯烂。」问:「如何是维摩默?」师曰:「谤。」曰:「文殊因何赞?」师曰:「同案领过。」曰:「维摩又如何?」师曰:「头上三尺巾,手里一枝拂。」问:「如何是诸佛出身处?」师曰:「大洋海里一星火。」曰:「学人不会。」师曰:「烧尽鱼龙。」问:「丹霞烧木佛,意旨如何?」师曰:「寒即围炉向猛火。」曰:「还有过也无?」师曰:「热即竹林溪畔坐。」问:「如何是法界义宗?」师曰:「九月九日浙江潮。」问:「诸余即不问,如何是光福门下超毗卢越释迦底人?」师曰:「诸余奉纳。」曰:「恁么则平生庆幸去也。」师曰:「庆幸事作么生?」僧罔措,师便喝。将下堂,僧问:「下堂一句,乞师分付。」师曰:「慧理已归西国去,此山空有老猿啼。」问:「鼓山有掣鼓夺旗之说,师且如何?」师曰:「败将不忍诛。」曰:「或遇良将又如何?」师曰:「念子孤魂,赐汝三奠。」问:「世尊入灭,当归何所?」师曰:「鹤林空变色,真归无所归。」曰:「未审必定何之?」师曰:「朱实殒劲风,繁英落素秋。」曰:「我师将来复归何所?」师曰:「子今欲识吾归处,东西南北柳成丝。」问:「如何修行,即得与道相应?」师曰:「高卷吟中箔,浓煎睡后茶。」 - 宋·普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