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州洞山清禀禅師,泉州李氏子。參雲門,門問:「今日離甚處?」曰:「慧林。」門舉拄杖曰:「慧林大師恁麼去,汝見麼?」曰:「深領此問。」門顧左右微笑而已。師自此入室印悟。金陵主請居光睦,未幾命入澄心堂,集諸方語要,經十稔迎住洞山。開堂日,維那白槌曰:「法筵龍象衆,當觀第一義。」師曰:「好個消息,只恐錯會。」時有僧問:「雲門一曲師親唱,今日新豐事若何?」師曰:「也要道卻。」 - 宋·普濟
襄州洞山守初宗慧禅師,初參雲門。門問:「近離甚處?」師曰:「查渡。」門曰:「夏在甚處?」師曰:「湖南報慈。」曰:「幾時離彼?」師曰:「八月二十五。」門曰:「放汝叁頓棒。」師至明日,卻上問訊:「昨日蒙和尚放叁頓棒,不知過在甚麼處?」門曰:「飯袋子,江西湖南便恁麼去?」師于言下大悟。遂曰:「他後向無人煙處,不蓄一粒米,不種一莖菜,接待十方往來,盡與伊抽釘拔楔,拈卻灸脂帽子,脫卻鹘臭布衫,教伊灑灑地,作個無事衲僧,豈不快哉!」門曰:「你身如椰子大,開得如許大口。」師便禮拜。
住後上堂:「言無展事,語不投機,承言者喪,滯句者迷。還得麼?你衲僧分上,到這裏須具擇法眼始得。只如洞山恁麼道,也有一場過。且道過在甚麼處?」僧問:「迢迢一路時如何?」師曰:「天晴不肯去,直待雨淋頭。」曰:「諸聖作麼生?」師曰:「入泥入水。」問:「心未生時,法在甚麼處?」師曰:「風吹荷葉動,決定有魚行。」問:「師登師子座,請師唱道情。」師曰:「晴幹開水道,無事設曹司。」曰:「恁麼則謝師指示。」師曰:「賣鞋老婆腳趔趄。」﹞問:「如何是叁寶?」師曰:「商量不下。」問:「如何是無縫塔?」師曰:「十字街頭石師子。」問僧:「甚處來?」曰:「汝州。」師曰:「此去多少?」曰:「七百裏。」師曰:「踏破幾緉草鞋?」曰:「叁緉。」師曰:「甚處得錢買?」曰:「打笠子。」師曰:「參堂去。」僧應喏。問:「如何是免得生死底法?」師曰:「見之不取,思之叁年。」僧問:「離卻心機意識,請師一句。」師曰:「道士著黃甕裏坐。」問:「非時親觐,請師一句。」師曰:「對衆怎生舉?」曰:「據現定舉。」師曰:「放汝叁十棒。」曰:「過在甚麼處?」師曰:「罪不重科。」問:「如何是佛?」師曰:「麻叁斤。」問:「蓮華未出水時如何?」師曰:「楚山頭倒卓。」曰:「出水後如何?」師曰:「漢水正東流。」問:「如何是吹毛劍?」師曰:「金州客。」曰:「用者如何?」師曰:「伏惟尚飨。」
問:「車住牛不住時如何?」師曰:「用駕車漢作麼?」問:「如何是衲僧分上事?」師曰:「雲裏楚山頭,決定多風雨。」問:「海竭人亡時如何?」師曰:「難得。」曰:「便恁麼去時如何?」師曰:「雲在青天水在瓶。」問:「文殊普賢來參時如何?」師曰:「趁向水牯牛欄裏著。」曰:「和尚入地獄如箭射。」師曰:「全憑子力。」問:「如何是正法眼?」師曰:「紙撚無油。」問:「牛頭未見四祖時如何?」師曰:「楖栗木拄杖。」曰:「見後如何?」師曰:「窦入布衫。」問:「如何是佛?」師曰:「灼然谛當。」問:「萬緣俱息,意旨如何?」師曰:「甕裏石人賣棗圈。」問:「如何是洞山劍?」師曰:「作麼?」曰:「學人要知。」師曰:「罪過。」問:「乾坤休著意,宇宙不留心。學人只恁麼,師又作麼生?」師曰:「岘山亭起霧,灘峻不留船。」問:「大衆雲臻,請師撮其樞要,略舉大綱。」師曰:「水上浮漚呈五色,海底蝦蟆叫月明。」問:「正當恁麼時?文殊普賢在甚麼處?」師曰:「長者八十一,其樹不生耳。」曰:「意旨如何?」師曰:「一則不成,二則不是。」 - 宋·普濟
瑞州洞山曉聰禅師,遊方時在雲居作燈頭,見僧說泗州大聖近在揚州出現。有設問曰:「既是泗州大聖,爲甚麼卻向揚州出現?」師曰:「君子愛財,取之以道。」後僧舉似蓮華峰祥庵主,主大驚曰:「雲門兒孫猶在。」中夜望雲居拜之。住後,僧問:「達磨未傳心地印,釋迦未解髻中珠。此時若問西來意,還有西來意也無?」師曰:「六月雨淋淋,寬其萬姓心。」曰:「恁麼則雲散家家月,春來處處花。」師曰:「腳跟下到金剛水際是多少?」僧無語。師曰:「祖師西來,特唱此事。自是上座不薦。所以從門入者,不是家珍。認影迷頭,豈非大錯?既是祖師西來特唱此事,又何必更對衆忉忉?珍重!」問:「無根樹子向甚麼處栽?」師曰:「千年常住一朝。」僧問:「如何是離聲色句?」師曰:「南贍部洲,北郁單越。」曰:「恁麼則學人知恩不昧也。」師曰:「四大海深多少?」問:「古鏡未磨時如何?」師曰:「此去漢陽不遠。」曰:「磨後如何?」師曰:「黃鶴樓前鹦鹉洲。」問:「如何是佛?」師曰:「理長即就。」上堂:「教山僧道甚麼即得?古即是今,今即是古。所以楞嚴經道,松直棘曲,鹄白烏玄。還知得麼?雖然如是,未必是松一向直,棘一向曲,鹄便白,烏便玄。洞山道:這裏也有曲底松,也有直底棘,也有玄底鹄,也有白底烏。久立。」上堂。僧問:「學人進又不得,退又不得時如何?」師曰:「抱首哭蒼天。」僧無語,師曰:「汝還知缽盂鐼子落處麼?汝若知得落處,也從汝問。叁十年後,蓦然問著也不定。」
上堂,舉寒山雲:「井底生紅塵,高峰起白浪。石女生石兒,龜毛寸寸長。若要學菩提,但看此模樣。」良久曰:「還知落處也無?若也不知落處,看看菩提入僧堂裏去也。久立。」上堂:「春寒凝冱,夜來好雪,還見麼?大地雪漫漫,春風依舊寒。說禅說道易,成佛成祖難。珍重!」上堂:「晨雞報曉靈,粥後便天明。燈籠猶瞌睡,露柱卻惺惺。」複曰:「惺惺直言惺惺,曆曆直言曆曆。明朝後日,莫認奴作郎。珍重!」因事示衆:「天晴蓋卻屋,乘幹刈卻禾。早輸王稅了,鼓腹唱巴歌。」問:「德山入門便棒,猶是起模畫樣。臨濟入門便喝,未免捏目生花。離此二途,未審洞山如何爲人?」師曰:「天晴久無雨,近日有雲騰。」曰:「他日若有人問洞山宗旨,教學人如何舉似?」師曰:「園蔬枯槁甚,擔水潑菠棱。」師一日不安,上堂辭衆,述法身頌曰:「參禅學道莫茫茫,問透法身北鬥藏。余今老倒尪羸甚,見人無力得商量。唯有钁頭知我意,栽松時複上金剛。」言訖而寂,塔于金剛嶺。 - 宋·普濟
瑞州洞山永孚禅師,上堂:「棒頭排日月,木馬夜嘶鳴。」拈拄杖曰:「雲門木師來也。」卓一下,曰:「炊沙作飯,看井作褲。參!」 - 宋·普濟
瑞州洞山擇言禅師,僧問:「如何是十身調禦?投子下禅床立,未審意旨如何?」師曰:「腳跟下七穿八穴。」 - 宋·普濟
瑞州洞山至幹禅師,上堂:「洞山不會談禅,不會說道,只是饑來吃飯,困來打睡。你諸人必然別有長處,試出來盡力道一句看。有麼,有麼?」良久曰:「睦州道底。」 - 宋·普濟
瑞州洞山子圓禅師,上堂,有僧出抛下坐具。師曰:「一釣便上。」僧提起坐具。師曰:「弄巧成拙。」僧曰:「自古無生曲,須是遇知音。」師曰:「波斯入唐土。」僧大笑歸衆。 - 宋·普濟
瑞州洞山自寶禅師,上堂:「總恁麼風恬浪靜,那裏得來?忽遇洪波浩渺,白浪滔天。當恁麼時,覓個水手也難得。衆中莫有把柂者麼?」衆無對。師曰:「賺殺一船人。」僧問:「如何是佛?」師曰:「腰長腳短。」 - 宋·普濟
蘇州洞庭翠峰慧月禅師,僧問:「一花開五葉,結果自然成時如何?」師曰:「脫卻籠頭,卸卻角馱。」曰:「拶出虛空去,處處盡聞香。」師曰:「雲愁聞鬼哭,雪壓髑髅吟。」問:「和尚未見谷隱時一句作麼生道?」師曰:「步步登山遠。」曰:「見後如何?」師曰:「驅驅信馬蹄。」 - 宋·普濟
嘉州洞溪戒定禅師,初問洛浦:「月樹無枝長覆蔭,請師直指妙玄微。」浦曰:「森羅秀處,事不相依。渌水千波,孤峰自異。」師于是領旨。住後,僧問:「蛇師爲甚麼被蛇吞?」師曰:「幾度扣門招不出,將身直入裏頭看。」有官人問:「既是清淨伽藍,爲甚打魚鼓?」師曰:「直須打出青霄外,免見龍門點額人。」 - 宋·普濟
越州洞岩可休禅師,僧問:「如何是洞岩正主?」師曰:「開著。」問:「如何是和尚親切爲人處?」師曰:「大海不宿死屍。」問:「如何是向上一路?」師舉衣領示之。問:「學人遠來,請師方便。」師曰:「方便了也。」 - 宋·普濟
隆興府兜率從悅禅師,贛州熊氏子。初首衆于道吾,領數衲谒雲蓋智和尚,智與語,未數句盡知所蘊。乃笑曰:「觀首座氣質不凡,奈何出言吐氣如醉人邪?」師面熱汗下,曰:「願和尚不吝慈悲。」智複與語,錐劄之,師茫然,遂求入室。智曰:「曾見法昌遇和尚否?」師曰:「曾看他語錄,自了可也,不願見之。」智曰:「曾見洞山文和尚否?」師曰:「關西子沒頭腦,拖一條布裙,作尿臭氣,有甚長處?」智曰:「你但向尿臭氣處參取。」師依教,即谒洞山,深領奧旨。複谒智,智曰:「見關西子後大事如何?」師曰:「若不得和尚指示,洎乎蹉過一生。」遂禮謝。師複谒真淨,後出世鹿苑。有清素者,久參慈明,寓居一室,未始與人交。師因食蜜漬荔枝,偶素過門,師呼曰:「此老人鄉果也,可同食之。」素曰:「自先師亡後,不得此食久矣。」師曰:「先師爲誰?」素曰:「慈明也。某忝執侍十叁年耳。」師乃疑駭,曰:「十叁年堪忍執侍之役,非得其道而何?」遂饋以余果,稍稍親之。素問:「師所見者何人?」曰:「洞山文。」素曰:「文見何人?」師曰:「黃龍南。」素曰:「南匾頭見先師不久,法道大振如此。」師益疑駭,遂袖香詣素作禮。素起避之,曰:「吾以福薄,先師授記,不許爲人。」師益恭,素乃曰:「憐子之誠,違先師之記。子平生所得,試語我。」師具通所見。素曰:「可以入佛而不能入魔。」師曰:「何謂也?」素曰:「豈不見古人道,末後一句,始到牢關。」如是累月,素乃印可。仍戒之曰:「文示子者,皆正知正見。然子離文太早,不能盡其妙。吾今爲子點破,使子受用得大自在。他日切勿嗣吾也。」師後嗣真淨,僧問:「提兵統將,須憑帝主虎符。領衆匡徒,密佩祖師心印。如何是祖師心印?」師曰:「滿口道不得。」曰:「只這個別更有?」師曰:「莫將支遁鶴,喚作右軍鵝。」問:「如何是兜率境?」師曰:「一水挼藍色,千峰削玉青。」曰:「如何是境中人?」師曰:「七凹八凸無人見,百手千頭只自知。」上堂:「耳目一何清,端居幽谷裏。秋風入古松,秋月生寒水。衲僧于此更求真,兩個猢狲垂四尾。」喝一喝。上堂:「兜率都無辨別,卻喚烏龜作鼈。不能說妙談真,只解搖唇鼓舌,遂令天下衲僧,觑見眼中滴血,莫有翻嗔作喜、笑傲煙霞者麼?」良久曰:「笛中一曲升平樂,算得生平未解愁。」上堂:「始見新春,又逢初夏。四時若箭,兩曜如梭。不覺紅顔翻成白首。直須努力,別著精神,耕取自己田園,莫犯他人苗稼。既然如是,牽犁拽杷,須是雪山白牛始得。且道鼻孔在甚麼處?」良久曰:「叱!叱!」上堂:「常居物外度清時,牛上橫將竹笛吹。一曲自幽山自綠,此情不與白雲知。慶快諸禅德,翻思範蠡謾泛滄波,因念陳抟空眠太華,何曾夢見?浪得高名。實未神遊,閑漂野迹。既然如此,具眼衲僧,莫道龍安非他是己好!」上堂:「無法亦無心,無心複何舍。要真盡屬真,要假全歸假。平地上行船,虛空裏走馬。九年面壁人,有口還如啞。參!」上堂:「夜夜抱佛眠,朝朝還共起。起坐鎮相隨,語默同居止。欲識佛去處,只這語聲是。諸禅德,大小傅大士,只會抱橋柱澡洗,把纜放船,印板上打將來,模子裏脫將去。豈知道本色衲僧,塞除佛祖窟,打破玄妙門,跳出斷常坑,不依清淨界。都無一物,獨奮雙拳,海上橫行,建家立國。有一般漢,也要向百尺竿頭凝然端坐,洎乎翻身之際,舍命不得。豈不見雲門大師道,知是般事,拈放一邊,直須擺動精神,著些筋骨。向混沌未剖已前薦得,猶是鈍漢。那堪更于他人舌頭上,咂啖滋味,終無了日。諸禅客,要會麼?剔起眉毛,有甚難分明。不見一毫端,風吹碧落浮雲盡,月上青山玉一團。」喝一喝,下座。一日,漕使無盡居士張公商英按部過分甯,請五院長老就雲岩說法。師最後登座,橫拄杖曰:「適來諸善知識,橫拈豎放,直立斜抛,換步移身,藏頭露角。既于學士面前各納敗阙,未免吃兜率手中痛棒。到這裏不由甘與不甘。何故?見事不平爭忍得,衲僧正令自當行。」卓拄杖,下座。室中設叁語以驗學者:「一曰撥草瞻風,﹝瞻,清藏本、續藏本均作「擔」﹞只圖見性,即今上人性在甚麼處?二曰識得自性,方脫生死,眼光落地時作麼生脫?叁曰脫得生死,便知去處。四大分離,向甚麼處去?」元祐六年冬,浴訖集衆,說偈曰:「四十有八,聖凡盡殺,不是英雄,龍安路滑。」奄然而化,其徒遵師遺誡,欲火葬捐骨江中。得法弟子無盡居士張公遣使持祭,且曰:「老師于祖宗門下有大道力,不可使來者無所起敬。」俾塔于龍安之乳峰,谥真寂禅師。 - 宋·普濟
隆興府兜率慧照禅師,南安郭氏子。上堂:「龍安山下,道路縱橫。兜率宮中,樓閣重疊。雖非天上,不是人間。到者安心,全忘諸念。善行者不移雙足,善入者不動雙扉。自能笑傲煙蘿,誰管坐消歲月?既然如是,且道向上還有事也無?」良久曰:「莫教推落岩前石,打破下方遮日雲。」上堂,舉拂子曰:「端午龍安亦鼓桡,青山雲裏得逍遙。饑餐渴飲無窮樂,誰愛爭先奪錦標。卻向幹地上劃船,高山頭起浪。明椎玉鼓,暗展鐵旗。一盞菖蒲茶,數個沙糖粽。且移取北郁單越,來與南閻浮提鬥額看。」擊禅床,下座。上堂:「兜率都無伎倆,也學諸方榜樣。五日一度升堂,起動許多龍象。禅道佛法又無,到此將何供養?須知達磨西來,分付一條拄杖。」乃拈起曰:「所以道,你有拄杖子,我與你拄杖子;你無拄杖子,我奪你拄杖子。且道那個是賓句,那個是主句?若斷得去,即途中受用。若斷不得,且世谛流布。」乃抛下拄杖。 - 宋·普濟
南康軍兜率志恩禅師,上堂:「落落魄魄,居村居郭。莽莽鹵鹵,何今何古?不重己靈,休話佛祖。扭定釋迦鼻孔,揭卻觀音耳朵。任他雪嶺輥毬,休管禾山打鼓。若是本色衲僧,終不守株待兔。參!」 - 宋·普濟
信州鵝湖大義禅師,衢州須江徐氏子。唐憲宗嘗诏入內,于麟德殿論義。有法師問:「如何是四谛?」師曰:「聖上一帝,叁帝何在?」又問:「欲界無禅,禅居色界,此土憑何而立?」禅師曰:「法師只知欲界無禅,不知禅界無欲。」曰:「如何是禅?」師以手點空。法師無對。帝曰:「法師講無窮經論,只這一點,尚不柰何。」師卻問諸碩德曰:「行住坐臥,畢竟以何爲道?」有對:「知者是道。」師曰:「不可以智知,不可以識識。安得知者是乎?」有對:「無分別者是。」師曰:「善能分別諸法相,于第一義而不動,安得無分別是乎?」有對:「四禅八定是。」師曰:「佛身無爲,不墮諸數,安在四禅八定邪?」衆皆杜口。師卻舉順宗問屍利禅師:「大地衆生如何得見性成佛?」利曰:「佛性猶如水中月,可見不可取。」因謂帝曰:「佛性非見必見,水中月如何攫取?」帝乃問:「何者是佛性?」師對曰:「不離陛下所問。」帝默契真宗,益加欽重。
有一僧乞置塔,李翺尚書問曰:「教中不許將屍塔下過,又作麼生?」僧無對。僧卻問師,師曰:「他得大闡提。」元和十叁年歸寂。谥慧覺禅師。 - 宋·普濟
信州鵝湖雲震禅師,僧問:「如何是佛?」師曰:「阇黎不是」問僧:「近離甚處?」曰:「兩浙。」師曰:「還將得吹毛劍來否?」僧展兩手。師曰:「將謂是個爛柯仙,元來卻是摴蒲漢。」問:「如何是鵝湖家風?」師曰:「客是主人相師。」曰:「恁麼則謝師周旋去也。」師曰:「難下陳蕃之榻。」 - 宋·普濟
信州鵝湖智孚禅師,福州人也。僧問:「萬法歸一,一歸何所?」」師曰:「非但阇黎一人忙。」問:「虛空講經,以何爲宗?」師曰:「阇黎不是聽衆,出去。」問:「五逆之子,還受父約也無?」師曰:「雖有自裁,未免傷己。」問:「如何是佛向上人?」師曰:「情知阇黎不柰何!」曰:「爲甚麼不柰何?」師曰:「未必小人得見君子。」問:「在前一句,請師道?」師曰:「腳跟下探取甚麼?」曰:「即今見問。」師曰:「看阇黎變身不得。」問:「雪峰抛下拄杖,意作麼生?」師以香匙抛下地。僧曰:「未審此意如何?」師曰:「不是好種,出去。」問:「如何是鵝湖第一句?」師曰:「道甚麼?」曰:「如何即是?」師曰:「妨我打睡。」問:「不問不答時如何?」師曰:「問人焉知?」問:「迷子未歸家時如何?」師曰:「不在途。」曰:「歸後如何?」師曰:「正迷在。」問:「如何是源頭事?」師曰:「途中覓甚麼?」問:「如何是一句?」師曰:「會麼?」曰:「恁麼莫便是否?」師曰:「蒼天!蒼天!」鏡清問:「如何是即今底?」師曰:「何更即今。」清曰:「幾就支荷。」師曰:「語逆言順。」師一日不赴堂,侍者來請赴堂。師曰:「我今日在莊吃油粢飽。」者曰:「和尚不曾出入。」師曰:「你但去問取莊主。」者方出門,忽見莊主歸謝和尚到莊吃油粢。 - 宋·普濟
鄂州無等禅師,尉氏人也。出家于龔公山,密受心要。出住隨州土門。一日谒州牧王常侍,辭退將出門,牧召曰:「和尚!」師回顧。牧敲柱叁下。師以手作圓相,複叁撥之,便行。後住武昌大寂寺。一日大衆晚參,師見人人上來師前道不審,乃謂衆曰:「大衆適來,聲向甚麼處去也?」有一僧豎起指頭。師曰:「珍重。」其僧至來朝上參,師乃轉身面壁而臥,佯作呻吟聲曰:「老僧叁兩日來,不多安樂。大德身邊有甚麼藥物,與老僧些。」小僧以手拍淨瓶曰:「這個淨瓶甚麼處得來?」師曰:「這個是老僧底。大德底在甚麼處?」曰:「亦是和尚底,亦是某甲底。」 - 宋·普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