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州石樓禅師,上堂,僧問:「未識本來性,乞師方便指。」師曰:「石樓無耳朵。」曰:「某甲自知非。」師曰:「老僧還有過。」曰:「和尚過在甚麼處?」師曰:「過在汝非處。」僧禮拜,師便打。問僧:「近離甚處?」曰:「漢國。」師曰:「漢國主人還重佛法麼?」曰:「苦哉!賴遇問著某甲;若問別人,即禍生。」師曰:「作麼生?」曰:「人尚不見,有何佛法可重?」師曰:「汝受戒得多少夏?」曰:「叁十夏。」師曰:「大好不見,有人。」便打。 - 宋·普濟
揚州豐化院令崇禅師,舒州人也。僧問:「如何是敵國一著棋?」師曰:「下將來。」問:「一棒打破虛空時如何?」師曰:「把將一片來看。」 - 宋·普濟
汝州風穴延沼禅師,余杭劉氏子。幼不茹葷,習儒典,應進士。一舉不遂,乃出家,依本州開元寺智恭披削受具,習天臺止觀。年二十五,谒鏡清。清問:「近離甚處?」師曰:「自離東來。」清曰:「還過小江也無?」師曰:「大舸獨飄空,小江無可濟。」清曰:「鏡水秦山,鳥飛不度。子莫道聽途言?」師曰:「滄溟尚怯艨艑勢,列漢飛帆渡五湖。」清豎拂子曰:「爭奈這個何!」師曰:「這個是甚麼?」清曰:「果然不識。」師曰:「出沒卷舒,與師同用。」清曰:「杓蔔聽虛聲,熟睡饒谄語」師曰:「澤廣藏山,理能伏豹。」清曰:「舍罪放愆,速須出去。」師曰:「出去即失。」便出,到法堂乃曰:「夫行腳人,因緣未盡其善,不可便休去。」卻回曰:「某甲適來,辄陳小騃,冒渎尊顔,伏蒙慈悲,未賜罪責。」清曰:「適來言從東來,豈不是翠岩來?」師曰:「雪窦親棲寶蓋東。」清曰:「不逐忘羊狂解息,卻來這裏念篇章。」師曰:「路逢劍客須呈劍,不是詩人莫獻詩。」清曰:「詩速秘卻,略借劍看。」師曰:「縣首甑人攜劍去。」清曰:「不獨觸風化,亦自顯颟顸。」師曰:「若不觸風化,爭明古佛心?」清曰:「如何是古佛心?」師曰:「再許允容,師今何有?」清曰:「東來衲子,菽麥不分。只聞不已而已,何得抑已而已。」師曰:「巨浪湧千尋,澄波不離水。」清曰:「一句截流,萬機寢削。」師便禮拜。清曰:「衲子俊哉!衲子俊哉!」
師到華嚴,嚴問:「我有牧牛歌,辄請阇黎和。」師曰:「羯鼓掉鞭牛豹跳,遠村梅樹觜盧都。」師參南院,入門不禮拜。院曰:「入門須辨主。」師曰:「端的請師分。」院于左膝拍一拍,師便喝。院于右膝拍一拍,師又喝。院曰:「左邊一拍且置,右邊一拍作麼生?」師曰:「瞎院便拈棒。」師曰:「莫盲枷瞎棒,奪打和尚,莫言不道。」院擲下棒曰:「今日被黃面浙子鈍置一場。」師曰:「和尚大似持缽不得,詐道不饑。」院曰:「阇黎曾到此間麼?」師曰:「是何言欤?」院曰:「老僧好好相借問。」師曰:「也不得放過。」便下參衆了,卻上堂頭禮謝。院曰:「阇黎曾見甚麼人來?」師曰:「在襄州華嚴與廓侍者同夏。」院曰:「親見作家來?」院問:「南方一棒作麼商量?」師曰:「作奇特商量。」師卻問:「和尚此間一棒作麼商量?」院拈拄杖曰:「棒下無生忍,臨機不見師。」師于言下大徹玄旨,遂依止六年,四衆請主風穴。又八年,李史君與阖城士庶,再請開堂演法矣。
上堂:「夫參學眼目臨機,直須大用現前,勿自拘于小節。設使言前薦得,猶是滯殼迷封。縱然句下精通,未免觸途狂見。應是從前依他作解,明昧兩歧,與你一時掃卻。直教個個如師子兒,吒呀地哮吼一聲,壁立千仞,誰敢正眼觑著?觑著即瞎卻渠眼。」時有僧問:「如何是正法眼?」師曰:「即便戳瞎。」曰:「戳瞎後如何?」師曰:「撈天摸地。」師後因本郡兵寇作孽,與衆避地于郢州,谒前請主李使君,留于衙內度夏。普設大會,請師上堂。才升座,乃曰:「祖師心印,狀似鐵牛之機。去即印住,住即印破。只如不去不住,印即是,不印即是?還有人道得麼?」時有盧陂長老出,問:「學人有鐵牛之機,請師不搭印。」師曰:「慣釣鯨鲵澄巨浸,卻嗟蛙步驙泥沙。」陂伫思,師喝曰:「長老何不進語?」陂擬議,師便打一拂子,曰:「還記得話頭麼?試舉看。」陂擬開口,師又打一拂子。牧主曰:「信知佛法與王法一般。」師曰:「見甚麼道理?」牧主曰:「當斷不斷,反招其亂。」師便下座。至九月,汝州大師宋侯舍宅爲寺,複來郢州,請師歸新寺住持。至周廣順元年,賜額廣慧。師住二十二年,常余百衆。
上堂,僧問:「如何是佛?」師曰:「如何不是佛?」曰:「未曉玄言,請師直指。」師曰:「家住海門洲,扶桑最先照?」問:「朗月當空時如何?」師曰:「不從天上輥,任向地中埋。」問:「古曲無音韻,如何和得齊?」師曰:「木雞啼子夜,刍狗吠天明。」
上堂,舉寒山詩曰:「梵志死去來,魂識見閻老。讀盡百王書,未免受捶拷。一稱南無佛,皆以成佛道。」僧問:「如何是一稱南無佛?」師曰:「燈連鳳翅當堂照,月映娥眉錯面看。」問:「如何是佛?」師曰:「嘶風木馬緣無絆,背角泥牛痛下鞭。」問:「如何是廣慧劍?」師曰:「不斬死漢。」問:「古鏡未磨時如何?」師曰:「天魔膽裂。」曰:「磨後如何?」師曰:「軒轅無道。」問:「矛盾本成雙翳病,帝網明珠事若何?」師曰:「爲山登九仞,撚土定千鈞。」問:「千木奉文侯,知心有幾人?」師曰:「少年曾決龍蛇陣,老倒還聽稚子歌。」問:「如何是清涼山中主?」師曰:「一句不遑無著問,迄今猶作野盤僧。」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鶴有九臯難翥翼,馬無千裏謾追風。」問:「未有之言,請師試道。」師曰:「入市能長嘯,歸家著短衣。」問:「夏終今日,師意如何?」師曰:「不憐鵝護雪,且喜蠟人冰。」問:「歸鄉無路時如何?」師曰:「平窺紅爛處,暢殺子平生。」問:「滿目荒郊翠,瑞草卻滋榮時如何?」師曰:「新出紅爐金彈子,簉破阇黎鐵面皮。」問:「如何是互換之機?」師曰:「和盲悖愬瞎。」問:「真性不隨緣,如何得證悟?」師曰:「豬肉案上滴乳香。」問:「如何是清淨法身?」師曰:「金沙灘頭馬郎婦。」問:「一色難分,請師顯示。」師曰:「滿爐添炭猶嫌冷,路上行人只守寒。」問:「如何是學人立身處?」師曰:「井底泥牛吼,林間玉兔驚。」問:「如何是道?」師曰:「五鳳樓前。」曰:「如何是道中人?」師曰:「問取皇城使。」問:「不傷物義,請師便道。」師曰:「劈腹開心,猶未性燥。」問:「未定渾濁,如何得照?」師曰:「下坡不走,快便難逢。」問:「如何是衲僧行履處?」師曰:「頭上吃棒,口裏喃喃。」問:「靈山話月,曹溪指月,去此二途,請師直指。」師曰:「無言不當啞。」曰:「請師定當。」師曰:「先度汨羅江。」問:「任性浮沈時如何?」師曰:「牽牛不入欄。」問:「凝然便會時如何?」師曰:「截耳臥街。」問:「狼煙永息時如何?」師曰:「兩腳捎空。」問:「祖令當行時如何?」師曰:「點。」問:「不施寸刃,便登九五時如何?」師曰:「鞭屍屈項。」
上堂,舉古雲:「我有一只箭,曾經久磨煉。射時遍十方,落處無人見。」師曰:「山僧即不然,我有一只箭,未嘗經磨煉,射不遍十方,要且無人見。」僧便問:「如何是和尚箭?」師作彎弓勢,僧禮拜。師曰:「拖出這死漢。」問:「牛頭未見四祖時如何?」師曰:「披席把碗。」曰:「見後如何?」師曰:「披席把碗。」問:「未達其源時如何?」師曰:「鶴冷移巢易,龍寒出洞難。」問:「不露鋒铓句,如何辨主賓?」師曰:「口銜羊角鳔膠粘。」問:「將身禦險時如何?」師曰:「布露長書寫罪原。」問:「學人解問淆訛句,請師舉起訝人機。」師曰:「心裏分明眼睛黑。」問:「生死到來時如何?」師曰:「青布裁衫招犬吠。」曰:「如何得不吠去?」師曰:「自宜躲避寂無聲。」問:「如何是真道人?」師曰:「竹竿頭上禮西方。」問:「魚隱深潭時如何?」師曰:「湯蕩火燒。」問:「如何是諸佛行履處?」師曰:「青松綠竹下。」問:「如何是大善知識?」師曰:「殺人不眨眼。」曰:「既是大善知識,爲甚麼殺人不眨眼?」師曰:「塵埃影裏不拂袖,盡戟門前磨寸金。」問:「一即六,六即一。一六俱亡時如何?」師曰:「一箭落雙雕」曰:「意百如何?」師曰:「身亡迹謝。」問:「摘葉尋枝即不問,直截根源事若何?」師曰:「赴供淩晨去,開塘帶雨歸。」問:「問問盡是捏怪,請師直指根源。」師曰:「罕逢穿耳客,多遇刻舟人。」問:「正當恁麼時如何?」師曰:「盲龜值木雖優穩,枯木生華物外春。」問:「寶塔元無縫,金門即日開時如何?」師曰:「智積佐來空合掌,天王捧出不知音。」曰:「如何是塔中人?」師曰:「萎花風掃去,香水雨飄來。」問:「隨緣不變者,忽遇知音時如何?」師曰:「披莎側立千峰外,引水澆蔬五老前。」問:「刻舟求不得,常用事如何?」師曰:「大勳不立賞,柴扉草自深。」問:「從上古人,印印相契,如何是相契底眼?」師曰:「輕囂道者知機變,拈卻招魂拭淚巾。」問:「九夏賞勞,請師言薦。」師曰:「出袖拂開龍洞雨,泛杯波湧缽囊華。」問:「最初自恣,合對何人?」師曰:「一把香刍拈未暇,六環金錫響遙空。」問:「西祖傳來,請師端的。」師曰:「一犬吠虛,千猱啀實。」問:「王道與佛道,相去幾何?」師曰:「刍狗吠時天地合,木雞啼後祖燈輝。」問:「祖師心印,請師拂拭。」師曰:「祖月淩空圓聖智,何山松桧不青青。」
上堂:「若立一塵,家國興盛,野老颦蹙。不立一塵,家國喪亡,野老安怗。于此明得,阇黎無分。全是老僧于此不明,老僧卻是阇黎。阇黎與老僧,亦能悟卻天下人,亦能瞎卻天下人。欲識阇黎麼?」右邊一拍曰:「這裏是。欲識老僧麼?」左邊一拍曰:「這裏是。」僧問:「大衆雲集,請師說法。」師曰:「赤腳人趁兔,著靴人吃肉。」問:「不曾博覽空王教,略借玄機試道看。」師曰:「白玉無瑕,卞和刖足。」問:「如何是無爲之句?」師曰:「寶燭當軒顯,紅光爍太虛。」問:「如何是臨機一句?」師曰:「因風吹火,用力不多。」問:「素面相呈時如何?」師曰:「拈卻蓋面帛。」問:「紫菊半開秋已老,月圓當戶意如何?」師曰:「月生蓬島人皆見,昨夜遭霜子不知。」問:「如何是直截一路?」師曰:「直截是迂曲。」問:「如何是師子吼?」師曰:「阿誰要汝野幹鳴?」問:「如何是谛實之言?」師曰:「口懸壁上。」
上堂:「若是上上之流,各有證據,略赴個程限。中下之機,各須英俊,當處出生,隨處滅盡。如爆龜紋,爆即成兆,不爆成鈍。欲爆不爆,直下便捏。」問:「心不能緣,口不能言時如何?」師曰:「逢人但恁麼舉。」問:「龍透清潭時如何?」師曰:「印駿捺尾。」問:「任性浮沈時如何?」師曰:「牽牛不入欄。」問:「有無俱無去處時如何?」師曰:「叁月懶遊花下路,一家愁閉雨中門。」問:「語默涉離微,如何通不犯?」師曰:「常憶江南叁月裏,鹧鸪啼處百花香。」問:「百了千當時如何?」師曰:「不許夜行,投明須到。」
上堂:「叁千劍客,恥見莊周。赤眉橫肩,得無訛謬。他時變豹,後五日看。珍重!」問:「心印未明時如何?」師曰:「雖聞酋帥投歸款,未見牽羊納璧來。」問:「如何是臨濟下事?」師曰:「桀犬吠堯。」問:「如何是齧镞事?」師曰:「孟浪借辭論馬角。」
上堂,大衆集定,師曰:「不是無言,各須英鑒。」問:「大衆雲集,師意如何?」師曰:「景謝初寒,骨肉疏冷。」問:「不修禅定,爲甚麼成佛無疑?」師曰:「金雞專報曉,漆桶夜生光。」問:「一念萬年時如何?」師曰:「拂石仙衣破。」問:「洪鍾未擊時如何?」師曰:「充塞大千無不韻,妙含幽致豈能分。」曰:「擊後如何?」師曰:「石壁山河無障礙,翳消開後好咨聞。」問:「古今才分,請師密要。」師曰:「截卻重舌。」問:「如何是大人相?」師曰:「赫赤窮漢。」曰:「未審將何受用?」師曰:「攜籮挈杖。」問:「如何是賓中主?」師曰:「入市雙瞳瞽。」曰:「如何是主中賓?」師曰:「回銮兩曜新。」曰:「如何是賓中賓?」師曰:「攢眉坐白雲。」曰:「如何是主中主?」師曰:「磨砻叁尺劍,待斬不平人。」問:「如何是钁頭邊意?」師曰:「山前一片青。」問:「如何是佛?」師曰:「杖林山下打筋鞭。」 - 宋·普濟
泉州鳳凰山從琛洪忍禅師,僧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門風相似,即無阻矣。汝不是其人。」曰:「忽遇其人時又如何?」師曰:「不可預搔待癢。」問:「學人根思遲回,方便門中乞師傍瞥。」師曰:「傍瞥。」曰:「深領師旨。安敢言乎?」師曰:「太多也。」上堂,有僧出禮拜起,退身立。師曰:「我不如汝。」僧應諾。師曰:「無人處放下著。」問:「如何是學人自己事?」師曰:「暗算流年事可知。」問:「如何是鳳凰境?」師曰:「雪夜觀明月。」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作人醜差。」曰:「爲人何在?」師曰:「莫屈著汝麼!」 - 宋·普濟
泉州鳳凰山強禅師,僧問:「燈傳鼓峤,道化溫陵,不跨石門,請師通信。」師曰:「若不是今日,攔胸撞出。」曰:「恁麼則今日親聞師子吼,他時終作鳳凰兒。」師曰:「又向這裏塗汙人!」問:「白浪滔天境,何人住太虛?」師曰:「靜夜思堯鼓,回頭聞舜琴。」 - 宋·普濟
鳳棲慧觀禅師,上堂:「前村落葉盡,深院桂花殘。此夜初冬節,從茲特地寒。所以道,欲識佛性義,當觀時節因緣。時節若至,其理自彰。」喝一喝:「恁麼說話,成人者少,敗人者多。」 - 宋·普濟
鳳翔府石柱禅師遊方時到洞山,時虔和尚垂語曰:「有四種人:一人說,過佛祖一步行不得。一人行過佛祖,一句說不得。一人說得行得。一人說不得,行不得。阿那個是其人?」師出衆曰:「一人說過佛祖行不得者,只是無舌不許行。一人行過佛祖一句說不得者,只是無足不許說。一人說得行得者,只是函蓋相稱,一人說不得行不得者,如斷命求活。此是石女兒,披枷帶鎖」山曰:「阇黎分上作麼生?」師曰:「該通分上卓卓甯彰。」山曰:「只如海上明公秀又作麼生?」師曰:「幻人相逢,拊掌呵呵。」 - 宋·普濟
鳳翔府招福禅師,僧問:「東牙烏牙皆出隊,和尚爲甚麼不出隊?」師曰:「住持各不同,阇黎爭得怪。」 - 宋·普濟
襄州奉國清海禅師,僧問:「青青翠竹,盡是真如。如何是真如?」師曰:「點鐵成金客,聞名不見形。」曰:「恁麼則禮謝去也。」師曰:「昔時妄想,至今猶存。」問:「承古有雲,見月休觀指,歸家罷問程。如何是家?」師曰:「試舉話頭看。」問:「放過即東道西說,不放過怎生道?」師曰:「二年同一春。」 - 宋·普濟
杭州奉先寺法瑰法明普照禅師,僧問:「釋迦出世,天雨四華,地搖六動,未審今日有何祥瑞?」師曰:「大衆盡見。」曰:「法王法如是。」師曰:「人王見在。」問:「法眼寶印,和尚親傳。今日一會,當付何人?」師曰:「誰人無分?」曰:「恁麼則雷音普震無邊刹去也。」師曰:「也須善聽。」 - 宋·普濟
升州奉先寺慧同淨照禅師,魏府張氏子。僧問:「教中道,唯一堅密身,一切塵中見。又道,佛身充滿于法界,普見一切群生前。于此二途,請師說。」師曰:「唯一堅密身,一切塵中見。」問:「如何是古佛心?」師曰:「汝疑阿那個不是?」問:「如何是常在底人?」師曰:「更問阿誰?」 - 宋·普濟
杭州奉先寺清昱禅師,永嘉人也。忠懿王召入問道,創奉先居之,署圓通妙覺禅師。僧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高聲舉似大衆。」 - 宋·普濟
溫州雲山佛奧院知默禅師,僧問:「如何是佛奧家風?」師曰:「送客不離叁步內,邀賓只在草堂前。」上堂:「山僧如今看見諸上座,恁麼行腳,吃辛吃苦,盤山涉澗,終不爲觀看州縣,參尋名山勝迹,莫非爲此一大事?如今且要諸人,于本分參問中通個消息來。雲山敢與證明,非但雲山證明,乃至禅林佛刹亦與證明。還有麼?若無,不如散去。」便下座。 - 宋·普濟
洛京佛光如滿禅師,﹝曾住五臺山金閣寺。唐順宗問:「佛從何方來?滅向何方去?既言常住世,佛今在何處?」師答曰:「佛從無爲來,滅向無爲去。法身等虛空,常住無心處。有念歸無念,有住歸無住。來爲衆生來,去爲衆生去。清淨真如海,湛然體常住。智者善思惟,更勿生疑慮。」帝又問:「佛向王宮生,滅向雙林滅。住世四十九,又言無法說。山河與大海,天地及日月。時至皆歸盡,誰言不生滅?疑情猶若斯,智者善分別。」師答曰:「佛體本無爲,迷情妄分別。法身等虛空,未曾有生滅。有緣佛出世,無緣佛入滅。處處化衆生,猶如水中月。非常亦非斷,非生亦非滅。生亦未曾生,滅亦未曾滅。了見無心處,自然無法說。」帝聞大悅,益重禅宗。 - 宋·普濟
凡二卷。日僧高峰顯日(1241~1316)撰,侍者妙環等編。收于大正藏第八十冊。收錄東山雲岩禅寺語錄、稻荷山淨妙禅寺語錄、巨福山建長禅寺語錄、普說、法語、佛祖贊、頌古偈頌、佛國應供廣濟國師行錄,並有元泰定叁年(1326)間之靈石如芝、古林清茂諸人之序等。
天臺山佛窟岩惟則禅師者,京兆人也。姓長孫氏。初谒忠禅師,大悟玄旨。乃曰:「天地無物也,物我無物也。雖無物也,而未嘗無物也。如此,則聖人如影,百姓如夢,孰爲死生哉?至人以是能獨照,能爲萬物主,吾知之矣。」遂南遊天臺,隱于瀑布之西岩。元和中慕道者日至。有弟子可素,遂築室廬,漸成法席。佛窟之稱自師始也。僧問:「如何是那羅延箭?」師曰:「中的也。」忽一日告門人曰:「汝其勉之。」閱二日,跏趺而寂。後叁年,塔全身于本山。﹝唐韓乂撰碑,今存國清寺。﹞ - 宋·普濟
臨安府佛日淨慧戒弼禅師,僧問:「如何是毗盧印?」師曰:「草鞋踏雪。」曰:「學人不會。」師曰:「步步成蹤。」 - 宋·普濟
杭州佛日契嵩禅師,藤州镡津李氏子。七歲出家,十叁得度。十九遊方,遍參知識。得法于洞山。師夜則頂戴觀音像而誦其號,必滿十萬乃寢,以爲常。自是世間經書章句,不學而能,作原教論十余萬言,明儒釋之道一貫,以抗宗韓排佛之說。讀之者畏服。後居永安蘭若,著禅門定祖圖、傳法正宗記、輔教編,上進仁宗皇帝,覽之加歎,付傳法院編次入藏。下诏褒寵,賜號明教。宰相韓琦、大參歐陽修皆延見而尊禮之。洎東還,熙甯四年六月四日,晨興寫偈曰:「後夜月初明,吾今喜獨行。不學大梅老,貪隨鼯鼠聲。」至中夜而化。阇維不壞者五,曰頂、曰耳、曰舌、曰童真、曰數珠。其頂骨出舍利,紅白品潔。道俗合諸不壞,葬于故居永安之左。後住淨慈。北澗居簡嘗著五種不壞贊。師有文集二十卷,目曰镡津,盛行于世。 - 宋·普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