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江府定慧雲禅師,僧問:「如何是爲人一句?」師曰:「見之不取。」曰:「學人未曉。」師曰:「思之千裏。」 - 宋·普濟
益州東禅秀禅師,僧問:「既是善神,爲甚麼卻被雷打?」師曰:「世亂奴欺主,年衰鬼弄人。」問:「如何是一代時教?」師曰:「多年故紙。」 - 宋·普濟
潭州東明遷禅師,久侍真如,晚居沩山。真如庵忠道者高其風,每叩之。一日閱首楞嚴次,忠問:「“如我按指,海印發光。”佛意如何?」師曰:「釋迦老子好與二十棒。」曰:「爲甚麼如此?」師曰:「用按指作麼?」曰:「汝暫舉心,塵勞先起又作麼生?」師曰:「亦是海印發光。」 - 宋·普濟
凡九卷。略作禅喜集。宋代蘇轼著,徐長孺編,神宗萬曆十八年(1590),陳繼儒、陸樹聲作序,並付唐文獻之跋而刊行之。內容包括卷一頌、卷二贊,卷叁偈、卷四銘、卷五記、卷六書、跋、卷七序、傳、文疏、卷八禅喜紀事、卷九佛印問答、語錄等。
洪州東山慧禅師遊山,見一岩。僧問:「此岩還有主也無?」師曰:「有。」曰:「是甚麼人?師曰:「叁家村裏覓甚麼?」曰:「如何是岩中主?」師曰:「汝還氣急麼?」小師行腳回,師問:「汝離吾在外多少時邪?」曰:「十年。」師曰:「不用指東指西,直道將來。」曰:「對和尚不敢謾語。」師喝曰:「這打野[木*埋]漢。」師同大于、南用到茶堂,有僧近前不審。用曰:「我既不納汝,汝亦不見我。不審阿誰?」僧無語。師曰:「不得平白地恁麼問伊。」用曰:「大于亦無語那。」于把定其僧曰:「是你恁麼累我亦然。」便打一掴。用大笑曰:「朗月與青天。」大于侍者到,師問:「金剛正定,一切皆然。秋去冬來,且作麼生?」者曰:「不妨和尚借問。」師曰:「即今即得,去後作麼生?」者曰:「誰敢問著某甲?」師曰:「大于還得麼?」者曰:「猶要別人點檢在。」師曰:「輔弼宗師,不廢光彩。」侍者禮拜。 - 宋·普濟
臨江軍東山吉禅師,因李朝請與甥芗林居士向公子諲谒之,遂問:「家賊惱人時如何?」師曰:「誰是家賊?」李豎起拳,師曰:「賊身已露。」李曰:「莫茶糊人好!」師曰:「贓證見在。」李無語。師示以偈曰:「家賊惱人孰奈何,千聖回機只爲他。遍界遍空無影迹,無依無住絕籠羅。賊!賊!猛將雄兵收不得,疑殺天下老禅和,笑倒鬧市古彌勒。休!休!不用將心向外求,回頭瞥爾賊身露,和贓捉獲世無俦。世無俦,真可仰,從茲不複誇伎倆。怗怗安家樂業時,萬象森羅齊拊掌。」 - 宋·普濟
紹興府東山覺禅師,後住因聖,上堂:「叁通鼓罷,諸人各各上來,擬待理會祖師西來意?還知劍去久矣麼?設使直下悟去,也是斬頭覓活。東山事不獲已,且向第二頭鞠拶看。」以手拍禅床,下座。上堂:「花爛熳,景暄妍。休說壺中別有天。百草頭邊如薦得,東高叁丈,西闊八寸。」上堂,舉:「昔廣額屠兒,一日至佛所,飏下屠刀,曰:“我是千佛一數。”世尊曰:“如是如是。”今時叢林,將謂廣額過去是一佛,權現屠兒。如此見廣額,且喜沒交涉。」又曰:「廣額正是個殺人不眨眼底漢,飏下屠刀,立地成佛。且喜沒交涉。」又道:「廣額飏下屠刀,曰我是千佛一數。這一佛多少分明,且喜沒交涉。要識廣額麼?夾路桃華風雨後,馬蹄何處避殘紅。」 - 宋·普濟
隨州洞山辯禅師,上堂:「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鑽天鹞子遼天鹘。不度火,不度水,不度爐,離弦箭發沒回途。直饒會得十分去,笑倒西來碧眼胡。」 - 宋·普濟
襄州洞山瑞禅師,僧問:「道有又無時如何?」師曰:「龍頭蛇尾,腰間一劍。」問:「如何是無生曲?」師曰:「未問已前。」 - 宋·普濟
瑞州洞山微禅師,上堂:「日暖風和柳眼青,冰消魚躍浪花生。當鋒妙得空王印,半夜昆侖戴雪行。」僧問:「如何是默默相應底事?」師曰:「啞子吃苦瓜。」 - 宋·普濟
沂州洞山雲禅師,上堂:「秋風卷地,夜雨翻空。可中別有清涼,個裏更無熱惱。是誰活計,到者方知。才落見聞,即居途路。且道到家後如何?任運獨行無伴侶,不居正位不居偏。」 - 宋·普濟
處州法海立禅師,因朝廷有旨,革本寺爲神霄宮。師升座謂衆曰:「都緣未徹,所以說是說非。蓋爲不真,便乃分彼分此。我身尚且不有,身外烏足道哉!正眼觀來,一場笑具。今則聖君垂旨,更僧寺作神霄,佛頭上添個冠兒,算來有何不可。山僧今日不免橫擔拄杖,高挂缽囊,向無縫塔中安身立命,于無根樹下嘯月吟風。一任乘雲仙客,駕鶴高人,來此咒水書符,叩牙作法。他年成道,白日上升,堪報不報之恩,以助無爲之化,只恐不是玉,是玉也大奇。然雖如是,且道山僧轉身一句作麼生道,還委悉麼?」擲下拂子,竟爾趨寂。郡守具奏其事,奉旨改其寺曰真身。 - 宋·普濟
東京法雲佛照杲禅師,自妙年遊方,谒圓通玑禅師。入室次,玑舉:「僧問投子:“大死底人卻活時如何?”子曰:“不許夜行,投明須到。”意作麼生?」師曰:「恩大難酬。」玑大喜,遂命首衆。至晚,爲衆秉拂。機遲而讷,衆笑之。師有赧色。次日于僧堂點茶,因觸茶瓢墜地,見瓢跳,乃得應機叁昧。後依真淨,因讀祖偈曰:「心同虛空界,示等虛空法。證得虛空時,無是無非法。」豁然大悟,每謂人曰:「我于紹聖叁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悟得方寸禅。」出住歸宗,韶居淨因。僧問:「達磨西來傳個甚麼?」師曰:「周、秦、漢、魏。」問:「昔日僧問雲門,如何是透法身句?門曰,北鬥裏藏身,意旨如何?」師曰:「赤心片片。」曰:「若是學人即不然。」師曰:「汝又作麼生?」曰:「昨夜擡頭看北鬥,依稀卻似點糖糕。」師曰:「但念水草,余無所知。」上堂:「西來祖意,教外別傳,非大根器,不能證入。其證入者,不被文字語言所轉,聲色是非所迷。亦無雲門臨濟之殊,趙州德山之異。所以唱道須明:有語中無語,無語中有語,若向這裏薦得,可謂終日著衣,未嘗挂一縷絲,終日吃飯,未嘗咬一粒米。直是呵佛罵祖,有甚麼過?雖然如是,欲得不招無間業,莫謗如來正法輪。」喝一喝,下座。上堂,拈拄杖曰:「歸宗會斬蛇,禾山解打鼓,萬象與森羅,皆從這裏去。」擲下拄杖曰:「歸堂吃茶。」師以力參深到,語不入時,每示衆,常舉:「老僧熙甯八年,文帳在鳳翔府,供申當年崩了華山四十裏,壓倒八十村人家。汝輩後生,茄子瓠子,幾時知得?」或問曰:「寶華玉座上,因甚麼一向世谛?」師曰:「癡人佛性,豈有二種邪?」 - 宋·普濟
潭州方廣深禅師,僧問:「一法若有,毗盧墮在凡夫。萬法若無,普賢失其境界。未審意旨如何?」師曰:「富嫌千口少,貧恨一身多。」 - 宋·普濟
金陵奉先深禅師,江南主請開堂,才升座,維那白槌曰:「法筵龍象衆,當觀第一義。」師便曰:「果然不識,鈍置殺人。」時有僧出,問:「如何是第一義?」師曰:「賴遇適來道了也。」曰:「如何領會?」師曰:「速禮叁拜。」複曰:「大衆且道,鈍置落在阿誰分上?」師同明和尚在衆時,聞僧問法眼:「如何是色眼?」豎起拂子。或曰「雞冠花」,或曰「貼肉汗衫」,二人特往請益。問曰:「承聞和尚有叁種色語,是否?」眼曰:「是。」師曰:「鹞子過新羅。」便歸衆。時李王在座下,不肯,乃白法眼曰:「寡人來日致茶筵,請二人重新問話。」明日茶罷,備彩一箱,劍一口,謂二師曰:「上座若問話得是,奉賞雜彩一箱。若問不是,只賜一劍。」法眼升座,師複出問:「今日奉敕問話,師還許也無?」眼曰:「許。」曰:「鹞子過新羅。」捧彩便行。大衆一時散去。時法燈作維那,乃鳴鍾集衆,僧堂前勘。師衆集,燈問:「承聞二上座久在雲門,有甚奇特因緣?舉一兩則來商量看。」師曰:「古人道:“白鹭下田千點雪,黃莺上樹一枝花。”維那作麼生商量?」燈擬議,師打一座具便歸衆。師同明和尚到淮河,見人牽網,有魚從網透出。師曰:「明兄俊哉!一似個衲僧相似。」明曰:「雖然如此,爭如當初不撞入網羅好!」師曰:「明兄你欠悟在。」明至中夜,方省。 - 宋·普濟
全一卷。唐代所作僞經之一。記載佛陀入涅槃之際,應棄諸蓋菩薩之所問,而教示修觀秘要,以解脫生死苦縛。智升開元錄卷十八僞妄真條下,錄有“禅門經一卷五紙”。大珠慧海之頓悟要門亦引用其文。此外,永明延壽之宗鏡錄卷二、卷十九、卷二十七等,亦引用此經之名,可見其于當時相當流行。
本經曾一度湮沒,直至近世,始于敦煌寫經中得見全文,現則爲大英博物館所藏(史坦因第五五叁二號),全本首尾極爲完備。卷首有沙門慧光序(沙門慧光恐與大乘開心顯性頓悟真宗論之作者爲同一人)。由本經之被引用而推測,本經大約成立于七世紀末年,或即武則天時代之禅徒所完成者。[疑僞佛典及び炖煌出土疑僞古佛典に就いて(矢吹慶輝,鳴沙余韻解說第二部)、禅宗史研究(宇井伯壽)、禅思想史研究第二(鈴木大拙)]
韶州佛陀山遠禅師,僧問:「如何是佛?」師曰:「銅頭鐵額。」曰:「意旨如何?」師曰:「簸土飏塵。」 - 宋·普濟
江陵福昌信禅師,僧問:「一花開五葉,如何是第一葉?」師提起坐具。僧曰:「雲生片片,雨點霏霏。」師曰:「不痛不知傷。」僧曰:「這個猶是風生雨意,如何是第一葉?」師將坐具摵一摵,僧拍掌。師曰:「一任[路-各+孛]跳。」問:「如何是佛?」師曰:「東家兒郎,西家織女。」僧曰:「學人不會。」師曰:「擲筆抛梭。」上堂召大衆,衆舉頭,師曰:「南山風色緊。」便下座。 - 宋·普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