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州乳源和尚,上堂:「西來的的意不妨,難道衆中莫有道得者?」出來試道看。」時有僧出禮拜,師便打。曰:「是甚麼時節,出頭來!」便歸方丈。﹝僧舉似長慶。慶雲:「不妨,不妨。」資福代雲:「爲和尚不惜身命。﹞仰山作沙彌時,念經聲高,師咄曰:「這沙彌念經恰似哭。」曰:「慧寂只恁麼,未審和尚如何?」師乃顧視。仰曰:「若恁麼,與哭何異?」師便休。 - 宋·普濟
石臼和尚,初參馬祖。祖問:「甚麼處來?」師曰:「烏臼來。」祖曰:「烏臼近日有何言句?」師曰:「幾人于此茫然。」祖曰:「茫然且置,悄然一句作麼生?」師乃近前叁步。祖曰:「我有七棒寄打烏臼,你還甘否?」師曰:「和尚先吃,某甲後甘。」 - 宋·普濟
石林和尚見龐居士來,乃豎起拂子曰:「不落丹霞機,試道一句子。」士奪卻拂子,卻自豎起拳。師曰:「正是丹霞機。」士曰:「與我不落看。」師曰:「丹霞患啞,龐公患聾。士曰:「恰是。」師無語。士曰:「向道偶爾。」又一日問士:「某甲有個借問,居士莫惜言語。」士曰:「便請舉來!」師曰:「元來惜言語。士曰:「這個問訊,不覺落他便宜。」師乃掩耳。士曰:「作家,作家!」 - 宋·普濟
石梯和尚,因侍者請浴,師曰:「既不洗塵,亦不洗體。汝作麼生?」者曰:「和尚先去,某甲將皂角來。」師呵呵大笑。有新到于師前立,少頃便出去。師曰:「有甚麼辨白處?」僧再回。師曰:「辨得也?」曰:「辨後作麼生?」師曰:「埋卻得也。」曰:「蒼天!蒼天!」師曰:「適來卻恁麼,如今還不當。」僧乃出去。一日見侍者拓缽赴堂,乃喚侍者,者應諾。師曰:「甚處去。」者曰:「上堂齋去。」師曰:「我豈不知汝上堂齋去。」者曰:「除此外別道個甚麼?」師曰:「我秖問汝本分事。」者曰:「和尚若問本分事,某甲實是上堂齋去。」師曰:「汝不謬爲吾侍者。」 - 宋·普濟
水空和尚,一日廊下見一僧,乃問:「時中事作麼生?」僧良久。師曰:「只恁便得麼?」曰:「頭上安頭。」師打曰:「去!去!已後惑亂人家男女在。」 - 宋·普濟
洪州水潦和尚,初參馬祖。問曰:「如何是西來的的意?」祖曰:「禮拜著!」師才禮拜,祖乃當胸蹋倒。師大悟,起來拊掌呵呵大笑曰:「也大奇,也大奇!百千叁昧無量妙義,秖向一毫頭上,識得根源去。」禮謝而退。住後,每告衆曰:「自從一吃馬師蹋,直至如今笑不休。」有僧作一圓相,以手撮向師身上。師乃叁撥,亦作一圓相,卻指其僧。僧便禮拜。師打曰:「這虛頭漢!」問:「如何是沙門行?」師曰:「動則影現,覺則冰生。」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乃拊掌呵呵大笑。凡接機,大約如此。 - 宋·普濟
汀州水塘和尚,問歸宗:「甚處人?」宗曰:「陳州人。」師曰:「年多少?」宗曰:「二十二。」師曰:「阇黎未生時,老僧去來。」宗曰:「和尚幾時生?」師豎起拂子。宗曰:「這個豈有生邪?」師曰:「會得即無生。」曰:「未會在。」師無語。 - 宋·普濟
松山和尚同龐居士吃茶。士舉橐子曰:「人人盡有分,爲甚麼道不得?」師曰:「只爲人人盡有,所以道不得。」士曰:「阿兄爲甚麼卻道得?」師曰:「不可無言也。」士曰:「灼然!灼然!」師便吃茶。士曰:「阿兄吃茶,爲甚麼不揖客?」師曰:「誰?」士曰:「龐公。」師曰:「何須更揖。」後丹霞聞,乃曰:「若不是松山,幾被個老翁惑亂一上。」士聞之,乃令人傳語霞曰:「何不會取未舉橐子時?」 - 宋·普濟
(職位)見堂頭項。
洪州天王院和尚,僧問:「國內按劍者是誰?」師曰:「天王。」問:「百骸俱潰散,一物鎮長靈時如何?」師曰:「不墮無壞爛。」問:「如何是佛?」師曰:「錯。」問:「如何是無相道場。」師曰:「門外列金剛。」 - 宋·普濟
烏臼和尚,玄、紹二上座參,師乃問:「二禅客發足甚麼處?」玄曰:「江西。」師便打。玄曰:「久知和尚有此機要。」師曰:「汝既不會,後面個師僧祇對看。」紹擬近前,師便打。曰:「信知同坑無異土。參堂去!」問僧:「近離甚處?」曰:「定州。」師曰:「定州法道何似這裏?」曰:「不別。」師曰:「若不別,更轉彼中去。」便打。僧曰:「棒頭有眼,不得草草打人。」師曰:「今日打著一個也。」又打叁下。僧便出去。師曰:「屈棒元來有人吃在。」曰:「爭柰杓柄在和尚手裏。」師曰:「汝若要,山僧回與汝。」僧近前奪棒,打師叁下。師曰:「屈棒!屈棒!」曰:「有人吃在。」師曰:「草草打著個漢。」僧禮拜。師曰:「卻與麼去也。」僧大笑而出。師曰:「消得恁麼,消得恁麼。」 - 宋·普濟
逍遙和尚,鹿西和尚問:「念念攀緣,心心永寂。」師曰:「昨晚也有人恁麼道。」西曰:「道個甚麼?」師曰:「不知。」西曰:「請和尚說。」師以拂子蓦口打,西拂袖便出。師召衆曰:「頂門上著眼。」 - 宋·普濟
京兆興平和尚,洞山來禮拜。師曰:「莫禮老朽。」山曰:「禮非老朽。」師曰:「非老朽者不受禮。」山曰:「他亦不止。」洞山卻問:「如何是古佛心?」師曰:「即汝心是。」山曰:「雖然如此,猶是某甲疑處。」師曰:若恁麼,即問取木人去。」山曰:「某甲有一句子,不借諸聖口。」師曰:「汝試道看。」山曰:「不是某甲。」山辭,師曰:「甚麼處去?」山曰:「沿流無定止。」師曰:「法身沿流,報身沿流?」山曰:「總不作此解。」師乃拊掌。﹝保福雲:「洞山自是一家。」乃別雲:「覓得幾人。」﹞ - 宋·普濟
潭州秀溪和尚,谷山問:「聲色純真,如何是道?」師曰:「亂道作麼?」山卻從東過西立。師曰:「若不恁麼,即禍事也。」山又從西過東立。師乃下禅床,方行兩步,被谷山捉住。曰:「聲色純真,事作麼生?」師便打一掌。山曰:「叁十年後,要個人下茶也無在。」師曰:「要谷山這漢作甚麼?」山呵呵大笑。 - 宋·普濟
(一)(1117~1200)宋代臨濟宗僧。俗姓鄭,永嘉(浙江)楠溪人。號雪庵。法名從瑾。拜谒心聞昙贲有所省悟,並嗣其法。曆住江蘇靈岩寺、浙江天童山。慶元六年示寂,世壽八十四。全身葬于心聞之塔左側。有雪庵從瑾禅師頌古集一卷行世。[增續傳燈錄卷一、續燈存稿卷一]
(二)明代僧。名暨,不知其姓。靖難初,落發爲僧,走避重慶,有隱士杜景賢,知師非同常人,與之交遊,往來白龍諸山。山旁有松柏灘,築寺居之,朝夕誦經山中,人不知書,以爲誦佛經,不知其誦乃易乾卦。[雪庵和尚傳(吾學)]
(1394~1481)日本臨濟宗奇僧。法名宗純,字一休。號狂雲子,初名周建。好詠狂歌,不拘威儀,又善書畫。相傳爲日本後小松天皇之子嗣。六歲出家,初于建仁寺習詩文,後至近江(滋賀縣)堅田之華叟宗昙處參學,承其印可。其後放曠漫遊,行止無定。所至廣交各階層人士,奇行爲時人所周知。師致力于改革當時孤立之禅風,使趨向大衆化。八十一歲時嗣法爲大德寺之第四十七世,致力振興該寺,並將茶道引入寺院,形成與其他禅寺不同之寺風。于日本文明十叁年入寂,享壽八十八。後人集其詩集爲狂雲集,此外,另有佛鬼軍、一休法語等書行世。
幽溪和尚,僧問:「大用現前,不存軌則時如何?」師起,繞禅床一匝而坐。僧擬進語,師與一蹋。僧歸位而立。師曰:「汝恁麼我不恁麼,汝不恁麼我卻恁麼。」僧再擬進語,師又與一蹋,曰:「叁十年後,吾道大行。」問:「如何是祖師禅?」師曰:「泥牛步步出人前。」問:「處處該不得時如何?」師曰:「夜半石人無影像,縱橫不辨往來源。」 - 宋·普濟
元康和尚,因訪石樓,樓才見便收足坐。師曰:「得恁麼威儀周足!」樓曰:「汝適來見個甚麼?」師曰:「無端被人領過。」樓曰:「須是與麼始爲真見。」師曰:「苦哉!賺殺幾人來!」樓便起身。師曰:「見則見矣,動則不動。」樓曰:「盡力道不出定也。」師拊掌叁下。後有僧舉似南泉,泉曰:「天下人斷這兩個漢是非不得。若斷得,與他同參。」 - 宋·普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