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州慧日尧禅师,僧问:「古者道,我有一句,待无舌人解语,却向汝道,未审意旨如何?」师曰:「无影树下好商量。」僧礼拜,师曰:「瓦解冰消。」 - 宋·普济
池州嵇山章禅师,在投子作柴头。投子同吃茶次,谓师曰:「森罗万象,总在里许。」师泼却茶曰:「森罗万象,在甚么处?」子曰:「可惜一碗茶。」师后谒雪峰,峰问:「莫是章柴头么?」师乃作轮椎势,峰肯之。 - 宋·普济
杨州建隆原禅师,姑苏夏氏子。上堂,拈拄杖曰:「买帽相头,依模画样。从他野老自颦眉,志公不是闲和尚。」卓拄杖,下座。 - 宋·普济
洪州建山澄禅师,僧问:「如何是法王剑?」师曰:「可惜许。」曰:「如何是大王剑?」师曰:「尘埋床下复,风动架头巾。」问:「一代时教接引今时,未审祖宗如何示人?」师曰:「一代时教已有人问了也。」曰:「和尚如何示人?」师曰:「惆怅庭前红苋树,年年生叶不生花。」问:「故岁已去,新岁到来。还有不受岁者也无?」师曰:「作么生?」曰:「恁么则不受岁也。」师曰:「城上已吹新岁角,窗前犹点旧年灯。」曰:「如何是旧年灯?」师曰:「腊月三十日。」 - 宋·普济
颖州荐福院思禅师,僧问:「古殿无佛时如何?」师曰:「梵音何来?」曰:「不假修证,如何得成?」师曰:「修证即不成。」 - 宋·普济
饶州荐福退庵休禅师,上堂:「风动邪?幡动邪?风鸣邪?铃鸣邪?非风铃鸣,非风幡动。此土与西天,一队黑漆桶。诳惑世间人,看看灭胡种。山僧不奈何,趁后也打哄。瓠子曲弯弯,冬瓜直儱侗。」上堂:「结夏时左眼半斤,解夏时右眼八两。谩云九十日安居,赢得一肚皮妄想。直饶七穴八穿,未免山僧拄杖。虽然如是,千钧之弩,不为鼷鼠而发机。」上堂:「先师寻常用脑后一锤,卸却学者胸中许多屈曲。当年克宾维那,曾中兴化此毒。往往天下丛林,唤作超宗异目。非唯孤负兴化,亦乃克宾受辱。若是临济儿孙,终不依草附木。资福喜见同参,今日倾肠倒腹。」遂卓拄杖,喝一喝曰:「还知先师落处么?伎死禅和,如麻似粟。」上堂:「言发非声,是个甚么?色前不物,莫乱针锥。透过禹门,风波更险。咄!」 - 宋·普济
越州姜山方禅师,僧问:「如何是不动尊?」师曰:「单著布衫穿市过。」曰:「学人未晓。」师曰:「骑驴踏破洞庭波。」曰:「透过三级浪,专听一声雷,」师曰:「伸手不见掌。」曰:「还许学人进向也无?」师曰:「踏地告虚空。」曰:「雷门之下,布鼓难鸣。」师曰:「八花毬子上,不用绣红旗。」曰:「三十年后,此话大行。」师便打。问:「莲花未出水时如何?」师曰:「穿针嫌眼小。」曰:「出水后如何?」师曰:「尽日展愁眉。」问:「如何是一尘入正受?」师曰:「蛇衔老鼠尾。」曰:「如何是诸尘三昧起?」师曰:「鳖咬钓鱼竿。」曰:「恁么则东西不辨,南北不分去也。」师曰:「堂前一碗夜明灯,帘外数茎青瘦竹。」问:「诸佛未出世时如何?」师曰:「不识酒望子。」曰:「出世后如何?」师曰:「钓鱼船上赠三椎。」问:「如何是佛?」师曰:「留髭表丈夫。」问:「奔流度刃,疾焰过风,未审姜山门下还许借借也无?」师曰:「天寒日短夜更长。」曰:「锦帐绣鸳鸯,行人难得见。」师曰:「髑髅里面气冲天。」僧召和尚,师曰:「鸡头凤尾。」曰:「诺方泥里洗﹝诺,据义应作「诸」字﹞,姜山画将来。」师曰:「姜山今日为客,且望阇黎善传。虽然如是,不得放过。」便打。上堂:「穿云不渡水,渡水不穿云。乾坤把定不把定。虚空放行不放行。横三竖四,乍离乍合,将长补短,即不问汝诸人,饭是米做一句,要且难道。」良久曰:「私事不得官酬。」上堂:「不是道得道不得,诸方尽把为奇特。寒山烧火满头灰,笑骂丰干这老贼。」 - 宋·普济
成都府金绳文禅师,僧问「如何是大道之源?」师曰「黄河九曲。」曰:「如何是不犯之令?」师曰「铁蛇钻不入。」僧拟议,师便打。 - 宋·普济
金州操禅师,请米和尚斋,不排坐位。米到,展坐具礼拜。师下禅床,米乃坐师位,师却席地而坐。斋讫,米便去。侍者曰:「和尚受一切人钦仰,今日坐位被人夺却!」师曰:「三日后若来即受救在!」米三日后果来。曰:「前日遭贼。」﹝僧问镜清:「古人道:前日遭贼,意旨如何?」清云:「只见锥头利,不见凿头方。」﹞ - 宋·普济
临安府净慈象禅师,上堂:「古者道,一翳在眼,空花乱坠。」拈拄杖曰:「净慈拈起拄杖,岂不是一翳在眼?百千诸佛总在拄杖头,现丈六紫磨金色之身。乘其国土,游历十方。说一切法,度一切众。岂不是空花乱坠?即今莫有向拄杖未拈已前坐断得么?出来与净慈相见。如无,切忌向空本无花、眼本无翳处著到。」乃掷拄杖,下座。 - 宋·普济
韶州净法禅想章禅师,广主问:「如何是禅?」师乃良久。主罔测,因署其号。僧问:「日月重明时如何?」师曰:「日月虽明,不鉴覆盆之下。」问:「既是金山,为甚么凿石?」师曰:「金山凿石。」问:「如何是道?」师曰:「迢迢十万余。」 - 宋·普济
韶州灯峰净源真禅师,上堂:「古人道,山河大地普真如。大众若得真如,即隐却山河大地。若不得,即违古人至言。众中道得者出来道看。若道不得,不如各自归堂。珍重!」僧问:「达磨未来时如何?」师曰:「三家村里,两两三三。」曰:「来后如何?」师曰:「千斜不如一直。」问:「诸法寂灭相即不问,如何是世间相?」师曰:「真不掩假。」问:「如何是和尚为人一句?」师曰:「不著力。」 - 宋·普济
瑞州九峰勤禅师,僧问:「方便门中,请师垂示。」师曰:「佛不夺众生愿。」曰:「恁么则谢师方便。」师曰:「却须吃棒。」上堂:「口罗舌沸,千唤万唤,露柱因甚么不回头?」良久曰:「美食不中饱人吃。」便下座。 - 宋·普济
襄州鹫岭通禅师,僧问:「世尊得道,地神报虚空神。和尚得道,未审甚么人报?」师曰:「谢汝报来。」 - 宋·普济
平江府觉报清禅师,上堂,举:「僧问云门:“如何是诸佛出身处?”门曰:“东山水上行。”」师曰:「诸佛出身处,东山水上行。石压笋斜出,岸悬花倒生。」 - 宋·普济
岳州君山佛照觉禅师,上堂,举:「古者道:“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诸人还识得么?若也不识,为你注破。“仰之弥高”,不隔丝毫。要津把断,佛祖难逃。“钻之弥坚”,真体自然。鸟啼华笑,在碧岩前。“瞻之在前”,非正非偏。十方坐断,威镇大千。“忽焉在后”,一场漏逗。堪笑云门,藏身北斗。咄!」 - 宋·普济
和州开圣院栖禅师,开堂垂语曰:「选佛场开人天普会。莫有久历觉场,罢参禅客,出来相见。」时有僧出,师曰:「作家!作家!」僧曰:「莫著忙。」师曰:「元来不是作家!」僧提起坐具,曰:「看!看!摩竭陀国,亲行此令。」师曰:「只今作么生?」僧礼拜。师曰:「龙头蛇尾。」问:「东西不辨,南北不分,学人上来,乞师一接。」师曰:「不接。」曰:「为甚么不接?」师曰:「为你东西不辨,南北不分。」曰:「将谓胡须赤,更有赤须胡。」师曰:「苏嚧苏嚧。」问:「如何是道?」师曰:「放汝三十棒。」曰:「为甚么如此?」师曰:「杀人可恕,无礼难容。」上堂,拈拄杖曰:「大众,急著眼看须弥山,画一画百杂碎,南赡部洲打一棒,东倾西侧,不免且收在开圣手中,教伊出气不得。」卓一下。 - 宋·普济
庐山开先照禅师,僧问:「向上宗乘,乞师垂示?」师曰:「白云断处见明月。」曰:「犹是学人疑处。」师曰:「黄叶落时闻捣衣。」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一条寒涧木,得力胜儿孙。」曰:「用者如何?」师曰:「百杂碎。」上堂:「丛林规矩,古佛家风。一参一请,一粥一饭。且道明得个甚么?只如诸人心心不停,念念不住,若能不停处停,念处无念,自合无生之理。与么说话,笑破他人口。参!」 - 宋·普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