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州何山佛燈守珣禅師,郡之施氏子。參廣鑒瑛禅師,不契。遂造太平,隨衆咨請,邈無所入。乃封其衾曰:「此生若不徹去,誓不展此。」于是晝坐宵立,如喪考妣。逾七七日,忽佛鑒上堂曰:「森羅及萬象,一法之所印。」師聞頓悟,往見鑒。鑒曰:「可惜一顆明珠,被這風顛漢拾得。」乃诘之曰:「靈雲道:自從一見桃華後,直至如今更不疑。如何是他不疑處?」師曰:「莫道靈雲不疑,只今覓個疑處了不可得。」鑒曰:「賢沙道:谛當甚谛當,敢保老兄未徹在。那裏是他未徹處?」師曰:「深知和尚老婆心切。」鑒然之。師拜起,呈偈曰:「終日看天不舉頭,桃花爛熳始擡眸。饒君更有遮天網,透得牢關即便休。」鑒屬令護持。是夕,厲聲謂衆曰:「這回珣上座穩睡去也。」圓悟聞得,疑其未然,乃曰:「我須勘過始得。」遂令人召至,因與遊山,偶到一水潭,悟推師入水,遽問曰:「牛頭未見四祖時如何?」師曰:「潭深魚聚。」悟曰:「見後如何?」師曰:「樹高招風。」悟曰:「見與未見時如何?」師曰:「伸腳在縮腳裏。」悟大稱之。鑒移蔣山,命分座說法。出住廬陵之禾山,退藏故裏,道俗迎居天聖,後徙何山及天甯。上堂:「[車*度]轹鑽住山斧,佛祖出頭未輕與。縱使醍醐滿世間,你無寶器如何取?阿呵呵!神山打羅,道吾作舞。甜瓜徹蒂甜,苦瓠連根苦。」上堂,舉婆子燒庵話。師曰:「大凡扶宗立教,須是其人。你看他婆子,雖是個女人,宛有丈夫作略。二十年簁油費醬,固是可知。一日向百尺竿頭做個失落,直得用盡平生腕頭氣力。自非個俗漢知機,洎乎巧盡拙出。然雖如是,諸人要會麼?雪後始知松柏操,事難方見丈夫心。」上堂:「如來禅,祖師道,切忌將心外邊討。從門所得即非珍,特地埋藏衣裏寶。禅家流,須及早,撥動祖師關捩,抖擻多年布襖。是非毀譽付之空,豎闊橫長渾恰好。君不見寒山老,終日嬉嬉,長年把掃。人問其中事若何?入荒田不揀,信手拈來草。參!」僧問:「如何是賓中賓?」師曰:「客路如天遠,侯門似海深。」曰:「如何是賓中主?」師曰:「長因送客處,憶得別家時。」曰:「如何是主中賓?」師曰:「相逢不必問前程。」曰:「如何是主中主?」師曰:「一朝權祖令,誰是出頭人?」曰:「賓主已蒙師指示,向上宗乘事若何?」師曰:「向上問將來。」曰:「如何是向上事?」師曰:「大海若知足,百川應倒流。」僧禮拜,師曰:「珣上座叁十年學得底。」師嘗謂衆曰:「兄弟如有省悟處,不拘時節,請來露個消息。」雪夜,有僧扣方丈門,師起秉燭,震威喝曰:「雪深夜半,求決疑情。因甚麼威儀不具?」僧顧視衣祴,師逐出院。每曰:「先師只年五十九,吾年五十六矣,來日無多。」紹興甲寅,解製退天甯之席,謂雙槐居士鄭績曰:「十月八日是佛鑒忌,則吾時至矣。」乞還鄣南。十月四日,鄭公遣弟僧道如訊之,師曰:「汝來正其時也。先一日不著便,後一日蹉過了。吾雖與佛鑒同條生,終不同條死。明早可爲我尋一只小船子來。」如曰:「要長者,要高者?」師曰:「高五尺許。」越叁日,雞鳴,端坐如平時,侍者請遺偈,師曰:「不曾作得。」言訖而逝。阇維舌根不壞,郡人陳師顔以寶函藏其家。門弟子奉靈骨,塔于普應院之側。 - 宋·普濟
廣州和安寺通禅師,婺州雙林寺受業。自幼寡言,時人謂之不語通。因禮佛次,有禅者問:「座主禮底是甚麼?」師曰:「是佛。」禅者乃指像曰:「這個是何物?」師無對。至夜,具威儀禮問:「今日所問,某甲未知意旨如何?」禅者曰:「座主幾夏邪?」師曰:「十夏。」禅者曰:「還曾出家也未?」師轉茫然。禅者曰:「若也不會,百夏奚爲?」乃命同參馬祖。及至江西,祖已圓寂。遂谒百丈,頓釋疑情。有人問師:「是禅師否?」師曰:「貧道不曾學禅。」師良久,召甚人,其人應諾。師指棕榈樹子,其人無對。師一日召仰山將床子來。山將到,師曰:「卻送本處著。」山從之。師召;「慧寂」,山應諾。師曰:「床子那邊是甚麼物?」山曰:「枕子。」師曰:「枕子這邊是甚麼物?」山曰:「無物。」師複召:「慧寂」,山應諾。師曰:「是甚麼?」山無對。師曰:「去!」 - 宋·普濟
池州和龍壽昌院守讷妙空禅師,福州林氏子。僧問:「未到龍門,如何湊泊?」師曰:「立命難存。」新到參,師問:「近離甚處?」曰:「不離方寸。」師曰:「不易來。」僧亦曰:「不易來。」師與一掌。問:「如何是傳底心?」師曰:「再叁囑汝,莫向人說。」問:「如何是從上宗乘?」師曰:「向阇黎口裏著得麼?」問:「省要處請師一接。」師曰:「甚是省要。」 - 宋·普濟
河北智隍禅師者,始參五祖,雖嘗咨決而循乎漸行。乃往河北結庵長坐,積二十余載,不見惰容。後遇策禅師激勵,遂往參六祖。祖愍其遠來,便垂開決。師于言下豁然契悟,前二十年所得心都無影響。其夜,河北檀越士庶,忽聞空中有聲曰:「隍禅師今日得道也。」後回河北,開化四衆。 - 宋·普濟
河東廣原禅師,僧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聽取一偈:刹刹現形儀,塵塵具覺知。性源常鼓浪,不悟未曾移。」 - 宋·普濟
西京荷澤神會禅師者,襄陽人也。姓高氏。年十四爲沙彌,谒六祖。祖曰:「知識遠來大艱辛,將本來否?若有本則合,識主試說看。」師曰:「以無住爲本,見即是主。」祖曰:「這沙彌爭合取次語。」便打。師于杖下思惟,曰:「大善知識,曆劫難逢。今既得遇,豈惜身命。」自此給侍。他日,祖告衆曰:「吾有一物,無頭無尾,無名無字,無背無面,諸人還識否?」師乃出曰:「是諸法之本源,乃神會之佛性。」祖曰:「向汝道無名無字,汝便喚作本源佛性?」師禮拜而退。祖曰:「此子向後,設有把茆蓋頭,也只成得個知解宗徒。」﹝法眼雲:「古人授記人終不錯。如今立知解爲宗,即荷澤也。」﹞師尋往西京受戒。唐景龍年中,卻歸曹溪,閱大藏經于內,六處有疑,問于六祖。第一問「戒定慧」曰:「所用戒何物?定從何處修?慧因何處起?所見不通流。」祖曰:「定即定其心,將戒戒其行,性中常慧照,自見自知深。」第二問:「本無今有有何物?本有今無無何物?誦經不見有無義,真似騎驢更覓驢。」祖曰:「前念惡業本無,後念善生今有。念念常行善行,後代人天不久。汝今正聽吾言,吾即本無今有。」第叁問:「將生滅即滅,將滅滅卻生。不了生滅義,所見似聾盲。」祖曰:「將生滅卻滅,令人不執性。將滅滅卻生,令人心離境。未即離二邊,自除生滅病。」第四問:「先頓而後漸,先漸而後頓。不悟頓漸人,心裏常迷悶。」祖曰:「聽法頓中漸,悟法漸中頓。修行頓中漸,證果漸中頓。頓漸是常因,悟中不迷悶。」第五問:「先定後慧,先慧後定。定慧後初,何生爲正?」祖曰:「常生清淨心,定中而有慧。于境上無心,慧中而有定。定慧等無先,雙修自心正。」第六問:「先佛而後法,先法而後佛?佛法本根源,起從何處出?」祖曰:「說即先佛而後法,聽即先法而後佛。若論佛法本根源,一切衆生心裏出。」
祖滅後二十年間,曹溪頓旨沈廢于荊吳嵩嶽,漸門盛行于秦洛。師入京。天寶四年方定兩宗。﹝南能頓宗,北秀漸教。﹞乃著顯宗記,盛行于世。一日鄉信至,報二親亡。師入堂白槌曰:「父母俱喪,請大衆念摩诃般若。」衆才集,師便打槌曰:「勞煩大衆。」師于上元元年奄然而化,塔于龍門。 - 宋·普濟
潤州鶴林玄素禅師者,延陵人也。姓馬氏。晚參威禅師,遂悟性宗。後居鶴林寺。一日有屠者禮谒,願就所居辦供。師欣然而往,衆皆見訝。師曰:「佛性平等,賢愚一致。但可度者,吾即度之。複何差別之有!」僧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會即不會,疑即不疑。」又曰:「不會不疑底。不疑不會底。」有僧扣門,師問:「是甚麼人?」曰:「是僧。」師曰:「非但是僧,佛來亦不著。」曰:「爲甚麼不著?」師曰:「無汝棲泊處。」 - 宋·普濟
峨嵋黑水義欽禅師,上堂,僧出禮拜。師曰:「大地百雜碎。」便下座。 - 宋·普濟
福州衡山惟禮禅師,上堂:「若論此事,直下難明。叁賢罔測,十聖不知。到這裏須高提祖令,橫按镆邪。佛尚不存,纖塵何立?直教須彌粉碎,大海焦枯,放一線道與諸人商量。且道商量個甚麼?」良久曰:「鹽貴米賤。」 - 宋·普濟
南嶽衡嶽寺道辯禅師,僧問:「拈槌舉拂即且置,和尚如何爲人?」師曰:「客來須接。」曰:「便是爲人處也。」師曰:「粗茶澹飯。」僧禮拜,師曰:「須知滋味始得。」 - 宋·普濟
潭州衡嶽寺奉能禅師,上堂:「宗風才舉,萬裏雲收。法令若行,千峰寒色。須彌頂上,白浪滔天。大海波中,紅塵滿地。應思黃梅昔日,少室當年,不能退己讓人,遂使舂糠答志,斷臂酬心。何似衡嶽這裏,山畬粟米飯,一桶沒鹽羹。苦樂共住,隨高就低。且不是南頭買貴,北頭賣賤。直教文殊稽首,迦葉攢眉,龍樹馬鳴,吞聲飲氣。目連鹙子且不能爲,爲甚如此。谛觀法王法,法王法如是。」 - 宋·普濟
(書名)四卷,門人編。
臺州鴻福子文禅師,上堂:「不昧不落作麼會?會得依前墮野狐。一夜涼風生畫角,滿舡明月泛江湖。」 - 宋·普濟
洪州法達禅師者,洪州豐城人也。七歲出家,誦法華經,進具之後,禮拜六祖,頭不至地。祖诃曰:「禮不投地,何如不禮!汝心中必有一物,蘊習何事邪?」師曰:「念法華經已及叁千部。」祖曰:「汝若念至萬部,得其經意,不以爲勝,則與吾偕行。汝今負此事業,都不知過。聽吾偈曰:“禮本折慢幢,頭奚不至地?有我罪即生,亡功福無比。”」祖又曰:「汝名甚麼?」對曰:「名法達。」祖曰:「汝名法達,何曾達法?」複說偈曰:「汝今名法達,勤誦未休歇。空誦但循聲,明心號菩薩。汝今有緣故,吾今爲汝說。但信佛無言,蓮華從口發。」師聞偈,悔過曰:「而今而後,當謙恭一切。惟願和尚大慈,略說經中義理。」祖曰:「汝念此經,以何爲宗?」師曰:「學人愚鈍,從來但依文誦念,豈知宗趣?」祖曰:「汝試爲吾念一遍,吾當爲汝解說。」師即高聲念經,至方便品。祖曰:「止。此經元來以因緣出世爲宗。縱說多種譬喻,亦無越于此。何者?因緣唯一大事,一大事即佛知見也。汝慎勿錯解經意,見他道開示悟入,自是佛之知見,我輩無分。若作此解,乃是謗經毀佛也。彼既是佛,已具知見,何用更開?汝今當信,佛知見者,只汝自心,更無別體。蓋爲一切衆生自蔽光明,貪愛塵境,外緣內擾,甘受驅馳,便勞他從叁昧起,種種苦口,勸令寢息,莫向外求,與佛無二。故雲:開佛知見。汝但勞勞執念,謂爲功課者,何異牦牛愛尾也。」師曰:「若然者,但得解義,不勞誦經邪?」祖曰:「經有何過,豈障汝念?只爲迷悟在人,損益由汝。聽吾偈曰:“心迷法華轉,心悟轉法華。誦久不明已,與義作仇家。無念念即正,有念念成邪。有無俱不計,長禦白牛車。”」師聞偈再啓曰:「經雲諸大聲聞,乃至菩薩,皆盡思度量,尚不能測于佛智,今令凡夫但悟自心,便名佛之知見,自非上根,未免疑謗。又經說叁車,大牛之車與白牛車如何區別?願和尚再垂宣說。」祖曰:「經意分明。汝自迷背,諸叁乘人不能測佛智者,患在度量也。饒伊盡思共推,轉加懸遠。佛本爲凡夫說,不爲佛說。此理若不肯信者,從他退席。殊不知坐卻白牛車,更于門外覓叁車。況經文明向汝道,無二亦無叁,汝何不省叁車是假?爲昔時故,一乘是實,爲今時故,只教你去假歸實。歸實之後,實亦無名。應知所有珍財,盡屬于汝,由汝受用,更不作父想,亦不作子想,亦無用想。是名持法華經,從劫至劫,手不釋卷,從晝至夜,無不念時也。」師既蒙啓發,踴躍歡喜,以偈贊曰:「經誦叁千部,曹溪一句亡。未明出世旨,甯歇累生狂。羊鹿牛權設,初中後善揚。誰知火宅內,元是法中王。」祖曰:「汝今後方可爲“念經僧”也。」師從此領旨,亦不辍誦持。 - 宋·普濟
臺州鴻福德升禅師,衡陽人也。上堂:「諸人恁麼上來,墮在見聞覺知。恁麼下去,落在動靜施爲。若也不去不來,正是鬼窟活計。如何道得出身底句?若也道得,則分付拄杖子。若道不得,依而行之。」卓拄杖,下座。 - 宋·普濟
湖南文殊禅師,僧問:「僧繇爲甚麼貌志公真不得?」師曰:「非但僧繇,志公也貌不得。」曰:「志公爲甚麼貌不得?」師曰:「彩繪不將來」曰:和尚還貌得也無?」師曰:「我亦貌不得。」曰:「和尚爲甚麼貌不得?」師曰:「渠不以苟我顔色,教我作麼生貌?」問:「如何是密室?」師曰:「緊不就。」曰:「如何是密室中人?」師曰:「不坐上色牛。」 - 宋·普濟
衢州瀫甯可先禅師,僧問:「如何是瀫甯家風?」師曰:「謝指示。」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怪老僧甚麼處?」曰:「學人不會,乞師方便。」師曰:「適來豈不是問西來意?」 - 宋·普濟
平江府虎丘紹隆禅師,和之含山人也。九歲謝親,居佛慧院。逾六年,得度受具。又五年,荷包谒長蘆信禅師,得其大略。有傳圓悟語至者,師讀之,歎曰:「想酢生液,雖未澆腸沃胃,要且使人慶快。第恨未聆謦欬耳。」遂由寶峰依湛堂,客黃龍叩死心禅師。次谒圓悟,一日入室,悟問曰:「見見之時,見非是見。見猶離見,見不能及。」舉拳曰:「還見麼?」師曰:「見。」悟曰:「頭上安頭。」師聞脫然契證。悟叱曰:「見個甚麼?」師曰:「竹密不妨流水過。」悟肯之。尋俾掌藏教。有問悟曰:「隆藏主柔易若此,何能爲哉!」悟曰:「瞌睡虎耳。」後歸邑,住城西開聖。建炎之擾,乃結廬銅峰之下。郡守李公光延居彰教,次徙虎丘,道大顯著。因追繹白雲端和尚立祖堂故事,乃曰:「爲人之後,不能躬行遺訓,于義安乎?」遂圖其像,以奉安之。上堂曰:「凡有展托,盡落今時。不展不托,墮坑落塹。直饒風吹不入,水灑不著,撿點將來,自救不了。豈不見道,直似寒潭月影,靜夜鍾聲,隨扣擊以無虧,觸波瀾而不散,猶是生死岸頭事。」拈拄杖,劃一劃雲:「劃斷古人多年葛藤,點頭石不覺拊掌大笑。且道笑個甚麼?腦後見腮,莫與往來。」上堂:「目前無法,萬象森然。意在目前,突出難辨。不是目前法,觸處逢渠,非耳目之所到,不離見聞覺知。雖然如是,也須踏著他向上關捩子始得。所以道,羅籠不肯住,呼喚不回頭。佛祖不安排,至今無處所。如是則不勞斂念,樓閣門開。寸步不移,百城俱到。」蓦拈拄杖,劃一劃雲:「路逢死蛇莫打殺,無底籃子盛將歸。」上堂曰:「百鳥不來春又喧,憑欄溢目水連天。無心還似今宵月,照見叁千與大千。」上堂:「摩竭陀國,親行此令。」拈拄杖,卓一下曰:「大盡叁十日,小盡二十九。」僧問:「爲國開堂一句作麼生道?」師曰:「一願皇帝萬壽,二願重臣千秋。」曰:「只如生佛未興時,一著落在甚麼處?」師曰:「吾常于此切。」曰:「官不容針,更借一問時如何?」師曰:「踞虎頭,收虎尾。」曰:「中間事作麼生?」師曰:「草繩自縛漢。」曰:「毗婆屍佛早留心,直至如今不得妙。」師曰:「幾行岩下路,少見白頭人。」問:「九旬禁足,意旨如何?」師曰:「理長即就。」曰:「只如六根不具底人,還禁得也無?」師曰:「穿過鼻孔。」曰:「學人今日,小出大遇。」師曰:「降將不斬。」曰:「恁麼則和尚放某甲逐便也。」師曰:「停囚長智。」問:「雪峰道,盡大地撮來如粟米粒大,抛向面前漆桶。不會打鼓,普請看。未審此意如何?」師曰:「一畝之地,叁蛇九鼠。」曰:「乞師再垂指示。」師曰:「海口難宣。」問:「如何是大道真源?」師曰:「和泥合水。」曰:「便恁麼去時如何?」師曰:「截斷草鞋跟。」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蛇頭生角。」問:「古人到這裏,因甚麼不肯住?」師曰:「老僧也恁麼?」曰:「忽然一刀兩段時如何?」師曰:「平地神仙。」問:「萬機休罷,千聖不攜時如何?」師曰:「未足觀光。」曰:「還有奇特事也無?」師曰:「獨坐大雄峰。」紹興丙辰,示微疾而逝。塔全軀于寺之西南隅。 - 宋·普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