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报恩院清护崇因妙行禅师,福州长乐陈氏子。六岁礼鼓山,披削于国师,言下发明。开堂日,僧问:「诸佛出世,天花乱坠。和尚出世,有何祥瑞?」师曰:「昨日新雷发,今朝细雨飞。」问:「如何是诸佛玄旨?」师曰:「草鞋木履。」开宝三年示寂,荼毗收舍利三百余粒,并灵骨归于建州鸡足山卧云院建塔。 - 宋·普济
杭州报恩绍安通辩明达禅师,上堂,僧问:「大众侧聆,请师不吝。」师曰:「奇怪。」曰:「恁么则今日得遇于师也。」师曰:「是何言欤!」乃曰:「一句染神,万劫不朽。今日为诸人举一句子。」良久曰:「分明记取。」便下座。上堂:「幸有楼台匝地,常提祖印,不妨诸上座参取。久立,珍重!」僧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一切处见成。」曰:「恁么则亘古亘今也。」师曰:「莫闲言语。」 - 宋·普济
处州报恩院师智禅师,僧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谁人不见?」问:「如何是一相三昧?」师曰:「青黄赤白。」曰:「一相何在?」师曰:「汝却灵利。」问:「祖祖相传传祖印,师今法嗣嗣何人?」师曰:「灵鹫峰前,月轮皎皎。」 - 宋·普济
处州报恩守真禅师,僧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闪烁乌飞急,奔腾兔走频。」 - 宋·普济
漳州报恩院行崇禅师,僧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碓捣磨磨。」问:「曹溪一路,请师举扬。」师曰:「莫屈著曹溪么?」曰:「恁么则群生有赖。」师曰:「也是老鼠吃盐。」问:「不涉公私,如何言论?」师曰:吃茶去。」问:「丹霞烧木佛,意作么生?」师曰:「时寒烧火向。」曰:「翠微迎罗汉,意作么生?」师曰:「别是一家春。」 - 宋·普济
金陵报恩院玄则禅师,滑州卫南人也。初问青峰:「如何是学人自己?」峰曰:「丙丁童子来求火。」后谒法眼,眼问:「甚处来?」师曰:「青峰。」眼曰:「青峰有何言句?」师举前话,眼曰:「上座作么生会?」师曰:「丙丁属火而更求火,如将自己求自己。」眼曰:「与么会又争得!」师曰:「某甲只与么,未审和尚如何?」眼曰:「你问我,我与你道。」师问:「如何是学人自己?」眼曰:「丙丁童子来求火。」师于言下顿悟。开堂日,李王与法眼俱在会,僧问:「龙吟雾起,虎啸风生。学人知是出世边事,到此为甚么不会?」师曰:「会取好!」僧举头看师,又看法眼,乃抽身入众。法眼与李王当时失色。眼归方丈,令侍者唤问话僧至。眼曰:「上座适来问底话,许你具眼。人天众前,何不礼拜盖覆却?」眼摵一坐具,其僧三日后吐光而终。
僧问:「了了见佛性,如何是佛性?」师曰:「不欲便道。」问:「如何是金刚大士?」师曰:「见也未?」问:「如何是诸圣密密处?」师曰:「却须会取自己。」曰:「如何是和尚密密处?」师曰:「待汝会始得。」上堂:「诸上座,尽有常圆之月,各怀无价之珍。所以月在云中,虽明而不照。智隐惑内,虽真而不通。无事久立。」问:「如何是不动尊?」师曰:「飞飞飏飏。」问:「如何是了然一句?」师曰:「对汝又何难!」曰:「恁么道莫便是也无?」师曰:「不对又何难。」曰:「深领和尚恁么道。」师曰:「汝道我道甚么?」问:「亡僧迁化向甚么处去也?」师曰:「待汝生即道。」曰:「宾主历然。」师曰:「汝立地见亡僧。」问:「如何是学人本来心?」师曰:「汝还曾道著也未?」曰:「只如道著,如何体会。」师曰:「待汝问始得。」问:「教中道,树能生果,作玻璃色,未审此果何人得吃?」师曰:「树从何来?」曰:「学人有分。」师曰:「去,果八万四千。」问:「如何是不迁义?」师曰:「江河竞注,日月旋流。」问:「宗乘中玄要处,请师一言。」师曰:「汝行脚来多少时也。」曰:「不曾逢伴侣。」师曰:「少瞌睡!」 - 宋·普济
杭州报恩永安禅师,温州翁氏子。幼依本郡汇征大师出家。后唐天成中随本师入国,忠懿王命征为僧正。师尤不喜俗务,拟潜往闽川投访禅会,属路歧艰阻,遂回天台山结茅。寻遇韶国师开示,顿悟本心,乃辞出山。征闻于王,王命住越州清泰,次召居上寺,署正觉空慧禅师。上堂:「十方诸佛,一时云集,与诸上座证明,诸上座与佛一时证明,还信么?切忌卜度。」僧问:「四众云臻,如何举唱?」师曰:「若到诸方,切莫错举。」曰:「非但学人,大众有赖。」师曰:「礼拜著。」问:「五乘三藏,委者颇多。祖意西来,乞师指示。」师曰:「五乘三藏。」曰:「向上还有事也无?」师曰:「汝却灵利。」问:「如何大作佛事?」师曰:「嫌甚么!」曰:「恁么则亲承摩顶去也。」师曰:「何处见世尊?」问:「如何是西来意?」师曰:「过这边立。」僧才移步,师召曰:「会么?」曰:「不会。」师曰:「听取一偈:汝问西来意,且过这边立。昨夜三更时,雨打虚空湿。电影忽然明,不似蚰蜒急。」开宝七年示疾,告众言别,时有僧问:「昔日如来正法眼,迦叶亲传,未审和尚玄风,百年后如何体会?」师曰:「汝甚么处见迦叶来。」曰:「恁么则信受奉行,不忘斯旨去也。」师曰:「佛法不是这个道理。」言讫跏趺而寂。阇维舌根不坏,柔软如红莲华,藏于普贤道场。 - 宋·普济
泉州报恩院宗显明慧禅师,僧问:「昔日灵山一会,迦叶亲闻;未审今日谁是闻者?」师曰:「却忆七叶岩中尊。」问:!昔日觉城东际,象王回旋,五众咸臻。今日太守临筵,如何提接?」师曰:「眨上眉毛著。」曰:「恁么则一机显处,万缘丧尽。」师曰:「何必繁辞?」问:「如何是西来意?」师曰:「日里看鸱毛。」问:「学人都致一问,请师道。」师曰:「不是创住这个师僧也难容。」问:「离四句,绝百非,请师道。」师曰:「青红花满庭。」问:「不涉思量处,从上宗乘,请师直道。」师良久。僧曰:「恁么则听响之流,徒劳侧耳。」师曰:「早是粘泥。」问:「如何是人王?」师曰:「奉对不敢造次。」曰:「如何是法王?」师曰:「莫孤负好!」曰:「未审人王与法王,对谈何事?」师曰:「非汝所聆。」 - 宋·普济
福州报国院照禅师,上堂:「我若全机,汝向甚么处摸索?盖为根器不等,便成不具惭愧,还委得么?如今与诸仁者作个入底门路。」乃敲绳床两下曰:「还见么?还闻么?若见便见,若闻便闻。莫向意识里卜度,却成妄想颠倒,无有出期。珍重!」佛塔被雷霹,有问:「祖佛塔庙为甚么却被雷霹?」师曰:「通天作用。」曰:「既是通天作用,为甚么却霹佛?」师曰:「作用何处见有佛?」曰:「争奈狼籍何!」师曰:「见甚么?」 - 宋·普济
漳州报劬院玄应定慧禅师,泉州晋江吴氏子。漳州刺史陈文颢创院,请师开法。僧问:「如何是第一义?」师曰:「如何是第一义?」曰:「学人请益,师何以倒问学人?」师曰:「汝适来请益甚么?」曰:「第一义。」师曰:「汝谓之倒问邪?」问:「如何是古佛道场?」师曰:「今夏堂中,千五百僧。」开宝八年将顺世,先七日书辞陈公,仍示偈曰:「今年六十六,世寿有延促。无生火炽然,有为薪不续。出谷与归源,一时俱备足。」及期诫门人曰:「吾灭后不得以丧服哭泣。」言讫而寂。 - 宋·普济
潭州北禅怀感禅师,僧问:「如何是诸圣为人底句?」师曰:「红轮当万户,光烛本无心。」问:「师唱谁家曲?」师曰:「石户不留心,洞玄通妙的。」问:「如何是佛?」师曰:「尺短寸长。」 - 宋·普济
潭州北禅契念禅师,僧问:「如何是大道之源?」师曰:「众流混不得。」曰:「独脱事如何?」师曰:「穿云透石。」问:「如何是不坠古今句?」师曰:「十五十六,日月相逐。」 - 宋·普济
潭州北禅智贤禅师,僧问:「如何是佛?」师曰:「匙挑不上。」曰:「如何是道?」师曰:「险路架桥。」岁夜小参曰:「年穷岁尽,无可与诸人分岁。老僧烹一头露地白牛,炊黍米饭,煮野菜羹,烧榾柮火,大家吃了,唱村田乐,何故免见,倚他门户傍他墙,刚被时人唤作郎。」便下座归方丈。至夜深,维那入方丈问讯,曰:「县里有公人到勾和尚。」师曰:「作甚么?」那曰:「道和尚宰牛不纳皮角。」师遂捋下头帽,掷在地上。那便拾去,师跳下禅床,拦胸擒住,叫曰:「贼!贼!」那将帽子覆师顶曰:「天寒,且还和尚。」师呵呵大笑,那便出去。时法昌为侍者,师顾昌曰:「这公案作么生?」昌曰:「潭州纸贵,一状领过。」 - 宋·普济
真州北山法通禅师,上堂:「吞尽三世底,为甚么开口不得?照破四天下底,为甚么开眼不得?作么生得十成通畅去。金针双锁备,叶露隐全该。」僧问:「断言语,绝思惟处,乞师指示。」师曰:「滴水不入石。」 - 宋·普济
复州北塔恩广禅师,僧问:「如何是衲僧变通之事?」师曰:「东涌西没。」曰:「变通后如何?」师曰:「地肥茄子嫩。」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左手书右字。」曰:「学人不会。」师曰:「欧头柳脚。」 - 宋·普济
北宗神秀禅师者,﹝耶舍三藏志云:「艮地生玄旨,通尊媚亦尊,比肩三九族,足下一毛分。」﹞开封人也。姓李氏。少亲儒业,博综多闻。俄舍爱出家,寻师访道。至蕲州双峰东山寺,遇五祖以坐禅为务,乃叹伏曰:「此真吾师也。」誓心苦节,以樵汲自役,而求其道。祖默识之,深加器重。祖既示灭,秀遂住江陵当阳山。唐武后闻之,召至都下,于内道场供养,特加钦礼。命于旧山置度门寺,以旌其德。时王公士庶皆望尘拜伏。暨中宗即位,尤加礼重。大臣张说尝问法要,执弟子礼。师有偈示众曰:「一切佛法,自心本有。将心外求,舍父逃走。」神龙二年于东都天宫寺入灭,谥大通禅师。羽仪法物,送殡于龙门,帝送至桥,王公士庶皆至葬所。张说及征士卢鸿一各为碑诔,门人普寂、义福等,并为朝野所重。 - 宋·普济
温州本寂灵光文观禅师,本郡叶氏子。上堂:「过去诸如来,斯门已成就。好事不如无。现在诸菩萨,今各入圆明。好事不如无。未来修学人,当依如是住。好事不如无。还知么?除却华山陈处士,何人不带是非行?参!」 - 宋·普济
秀州本觉若珠禅师,僧问:「如何是道?」师举起拳,僧曰:「学人不会。」师曰:「拳头也不识。」上堂:「说佛说祖,埋没宗乘。举古谈今,淹留衲子,拨开上路,谁敢当头。齐立下风,不劳拈出。无星秤子,如何辨得斤两?若也辨得,须弥只重半铢。若辨不得,拗折秤衡,向日本国与诸人相见。」 - 宋·普济